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跨服聊天(1 / 1)

丰延城郊,破庙里的烛光被寒风吹得忽明忽暗。

谢荧此刻十分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悄悄用了那一沓方漪的引水符。

用都用了,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用!要是直接冲过去逞个英雄,现在总不至于遭这个罪。

谢荧扼腕叹息:做好事不留名实在是不像自己的作风!

现实也正如她所料,她来的第一个夜晚正是她离任容州最近的一次。接下来的两天里,她尝试给城主递拜帖,无果;在城主府附近蹲守,这小子竟然连门都不出。

眼看着三天期限就要到了,谢荧打听了一番,这人界修仙的宗门可比仙界多多了,但和三大仙门一样,人界也有公认的五大修仙宗门。

或许她需要给自己安排一个体面的身份?

这次再不成,谢荧就只能硬闯到他面前了。

这天清早,她特地换上了修仙者才穿的道袍,仔仔细细地打扮了一番,虽然看起来在仙界也就是泯然众仙的水准,但在凡人中绝对够“道貌岸然”。

再次来到城主府前,谢荧向看门的侍卫庄重地行了一礼,便开口胡诌道:“在下无情宗赤虹子,有要事求见任城主,烦请通报一声。”

接着,谢荧脸不红心不跳地掏出了令牌,她就不信丰延城看门的侍卫能见过真的无情宗令牌,无情宗可是离丰延十万八千里。

两个侍卫大哥没应声,互相对视了一眼,用眼神交流道:看着挺正常的,怎么一张口就好像脑子有问题?

谢荧见他们惋惜的眼神感觉莫名其妙,寻思着反正也豁出去了,于是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无情宗,这令牌你们不认识吗?”

此时街上已经有几个围观的路人来看热闹了,左边的侍卫想赶紧打发了谢荧,于是嘲讽道:“无情宗的令牌是我们是没见过,可无情宗的女修更没人见过!”

身后围观的吃瓜群众听见也笑了,议论道:“哎呀呀!这个女修看着挺俊的,怎么这么不害臊!”

“无情宗?女修?哈哈哈哈哈!”

无情宗……女修……

谢荧脑中一道闪电劈下来,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What the f**k!”

侍卫:这是又发什么癫呢?

如果人能裂开,谢荧此时应该已经碎了一地了。

无情宗啊无情宗!她怎么就没想到修仙界有的宗门只有男的啊!

谢荧长叹一口气,面如死灰。

这时候跟任疏宁家门口的侍卫再多说也没有意义,反正骂了一句他们也听不懂。

“告辞!”

谢荧转头就走,眼睛盯着地上的地缝,只恨自己不能动用灵力凭空消失。

可还没走几步,谢荧忽然发现围观群众的嘲笑议论声突然停下了。

“这位…呃…这位道长请留步!”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从城主府偏门急冲冲地跑了出来,对谢荧喊道:“二少爷有请!”

侍卫:???

围观群众:???

谢荧:???

不是,怎么回事儿?这是又开始强行过剧情了?

……

丰延城主府的幼子任容洲自幼聪颖,琴棋书画一学就会,剑术骑术也有模有样,但就是性情孤僻,不贪吃、不贪睡、不贪玩,也不与同龄人交往。

众人皆以为他是只是性格古怪,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何如此。

因为他是任疏宁啊!

三千多岁不是白活的,让他寄人篱下他能忍,让他装成小毛孩,那真是天大的笑话。

自从在这个身体上有了自我意识之后,他的魂魄就已经醒过来了,连带着前世的记忆,全都在他识海里。

在众人眼里,任容洲天姿不同凡响,应该是修仙的好苗子。可偏偏天不遂人愿,更准确地说……是他自己不遂人愿,他六岁那年在万众期待中抬手搭上了验灵石,验灵石很快就发出了微弱的白光。

众人瞪大了眼睛,期待奇迹的发生。然而良久,验灵石上连微弱的白光也消失不见了。

负责报品级的文官看着城主的脸色暗了下来,没敢出声。

“下品。”任疏宁却不痛不痒地自己念了出来。

下品灵根,意味着他有灵根可以吸纳天地灵气,可以进行修炼,但灵力也只够使用滞空、疾走这类最基础的法术,再有就是能比普通人再多几年寿元。

城主任弘身为金丹期修士,长子任容海又是上品灵根,他自然也对这个小儿子寄予厚望,可没想到竟是个下品灵根。

虽然这个事情城主有些面上无光,但他们夫妻二人待任容洲也是不错的。特别是城主夫人陈思兰格外疼爱这个小儿子,即便他性格冷淡,对谁都不甚亲厚。

许是怕任容洲不爱交际亏待了自己,城主夫人安排了不少丫鬟小厮伺候着。可任疏宁哪需要别人照顾,上午读书,下午练武,晚上打坐,三餐起居规律得很,从未使唤下人做过什么多余的事情。

于是乎,今天任疏宁照常正看着书,忽然转头看向了窗外,没一会儿,又一脸疑惑地把书扔到了桌子上,一直侍奉他的文竹也很意外。

“你去门口,把那个人叫进来。”

……

谢荧坐在任疏宁对面,垂着头,有些六神无主,右手捏着衣摆,又掐了一把大腿。她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不要心虚,这就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儿,什么都不懂,暂时还杀不了自己……

哎?那我是不是能把他杀了?

谢荧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脑洞吓了一跳,赶紧掐灭了这个想法。

“看茶。”任疏宁向下人吩咐道,又朝文竹使了个眼色。

“是。”

文竹给两人上了茶后,屏退了所有下人,并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任疏宁把茶放在一边,双臂交叉往后一靠,说道:“刚才在外面说的话,你再重复一遍?”

不是疑问,倒像是命令的语气。

这下轮到谢荧疑惑了,她不知道这问题从何而来,抬头看着任疏宁,问道:“哪句?”

“你走之前。”

“告辞?”

“不是,你骂的那句。”

“骂的?What the……”

谢荧话说了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捂住嘴,睁大了眼睛,连连否认道:“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他怎么听得到,不对,他怎么知道这是骂人的?

任疏宁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

看这个反应,谢荧能确认了九成他听懂了,于是也抱着手臂往后一靠,错愕地看着任疏宁。

这个世界的人怎么会知道英语?难道人界还有西方大陆?他们也这么骂街?

其实任疏宁也很奇怪,谢荧说的明明是另一个世界才有的语言。

他曾经吃过摄元丸,所以知道摄元丸有一个副作用,就是神识会被困在异世界,多少年都有可能。

当年他也在那个世界待了十多年才回到仙界,没想到多年后沦落到人界还能听到一句“wtf”。

任疏宁听到先是心里一惊,继而百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这人也吃过摄元丸?这按理说是只能从魔界弄来的禁药才对。

谢荧根据之前看过的小说,飞快地思考了无数可能性,突然,她灵光一闪。

“咳咳,敢问世子,宫廷玉液酒几钱一杯?”

任疏宁强忍着要抽搐的嘴角,一字一顿地回答道:“一百八。”

谢荧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裙摆,激动地差点儿站起来:“奇变偶不变?”

任疏宁心想你跟我在这暗号呢?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符号看象限。”

谢荧闭上眼深呼吸了几次,看任疏宁的眼神从仿佛看见死神变成仿佛看见家人,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任疏宁用下巴示意她旁边有茶,不行就喝一口压压惊。

不过谢荧顾不上喝茶,她声音颤抖地问道:“这可真是巧了,兄弟,你也是穿来的?”

任疏宁此刻脸上就是一个大写的问号。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个脸盲,但此刻他看着眼前这张脸,陷入了自我怀疑。

没记错的话,这不是东极殿的谢荧吗?

云中崖上不就是她那个破扇子把自己骨灰扬了吗?

还敢跑到他面前演戏,是嫌死得不够快?

这对话无厘头的程度让他没法发难,于是反问道:“都十三年了,你不知道?”

谢荧想当然地以为,他的意思是他穿到任容洲身上,从出生开始已经是三年了,跟她自己的情况还不太一样。

于是她象征性地安慰:“你是胎穿啊!那我们情况还不太一样。我是突然穿过来的,算起来也有三个多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回去?”任疏宁不解,她回去有何难?开个阵不就回仙界了吗?

“你原名叫任容洲吗?”谢荧刚想起来还没问人家名字。

任疏宁眯了眯着眼,反问:“你不叫谢荧?”

谢荧顿了一下,老实回答:“其实吧,我就叫谢荧。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是谢荧?”

任疏宁终究是没忍住,好像有根绷紧的弦突然间断了,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因为什么……因为我叫任疏宁。”

谢荧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冲昏了头脑,没留意任疏宁说话有些咬牙切齿。

“你真名是也是任疏宁?难道这就是穿书的条件?名字必须要一样?”

谢荧手指敲着桌面,皱着眉头思索着。

穿书的条件?

任疏宁懒得解释,他大概猜到了谢荧在想什么,至于是真的还是装的,对他来说也不重要。

他唯一在意的是她是否被摄取过元神,又和魔界到底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挂一个预收文《怀夜予珠》,感兴趣的宝子们可以动动小手点点收藏~~不胜感激!(这本完结后再开)】

附上文案:

【暴躁拽姐鲛人x自恋神仙下凡】

孟怀珠重生了,前世全族人被屠尽,血染南海,只为守护着最后一颗圣物鲛珠。

上辈子死前受尽酷刑折磨,这辈子她还有什么好怕的?重活一世,她决定放下执念,不做好事,只问前程!

去他的鲛珠,一巴掌捏碎就没后面的破事了!

……

闻夜舟修炼万年成仙,不想前世他遗落凡间的鲛珠引来一场人间浩劫。帝君老人家把他贬下凡,发话道:不能平定南海之乱就别回来了!

仙宫无趣,好像谁稀罕在天上待着似的!

故地重游,他夜访龙绡宫,却遇见一女鲛鬼鬼祟祟地潜入圣殿。

没办法,毕竟圣物无价,难免惹人觊觎……闻夜舟还没感叹完,就见那女鲛人瞋目切齿,动作粗暴地要捏爆他鲛人一族的圣物。

“你给我住手!”

女鲛人闻声抬头,碧色的眸子冷若寒潭,青金色鳞片光芒刺目,张口便是狂言:“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了我!”

对,本尊正是天王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