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敬山在直播，手机和账号都是二弟在上，也幸亏如此，这段话才没有直接弹屏在直播中。

二弟在摄像头后，将手机字号调整到最大，举起来给赵敬山看。

这也不能怪火烧云，赵敬山在写策划的时候就说会将产品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并且向观众介绍产品。现在赵敬山的直播中，展示柜是挺显眼的，但是自己的产品不显眼啊，这也就算了，赵敬山还只提了一次自己家的产品，这让火烧云的更不爽了。

赵敬山知道商家不满意了，也赶紧暗示二弟安排。

果然，演员看完之后问道：“大师，帮我也开点药吧，最好是不那么苦的，我喝不下中药汤。”

“怕苦啊？怕苦怎么能治好病呢，”赵敬山摸了摸胡子：“要是实在怕苦，你也去吃点火烧云的产品吧，那个不苦，效果也可以。”

说完赵敬山还挺满意的，觉得这样的安排不突兀，还强调了产品的优点，再加上请的水军在弹幕里垫上两句，总会有上当的。

开始一切也正如他所料，虽然刷骗子的人不少，但是也有被水军动摇了的。但是很快，一大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观众涌了进来，在弹幕中刷了起来：

【不是说好了要比治疗脱发吗？莫玉那边已经要开始试验了，你呢，什么时候开始？】

【不想看理论，要看实践！】

【讲了半天，正事是一句没提啊，快开始吧。】

赵敬山眼睁睁看着观看人数猛地窜上去，还没来得及高兴，又猛得落下去，就好像这群人就是为了来羞辱他几句，再把他的观众带走。

他本来就粉丝不多，全靠忽悠，今天来的基本都是乐子人，一听莫玉那边炼制得差不多了，都跑去看热闹去了，正好也听够了赵敬山没有重点的念叨。剩下的也不是他的粉丝，而是为了留下来监督，在弹幕里刷个不停。

赵敬山也安排了托，他的托根本不脱发，只是特意去洗发店做了秃头造型，这样他就可以等托的头发长出来，就说是自己治好的就可以了。

不敢让托靠镜头太近，赵敬山害怕网友看出托头顶上的发茬还特意开了点磨皮美颜。

“大家看一下，这在普通人中也算是脱发比较严重的了，头顶的头发几乎已经掉光了。像这种程度你出去基本上是联系你植发了，但是在我这，一周，一周我保证你就能长出来。”赵敬山扒着托的头发，一本正经地胡说。

他本以为这样说大家会质疑治疗的速度过快，然而没想到他说完，弹幕中刷得却是：

【啊，得一周吗，人家莫玉当场就能见到效果。】

赵敬山念出这句，简直要乐坏了，他说一周都认为会有人质疑，莫玉竟然敢说当天见效？还真敢说啊，这胆子可比自己大多了，可笑的是竟然还有人信。

赵敬山脸色一沉，重重拍了几下桌子：“可笑，可笑至极！她莫玉难道真把天下人都当成是傻子了吗？什么灵丹妙药竟然能立竿见影，她是什么神仙不成！”

“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耍这趟把戏的，走，我们也去看看去。”赵敬山当即切进了莫玉的直播间，别说，他一个老头，直播软件倒是用的挺溜。

赵敬山进来的正是时候，莫知雨正好打开了压力锅的锅盖。镜头凑过去，锅底完完整整躺着两颗圆圆的丹丸。

莫知雨上辈子从有记忆时便跟着父母师长炼制丹药，不少珍惜药材十分难得，剂量也要掐的十分准确，所以养成了超强的手感，想要几颗便有几颗，十分精准。

【这是魔术吧，刚刚的那些材料怎么也不可能烧出这玩意儿啊，谁信哇。】这一看就是第一次看莫玉直播的观众，此时还在质疑。

而看过直播的观众则是【换新锅果然有用，原来真的可以炼出丹药啊！】

【丹药效果会比丹液更强吗？那这也太逆天了吧！】

【这锅怎么没标签，开始没注意，现在想搜结果都不太一样，求个锅的链接哇。】

赵敬山只觉得这一切都十分可笑，这莫玉比自己可大胆多了，也舍得下本钱，竟然请了这么多无脑水军。不过，这也正合他意！只要莫只雨玩砸了，这些粉丝他可就通吃了。

所以赵敬山不慌不忙拿起茶水吹了一口，对自己直播间为数不多的观众说道：“现在的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玩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把戏，真是贻笑大方。踏踏实实靠真本事挣钱不好吗，非要玩这些小技，啧啧。”

弹幕上敬业的水军带着不明真相的观众对着赵敬山吹捧起来，没见过之前案例的人都会觉得这件事离谱，这很正常，也极大的满足了赵敬山的虚荣心，可惜没等他继续批判，莫知雨的模特们刚好到了。

“不好意思莫老师，我导航导错了。”先进门的是“未来可期”的男生，一进来就开始鞠躬道歉。这不鞠躬还好，一鞠头顶的奇观就更明显了，阳光照在头上折射到镜头前，整个直播间都变亮了。

莫知雨点头算是打招呼：“我也刚好。”

另一位抗癌网红康文华看上去疲惫不少，她勉强打起精神来：“你好，我是康文华。”

她一出现，就吸引了莫知雨的目光。在莫知雨的感官里，康文华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气，这种气如影随形，紧紧贴在康文华身上，好像有害，又好像无害，看起来非常奇怪。

“莫老师？”康文华见莫知雨一直盯着自己，忍不住也跟着打量。

莫知雨回神：“你脱发的问题不是因为自身，这颗丹药暂时解决不了你的问题，如果你有时间，可以留下来，我帮你看一下。”

“至于你，把它吃了。”莫知雨抬抬下巴，示意“未来可期”自己去拿。

“未来可期”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起来：“就这样直接吃？不用用水冲服吗？”

“不用。”莫知雨像是没有听出言外之意，平静道。

“未来可期”看看不准备解释的莫知雨，又看看正在直播的手机，他知道，现在直播间所有观众都在等着他吞下这颗看起来有点噎的丸子，“未来可期”脑海中闪过一句“没有撤退可言”，一咬牙仰头吞了。

没想到那丹药在他手中一直是硬邦邦的样子，此时却入口即化，顺着喉咙流了下去。

“你往后一点。”莫知雨让出了道路。

“未来可期”一脸的迷茫：“什么？”

“站到门口。”莫知雨拿起手机，对准了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未来可期”还是走了过去。刚一站定，他甚至怀疑液体有没有流进胃里，“未来可期”便察觉到头皮痒了起来，伸手一摸，头皮如雪花般飘落。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未来可期”一边道歉一边赶紧跳出屋去，拍打着自己的头皮。

“咦？”他惊呼一声：“是不是，是不是长出来了？我怎么拍着扎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