第16章 第 16 章(1 / 1)

会议室前,宦宁直接伸手推开大门。

大厅里前一瞬还在热热闹闹聊天的人全都齐刷刷转头看向站在大门处站的笔直的宦宁,一时间鸦雀无声。

静默了大约两三分钟。

宦宁的目光直接锁定了站在正中央的金色头发中年男人身,面容和蔼圆钝,毫无棱角,毫不夸张的说,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圆的,就像一个圆形长条面包。唇若有若无的微笑使得他极富有亲和力,单论相貌,难以令人产生恶感。

不用别人介绍,她就认出这个男人正是卡彭特家族的现任家主,宦宁的生父

迷惑性和欺骗性的外表实在让人无法想象他会是一个将亲生女儿狠心流放垃圾星的男人。

在接触到她的黑发时,金发男人滑稽圆润的眼睛微微凝缩,逐渐被眼泪打湿,哽咽道,“宁宁,你过的很好。”

完美的扮演了一个失而复得心爱女儿父亲的形象。

“你真的,很像你的妈妈。”男人拿出塞在前襟的手帕,仔细按在眼角,擦着眼泪,”你们都拥有一头美丽的黑色头发,令人无法忘怀。当年,我正是被这样一头黑色的秀发俘获,认识了你的母亲。”

圆胖的中年男人脸上浮现出类似羞涩和怀念的神情,实在令人无法令人联想到一段罗曼蒂克的爱情故事。

“卡彭特先生,不知道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宦宁并没有被他极其富有亲和力的外表所迷惑,这点手段和野玫瑰的魅惑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卡彭特家主眼中带着小小的怨念,妥协般说,“宁宁,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父亲。”

紧跟在他身后的半步,身穿燕尾服的管家已经开始温和的将学院中其他人请了出去,”很抱歉诸位,我们家主与小姐有事情要谈。烦请各位谅解。”

清完场,管家体贴地为父女两人关上了门,留出独处的空间。

宦宁走到长条桌子旁,随意拉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现在可以说说,卡彭特家族的家主到底找我做什么了吗?”

男人眼底带着一眼可以望到底的失落,“宁宁,我是你的父亲。我知道,我对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但是我们的血缘不是假的。”

宦宁眼神冷漠,“我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废话,至于你那些无处宣泄又充沛的情感,还是留给愿意配合你演戏的人吧。”

男人的神情渐渐淡了下去,专注的眼神中隐隐可以窥见一丝恨意,“你真的很像你的母亲,尤其是当你的头发变成黑色以后。在你身上,我看不见任何卡彭特家族的影子。如果不是那段时间我一直陪在她身边,见证你的出生,我甚至会以为你不是卡彭特家族的血脉。”

他优雅地整理着前襟和袖口,亲和的气息褪去,带着居高临下的倨傲和不容拒绝的口气,“卡彭特家族的每一分子都必须尽到她应该尽到的义务,包括你,卡彭特·宦宁。联姻是你的使命,我已经为你选择好了合适的联姻对象。”

宦宁似笑非笑,看着这个撕去慈父面具暴露出真实意图的男人,“这就是你的真实目的?”

她站起身来,板凳腿滑在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修长的手指灵巧的挽着袖口,一层层叠上去,露出精瘦的小臂,手腕转动,她歪了歪头,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其实呢,你误解了我今天来的意图。我不是来和你叙什么父女情的,我只是厌烦透了你们这些总是在暗处搅个不停地阴沟小老鼠。这次我就是过来彻底了结这件事。”

说到最后,她的笑容彻底冷了下来,与母亲生的一模一样的狭长双目中带着讥诮。

圆胖中年家主涨红了脸,羞怒交加。

就是这个眼神,就是这个眼神,好像他是一团垃圾,和她那个该死的,不知检点抛弃他的母亲一模一样。

“得罪了卡彭特家族并没有好处,看在你是我女儿的份上,我可以再给你i一次机会。”男人咬牙切齿,圆眼睛,圆鼻头,圆嘴巴在圆圆的脸上扭曲搅合在一起。

宦宁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空荡荡的大厅中除了剧烈的粗喘声,就是军靴踢在地面上的声音。

她猛地一脚踢在了卡彭特家主的腰上,他像一个皮球似的被踢了出去,撞在墙上弹在了地上,圆圆地瘫着,泄了气似的。

“卡彭特那种垃圾家族,你以为我真的很想回去?”想到记忆中在那间城堡似的庄园中收受到的羞辱,宦宁的脚踩上了男人的喉咙,“我说过,我不想和你叙什么父女情。如果再有卡彭特家族的人,不识相,过来找我,到时候我就会像现在这个,踩碎他们的喉咙。明白吗?”

她用力往下一踩,中年男人几欲濒死。

在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这个在过去总是绵软的和小绵羊被他打骂的女儿,是真的变了,和她那个冷血无情的母亲一样。

他应该感到恐惧,可是被那双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又回到了那时候被人毫不留情的讥讽成垃圾的时候,巨大的屈辱和愤怒让鲜血冲进了大脑,开始口不择言起来,“狗杂种,你个婊-子生的……”

熟悉的谩骂声出现在耳旁,宦宁瞳孔中隐隐浮现着竖瞳,谩骂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系统的警报声滴滴滴狂响起来。

【男主商荆即将黑化!男主商荆即将黑化!男主商荆即将黑化!】

宦宁被拉回了神志,脚边躺着出气多进气少的男人,亮眼的金发在地面上被揉得一团糟,沾染上灰尘,灰扑扑的,失去了明亮的色彩。

她捏着自己的眉心,踢了一脚男人,“我知道,你还醒着。想要报复只管来,要是嘴巴再这么不干不净,就别想要嘴巴了。”

糟糕的回忆涌动上来,周身环绕着黑暗阴冷的气息。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样骂过她了。

冤有头债有主,当初骂她是杂种的那个男人,已经被挫骨扬灰喂了蛇。

系统警报的声音逐渐变小。

面板上宦宁的名字旁的黑化值一路飙升往尽头去,隐隐有超过极限而去,商荆那点黑化值反倒有些微不足道了。

“商荆在哪?”宦宁问道。

【事实上,商荆的生父找了过来。他们正在班克大街】

宦宁冷笑,“如果我没有记错,在你给我的剧情里,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商荆的生父出现。他一出场就是一个孤儿,一路打拼上了帝位,除了朋友,没有任何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剧情因为宿主出现变动,世界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原剧情中有隐晦提及商荆的父亲,只是没有揭露身份】

系统失职,电子音微弱,没有底气。

宦宁胸口闷胀,堵了一口郁气。面无表情从口袋里掏出拟像面具,换了【蝰蛇】的脸,声音也闷闷带着杀意,“那就让我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