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失窃(1 / 1)

不一会儿,店小二把令牌送回来,酒菜也上齐了。灵烟以往在仙界只有给谢荧布菜的份儿,如今离开了仙界,谢荧看她在旁边站着心里觉得别扭,于是说道:“坐下一起吃吧!”

“师父,这……”

“你看那桌。”谢荧眼神示意灵烟看旁边那桌,又点了点刻着“兴隆商会”的令牌,低声说道,“那种公子哥儿旁边才有人伺候,你不想想我们是什么身份?”

灵烟瞄了一眼,觉得师父说得十分在理,小声道:“还是师父考虑周全。”

于是灵烟硬着头皮坐下来跟谢荧一同用膳,吃得诚惶诚恐,闷头只吃离得近的那两碟菜。

谢荧刚想叫她放轻松点,忽然听见那几位衣冠楚楚的公子哥儿的交谈。兴许是刚才多看了一眼,耳朵不自觉地留意了他们在说些什么。

“要我说,这沈又晴真是瞎了眼了,任容海也就算了,她竟然看上了任容洲!”刘海男说道。

旁边一个瘦弱男附和道:“是呗,一个下品灵根,弱的跟小鸡仔儿似的,就算他是城主儿子又能怎么样,承豫兄哪点不比他强?”

那个名叫承豫的男子看着虎背熊腰,手边放着一柄剑,腰间挂着不知是哪个宗门的令牌。他仰头痛饮一杯酒,狠狠地说道:“任容洲算个什么东西,哪个宗门也不要他这种废物,不用修炼腆个脸留在城里,竟然还敢打又晴的主意,我呸!”

“任容海回城探亲,明天城主开宴,你们家都接到请柬了吧?到时候咱们得给他点颜色看看。”刘海男说道。

“怎么说?”

“我托人弄到了苍山火树汁,只要沾上一滴,不出一刻钟,浑身奇痒无比,就凭任容州……”刘海男压低了声音,以为别人听不到,可是谢荧渡劫期的修为高他们几个三脚猫不知道多少境界,所以听得一清二楚。

“沈又晴”这个名字,让谢荧突然回想起《仙凡两世缘》里的一些片段。

“师父,怎么了?”灵烟看谢荧心不在焉,于是问道。

“灵烟啊,你说要是你撞见了别人密谋要干些卑鄙的勾当,你该当如何?”

灵烟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回答:“杀了!”

谢荧闻言太阳穴直跳,怎么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荧惑宫都是这个做派吗?

“杀人容易,却是下策。解决问题最好不要带来更多新的问题。”

“看来明天这个城主府的宴席,我们有好戏看了。走吧,回房休息,明天有得忙了。”

中午客人渐渐多了起来,谢荧叫小二带她们去客房。走到楼梯口,刚好有个三角眼的中年男子摇摇晃晃地走下来,像是喝多了,猛地一个趔趄撞了谢荧一下。

“长没长眼睛啊你!”灵烟赶紧把他推开并扶住谢荧,“师父,没事吧?”

谢荧还在琢磨明天怎么混进城主宴席,以及那个苍山火树汁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没留心那个一身酒气的男人。

直到进了屋子,灵烟帮谢荧脱了外罩,谢荧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袖子,才知大事不妙。

“糟了,我的玉佩!”

谢荧反应过来,那个三角眼的中年男人之前就坐在戏台左侧,估计是早就盯上了她交给店小二的两块牌子。

她当时摸出的两块牌子,一块如她对灵烟所说,是东极殿的宫主令牌,而另一块,则是她师父特意叮嘱她要收好的云纹佩。

谁知她就关键时刻用了这么一回,而且用了法术把云纹配变成了普通身份玉牌,可还是被贼盯上了。

回想起清虚道君当时的话,谢荧皱起了眉头。

云纹佩跟她这个身体的身份有关,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能就这么丢了!

谢荧顾不上解释,抓起罩衫又穿上,推门就追了出去。

那个贼应该没喝酒,只是把酒洒在了身上伪装成醉汉,不过一身的酒气也算是给谢荧留下了线索。

午时正是街上行人熙熙攘攘的时候,那个男人的体貌特征她也没怎么留意,即便是她感官灵敏,也难以分辨出个一二。

怎么这么多人啊!

用神识搜罗了片刻谢荧便觉得头疼,身上的禁制不允许她随便挥霍灵力,这么跟无头苍蝇似的乱找也不是办法。

谢荧强行凝神聚气,让神识范围覆盖了周围所有街道和小巷,然后一点一点内收缩小范围。

终于,谢荧锁定了一个拐进窄巷的男子,飞身追了过去。

巷子十分逼仄,巷头巷尾就只有他们二人,那贼也马上注意到了谢荧,于是拔腿就跑。

“给我站住!”

谢荧还在巷子里,眼看那贼就要跑到巷外的另一条街上去了,要是再让他混到人群里就麻烦了。想到这里,谢荧抽出别在腰间的裁月扇,用力往那贼的方向一甩。

啪——

“哎哟哟哟哟——”

裁月精准的打到了那男子的膝弯,他直接扑倒在地,摔出了两米远,疼得直打滚。

“赶紧把东西拿出来!”谢荧反扣住他的胳膊,吼道,“别磨蹭!”

没成想这男子竟恶人先告状,故意大声喊道:“救命啊!大家给评评理啊!这疯婆娘冤枉好人,上来就打人啊!”

谢荧翻了个白眼:“你是哪门子的好人,非得等我搜你是吧?”

男人的喊声吸引来了一群围观群众,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谢荧想翻出云纹佩然后赶紧了事走人。

“哎呦喂——我的腿——腿!”

谢荧刚一松手,男人就翻过身来按着左腿叫嚷道:“腿折了,我的腿折了!”

“装什么装!”谢荧冷哼一声,可一摸男人身上,只有几块碎银子,压根儿就没有玉佩。

这下谢荧心里有点发慌:弄错了?不能,弄错了他见我为什么跑的比兔子还,定是他已经把东西转移了。

“前面怎么回事!”城防司的一支骑巡队刚巧路过,见这边喧闹,于是过来查看,“让开让开!”

“官爷!”那男子脸变得可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她光天化日之下抢我的钱,还打折了我的腿!”

“我抢你的钱?你可真会倒打一耙!”谢荧这时正好摸到了他按着的那条腿。

这一摸不要紧,好么,他腿还真是脱臼了!

回想起那天在醉仙居楚蔚用生罗捆住傀儡仙子,谢荧竟然有点羡慕楚蔚的法器了。不像这扇子,下手怎么没轻没重的……

如果裁月能说话,它此时一定在呐喊:对对对,都怪我,你没扔,是我自己飞出去的!

谢荧看着手里那三块碎银子,再抬头看着骑巡队的士兵。

“我……”

她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都什么事儿啊!

人赃俱获,领头的士兵眉头一皱,命令道:“带回去!”

谢荧这回彻底领教了什么叫地痞无赖。正要被带走时她瞥见人群里有个熟悉的身影。原来是灵烟终于找到了这里,正焦急地挤进围观的人群。

“师——”

“嘘!”谢荧使了个眼色,从她旁边擦肩而过的时候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去城主府,不管用什么办法,把他家那个二世子给叫过来。”

灵烟会意,于是装作不认识谢荧的样子转身离开了人群。

“嘟囔什么呢!赶紧跟上!”骑巡队的士兵催促道。

“知道了,我自己会走。”谢荧拍拍衣服,在众人的围观下大步跟着骑巡队离开了。

……

到了府衙,谢荧才得知这男子名叫吴良友,自称是永清城人,经常往返于丰延和永清,做点小买卖,上午是去凝香楼只是喝酒听曲。

吴良友躺在地上,一脸委屈的哀嚎:“大人明鉴,我没偷没抢,光天化日之下被她污蔑还被打成这样!对了,她还抢了我的钱,就在她手里,人脏俱在啊大人!”

“肃静!”廷尉王安厉声喝到,一拍抚尺,又问谢荧:“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他在凝香楼偷了我的玉佩,我追出来让他站住,他跑,我想拦,就一不小心把他腿打折了。”

“然后……我让他交出来玉佩,他不交,我只能上手搜了。”谢荧无辜地摊开手,“就这几块银子,我可没有抢他钱的意思啊,只是骑巡队的士兵赶到时刚好在我手上而已。”

刚好,真的只是刚好啊!

谢荧还是头一次体验在讲实话的时候越说越心虚。

吴良友恼怒道:“什么一不小心,还刚好在你手上,你就编吧!说我偷了你的玉佩?什么玉佩?你血口喷人!”

尽管吴良友是一副无赖做派,但话听着却是言之凿凿。王安叫手下的衙役去给吴良友验伤,看他说的是否属实。

那衙役掀起吴良友的裤腿,见他膝盖肿的老高,小腿弯折的方向十分诡异。

“嘶——”围观的人看了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年轻女子看着纤瘦,下手竟这么狠毒?

“禀报大人,吴良友左膝脱位,所言属实。”

谢荧感觉这个王大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顿时严厉了起来……

“来人啊——”

“且慢!”

咦?是灵烟的声音,救兵来了!谢荧欣喜地回头望去,心情一下从焦虑到喜悦……

但她的喜悦没持续两秒就骤变成了五雷轰顶——只见灵烟擒着任容海,以押送犯人的姿势落在了府衙的大门口。

任容海一脸懵逼,他刚和家里人用过午膳,正要回自己院子里休息,突然就被一个女子给绑走了,想挣还挣不脱,一路上喊也喊累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谢荧也一脸懵逼,这人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