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婚期定(1 / 1)

温九素被高熙架着胳膊吊起来,扑腾着双腿嚷嚷:“妈妈,玩水水!”

高熙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气结:“看看你的衣服都湿了,还玩水!”

温九素眼里酝酿着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赵君卓哭道:“哥哥,屁屁痛!”

“......”赵君卓反射性的屁股一紧,随即放松下来,他可没被人打屁股。僵着脸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像小狗一样被人拎着的温九素。

“家里着火了?”赵志开等身上烟味散得差不多了才过来,跨过地上的水,看到四分五裂的水盆回味过来是怎么回事,盯着赵君卓喝道:“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赵君卓抿紧唇,双手抵在裤腿边握成拳不说话。

“我看你是不是要当哑巴!”赵志开转身就从门边的扫把头上抽出一根细竹条,猛地抽向赵君卓的屁股。

这种细竹条不但是做扫把的好材料,更是揍小孩的家中常备物品。不用太大力就能把人打得火辣辣的疼。

高熙听着那一声“咻”感觉牙齿在咬紧,她小时候被打过,至今都记得那种延缓而又深刻的刺痛。看着一声不吭的赵君卓,不忍道:“不要打了,有话好好说。”

“错就要认,打就要站稳!”赵志开眼神犀利,盯着赵君卓怒道:“我就不信打不到你开口!”

“不打!臭熊熊!”温九素滑溜下地,抱腿蹲在赵志开面前。

赵志开看着地上背对他的一团圆球,愣了一瞬,随即缓缓语气说:“叔叔不是打你,哥哥做错事就得挨打。”说着移开一步,准备继续揍赵君卓。

温九素也跟着往左挪动,坚决蹲在他面前,头埋在膝盖里瓮声瓮气地说:“哥哥疼!熊熊坏!”

赵志开眼角抽搐,她明明自己也很害怕却坚持不走开。叹了一口气,说:“不打哥哥了,叔叔现在就把棍子扔掉。”

温九素抬起屁股,从胯/下看人,确认赵志开手里有没有东西。

那动作多少带点滑稽,高熙憋着笑把她掰起来,说:“素素去给哥哥吹吹,哥哥就不疼了。”

“素素吹吹!”温九素立刻蹦到赵君卓身后。

“不用你吹!”赵君卓缩着屁股躲开,窘迫地扭来扭去反复强调:“我不疼,不用吹。”

“素素屁屁疼,哥哥也疼。”温九素像是小蜜蜂一样追着赵君卓打转。

高熙看着俩小孩追来追去,去门边拿起扫把,笑道:“赵同志,我把垃圾扫了,你找拖把来把地脱干净。”

“你还叫我赵同志太生分了,”赵志开把话扔下就去找拖把。

高熙呆滞一秒,三两下扫干净地就假装忙碌地打量屋子。可惜客厅只摆放了一张竹床和几把竹椅,空荡荡的不像有人住,很难相信这就是钟银花说的最有钱的包工头。

赵志开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一边拖地一边说:“我经常待在工地,衰仔包平时回老屋睡。只有我在家,他才跟着回来睡。去年盖房子花了不少钱,也没剩余的钱打大物件,所以这屋里没什么家具。你现在可以看看需要些什么,我叫人帮忙打。”

高熙随口“嗯”了声,对他的坦白交代感到有些惊讶,慢慢踱步参观三个房间和厨房。除了其中两个房间摆了一张木板床,这个屋子真的空得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高熙没看多久就退回到客厅,思索着开口:“主卧需要一个大衣柜和梳妆台;次卧摆张小床和衣柜;还有厨房也要打两个柜子,一个放碗筷,一个存菜。至于剩下的你看着办吧。”

赵志开点点头,说:“客厅加一套饭桌椅,以后我们自己做饭吃。”

谁做饭?!

高熙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理所应当的赵志开没出口反驳。

“哈秋!”赵志开揉揉鼻子,嘀咕一句:“怎么突然鼻子痒?”

高熙淡笑道:“最近夜里有些凉,可能是着凉了,你自己要多注意身体。”

赵志开沉醉在她的柔柔一笑里,憨憨地呢喃:“他们说有老婆一起睡就不会凉。”

“赵志开!你再说那样的话我就不来了!”高熙双颊冒热气,眼睛里水汽氤氲。

赵志开被那声娇喝惊醒,茫然地问:“为什么不能说?我在工地和人挤着睡就觉得很热。”

“你......”高熙被那一瞬间的肮脏思想搞得无地自容,别过脸蛮横道:“反正不能说,这里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赵志开心有惴惴,连忙放下拖把问:“你是不是还在生那个衰仔的气?”要不然怎么突然发火连话都不能说了。

高熙有苦不能言,木着脸说:“好端端扯上他干嘛,不是他的问题。”

“真的?”

赵志开目露怀疑地看着高熙,他又没做错事,不是赵君卓的问题还能是谁的问题。干脆说:“78年的时候,我在一个偏僻码头捡到他。抱去公安局,人家让我先领回家养着等结果。那时他看起来大概只有一两岁,说得最多的就是‘军军’两个字,我们不知道是哪个‘君’,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养了这么多年,以后也不会随便把人扔了。他要是惹你生气,你尽管教训他。”

高熙破罐子破摔,把对赵君卓说过的那翻话复述一遍,说:“我当时就没生气,只是想吓唬一下他。”不过现在想起来有些愧疚,对方再不是,也不能对一个小孩说那样的话。

赵志开放下心来,浑不在意地说:“我经常说扔了那个衰仔包,你的话对他没有杀伤力。”

高熙认真地反省:“我们大人是没当真,但是总说那样的话,小孩听多了未必不放在心上。”

“那怎么办?话说出去收不回。我是他爸,不可能给他道歉。”赵志开说得斩钉截铁。

高熙打量他的表情,委婉地说:“那就从今天开始少说点吧。”

赵志开斟酌一下,点点头朝院子喊一声:“回老屋!”

话音刚落,温九素跟着赵君卓像炮仗一样一前一后冲出院门。

两人回到老屋那边就看见赵君卓腻在周春芽怀里闷声不吭,温九素一直在旁边说:“哥哥屁屁疼,熊熊打!”

赵志开:“......”两个人刚才跑得这么快,估计屁股也没什么事吧。

周春芽暗暗刮了一眼赵志开,轻声哄道:“妹妹和哥哥去院子里玩好不好?”

“好!哥哥,玩追人!”温九素兴奋地拉起赵君卓的手就想往外走。

赵君卓纹丝不动,周春芽温声说:“去吧,看好妹妹。”

赵君卓这才低着头任由温九素拉出去。

“梁姐,今天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我就开诚布公地把话说了。村里就这么大,哪户人家有些风吹草动就人尽皆知。更何况是村里多了个小孩这样的事。我们没想过隐瞒,但阻止不了外人一直对孩子说他是捡来的话。”

更有心黑的造谣赵志开其实是因为不能生,老婆跑了就偷摸拐个小孩养。

周春芽叹了口气,继续说:“闲话听久了,再加上大头是个心糙的,惹了人不知道。君卓才会和他爸作对,他本性不坏的。”

梁巧竹心里多少有点忐忑,赵君卓一出现就扑进周春芽怀里,不叫人、不理人,看着就是个不好相处的,原本养子好对付的想法松动不少。听到那孩子的来历,有所保留地说:“阿喜毕竟是后母,从来后母就难为。我担心......”

“诶哟!阿喜算什么后母!她是养母!”周春芽爽快道:“俗话说‘生娘不及养娘大’!阿喜就是君卓的养母,该骂就骂,该打就打,不用顾忌谁的脸色!”

梁巧竹这才松开眉头,淡笑道:“我家阿喜不是那蛮横不讲理的黑心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一家人过日子就是互相迁就着来。”

“是啊!”周春芽看向高熙两个,递过红纸说:“刚才我们挑了几个日子,你们看看哪个合适的,定好日子我们好开始准备酒席。”

高熙看上面的日期最迟是八月二十八日。现在是七月尾,所有章程走一遍会不会有点赶?

周春芽发现她面带犹豫,淡定笑道:“我和亲家母都是有经验的人,不说一个月,就算是一个星期也能置办出有头有尾的婚席。”

赵志开在几个日期来回扫视,考虑一会说:“那就定八月二十八吧,工地那边应该能早几天结束收尾。”

范秀芹听到这个不禁瞄了眼高熙,高熙给她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其他事让我们来安排,你们俩等着结婚就行!”梁巧竹豪迈地放下话,扭头就和周春芽商量过大礼的事。

这时赵雨燕回来了,周春芽看她背后没有跟着人,眉头皱起问:“你爸呢?”

赵雨燕看着一屋子人有些犹豫,可是周春芽还在盯着她,于是闭上眼睛一骨碌地说:“赵榕根同志说他是为人民服务的好同志,不能随便罢工失约。况且...况且这些本来就是你们婆娘的事,他大男人一个不参和!”

“呸!他就一个修鞋补鞋的,哪来这么大的脸为人民服务!”

周春芽一开骂就停不下来,除了梁巧竹,其他人赶紧找借口离开屋子。

一行人绕着泷湖散步,赵超美顺道回娘家看看,范秀芹和赵雨燕牵着两个孩子走在前面。

午后的太阳依然有些刺眼,高熙微微眯起眼,说:“今天带来的东西里有一瓶是我外婆留下的香橼,有止痰化咳功效。她老人家以前是我们那一带小有名气的粤剧花旦,最是爱护嗓子。请你不要嫌弃。”

赵志开郑重开口:“既然是老人家留下的东西,哪能给我们浪费。等会你拿回去。”

“是我妈送给你们的,只要不嫌弃就行。”高熙想起范秀芹之前的暗示,直接问旁人:“你方便打听一下贸易百货公司什么时候招售货员吗?”

“肯定不嫌弃!那个倒是不难打听,你想做?”赵志开垂眸瞄一眼那只白嫩的手,伸出试探的五指。

“不是。”高熙摇摇头,抬手摩挲下巴,迟疑道:“我刚才听到你爸的名字感到有些熟悉,总感觉之前有听过。”

赵志开看着那只手有些遗憾,等待机会再次降临,心不在焉地回道:“我爸又不是名人,他的名字普通,可能就是你们村谁起了一样的。”

名人?名人!!!

高熙倏一下转身,脸上透着粉红地瞪向赵志开,尴尬地说:“亏我之前还以为你说的那个认可猪笼鞋......”注意到赵志开僵在半空的手臂,她茫然地问:“你在干什么?”

赵志开:“......”

他就是想牵个手!

作者有话要说:请记住赵志开今天的嘴脸,即将开启嘴硬?赵?死要面子?志?大男人主义?开的打脸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