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是吧(1 / 1)

但是白清禾想不明白,傅明堂为什么会这么做。

即使她知道至今为止这可能是最合理的推测,但她将推测依然留出了几分余地。

直到一通电话适时的响起。

是傅明堂的。

不过下一秒话筒里传来的却是相对陌生的声音。

“白小姐。”

他甚至彬彬有礼。

“怎么样,还满意这份大礼吗?”

白清禾认出了这个声音:“傅蓬,他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

“能被你记住声音,也算是我的荣幸了。”傅蓬笑道,“你猜为什么会在我这里?”

“当然是因为,”他故意拖延着音,像是在给白清禾反应的时间一样,凌迟般的一字一句咬字清晰,“我们早就已经达、成、合、作了。”

“他不可能跟你合作。”白清禾想也没想就否定了。

“为什么不可能?”傅蓬笑道,“谁会和利益过不去呢?他是个很有商业手腕的人,你应该最清楚商人的逐利性。”

他好像还不过瘾,突然又不知道是在招呼谁:“来来来,说两句。”

听见这句话,白清禾心里突然莫名咯噔了一下,眼皮抬了起来。

没两秒,话筒里传来熟悉的嗓音。

“喂?”他的声音依然是那么漫不经心,像是之前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懒洋洋的在电话里讨论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随意,“听得到吗?”

“傅明堂,你到底在做什么?”白清禾的声音已经彻底冷了下去。

“白清禾,你怎么还是和三年前一样蠢?小时候明明已经被我骗进过山洞一次了。”傅明堂脚踩在茶几上,宛如没感受到傅蓬审视的视线一般,嘴角擒着恶劣的笑,“怎么,这几天我对你示个好耍耍你而已,你不会就以为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吧?”

“为什么是傅蓬?”

谁都听得出话筒中白清禾声音里的那部分不可动摇的冷静,已经开始坍塌。

“因为他开出的条件是让我重回傅家,连周挽严都能当新科的副总,凭什么我要做流浪街头的丧家犬呢?就是不太好意思,把你给拉下水了。”

傅明堂嘴上说着抱歉,语气却依然十分欠揍,他的声音不紧不慢,让人都能自行在脑海里浮现他那副把所有人算计在内悠然自得的模样。

“我也很享受被大小姐怜悯的日子呢,可是我这样的才能,当个被包养的软饭男你不觉得太可惜了吗?”

当年傅家还没变天,他整顿傅氏集团时就是用的这样的语气,把一个个倚老卖老,自以为是傅氏开国功臣实际上已经成为蛀虫的管理层血洗一番。

媒体都说他冷血自私,卸磨杀驴,有的财刊还把他比喻成古代杀父弑母夺皇权的乱贼。

对此傅明堂只是轻轻一笑:“我是个商人,商人只追求利益最大化。”

在商人的世界里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合作。

傅蓬躲在暗处亲眼见证的那场兵变,他永远记得这人运筹帷幄高高在上的模样。

有人骂他毒辣无情,直到若干年傅氏集团的收益再次被财刊公报,更多人开始敬佩他的手腕铁血。

不过那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得在他手底下当叛狗?

“白小姐,你怎么会相信一个不对付了十几年的死对头呢?”

傅蓬人模狗样的惋惜一番,话语里不由得带了些反派小人得志的调调:“我个人还是比较欣赏你的,如果你愿意……喂?”

他的长篇大论甚至都没来得及起个头,电话突然就被对面强制挂断了,他的“愿意”硬生生的卡在了那里不上不下。

白清禾耐心听了将近五分钟,她现在真没时间跟他们瞎掰扯,听着傅蓬又要发表至少一千五百字的演讲,她果断选择先挂了电话报警。

跟警察说完位置后,白清禾也知道他们的救援到了估计都只剩下两个尸体和一台废墟车了,只能寻找方法自救。

她跟前面冷汗都快滴到方向盘上的司机说:“你坐到旁边来,车子我开。”

司机的表情更害怕了,望着后视镜里女人沉稳的面孔惊悚道:“虽然刹车失灵了,但是我们也不能直接自杀吧?”

“别废话了,什么样的地形我没开过。”白清禾重新拨打傅明堂手机,对司机发出最后一道命令,“闪开。”

两人艰难的调换位置,车子在过程中扭来扭去,把旁边骑摩托的几个人都下了一跳。

“……喂?”

电话拨通,还是傅蓬接的,但是他的声音明显变得迟疑。他没想到白清禾挂电话那么果断,更没想到她挂完没两秒又给拨了回来。

怎么,为了反客为主吗?

“不好意思,报了个警。”

白清禾余光观察着周边的地形,脑海里闪过刚刚车子开过的地面,顺着山路的趋向和走势,大致上在脑海里还原了一下整个地形,短时间内熟练的形成了一张潦草的地图。

“刚刚说到哪了?”白清禾冷静发问,“你打电话不只是为了看我找死吧?”

“当然,”傅蓬轻咳两声重新进入状态,“只要你愿意跟我合作,以傅白两家的威望和实力,清京就是我们的掌中之物。”

“合作?傅总说说,怎么一个合作法?”白清禾将车头擦着山体树干滑过,宾利车头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磨损,就连右轮都有颠簸的迹象。

车轮在这种山路失去控制是十分危险的。

司机仅仅的拉着吊环,一米八几的大块头都快害怕得在副驾驶蜷缩成一个球了。

她这招玩的是富贵险中求啊!

“两家联姻。”

听到这话白清禾突然笑了。

司机师傅都没想到这女人还笑得出来,还以为她吓疯了,更加担心自己的小命了。

不过白清禾倒也没到那种地步,她只是觉得傅蓬这话可笑而已。

谁都知道傅蓬肯冒着巨大风险做到这一步,肯定是有让白清禾绝对不能活着离开的觉悟。

他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报仇,他想看看这两位曾经清京最尊贵的存在,为了自己的性命和利益是怎么狗咬狗的,即使白清禾同意,也照样不能活着走出傅蓬设下的棋局。

“我也不是那么不挑的人。”白清禾语气真挚,“和你结婚,还不如嫁给你那死鬼爹去当你小妈来得划算。”

说完白清禾冷笑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留下傅蓬一个人在那边脸色铁青。

他气得连说了几个“好”字才冷静下来。

傅蓬看着傅明堂坐在沙发上事不关己的转起了手机,又不爽的冷笑道:“你跟那白清禾不是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吗?你真舍得?”

“女人而已,傅总不懂吗?”傅明堂撑着下巴,掀起眼皮懒洋洋道,“我要多少有多少。”

傅蓬大笑几声:“傅明堂,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上档次的货呢。除去傅家的光环,你不过也是条指哪打哪的狗。”

“傅总谬赞了。”傅明堂不以为耻反为荣,轻笑道,“我不过俗人一个,谁能给我甜头,我就跟着谁走。”

傅蓬冷哼,不置可否。

刚刚被白清禾挂掉的手机突然又一次响起,铃声如着魔般回荡在办公室中,傅蓬不由得眉心一跳。

这女人不会又要给他三顾茅庐整什么幺蛾子吧?

但他迟疑的表情在看到手机屏幕上那一串电话号码时戛然而止,整个人立刻板正了起来,面色严肃的拿着手机谨慎的走出办公室去接。

“一切就绪……”

“懂您的意思……”

“这次我一定……”

他打电话的声音模糊不清,只能听出语气里十足的毕恭毕敬,能让傅蓬这样只是隔着电话就恨不得三拜九叩的人,不用说都知道一定是他背后那条大鱼了。

直到完全听不到傅蓬的声音,傅明堂这才深呼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放过了一直在手里把玩都捏出汗来的手机。

手机搁在茶几上,裸机机身泛着冷色的墨绿镭射光,就像他的眼睛那样凉薄,里面看不出任何异样。

只是忍不住颤抖还布满了冷汗的五指,暴露了他的心绪。

傅明堂用左手按住小幅度抖动的右手手腕,将脸埋在臂弯。

天幕逐渐暗了下来,昭示着金峰会第一天的开幕式也即将如期举行,黯淡的阴影打在床边的男人弯下来的背脊上,像是困兽在无所遁形的环境里克制自己的暴戾一般,显得气氛更加森冷幽暗。

只有傅明堂能听到自己如雷鼓一样的心跳声。

一下、两下、三下。

这颗心宛如想要生生剖开外层的皮肉,露出里面猩红的血骨,血淋淋的从胸腔里跳出来要往什么方向赶去。

那么一瞬间,他仿佛都能感觉到喉间弥漫的腥气。

白清禾闻到了空气中四散的血腥味,浓烈又刺鼻,汽车的挡风板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击破碎,上顶也死死的凹了进去。

白清禾在速度极高的状态下猝不及防的猛打方向盘,一个漂移,车子的屁股狠狠的撞进土里,她整个人因着这股惯力往前倾了一下,手也被牢牢卡在了车身凹下去扭曲变形的某不知名部位。

几辆摩托车被她这种自杀性行为吓得没刹住车,连环撞击了好几个。

就剩一个追得最谨慎的迟疑着紧急停住了车。

耳鸣声很重,白清禾艰难的支棱起沉重的眼皮,恍惚间竟然看到傅蓬派来善后的摩托手中间出了一个叛徒,正在拎着头盔趁别的车手不注意给他们下阴手。

“草,真服了你们一个两个不要命的。”白清禾耳鸣声鸣到一半,突然又出现了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

这人声音怎么有点像周挽严?

白清禾甚至把自己吓清醒了一秒。

不是,傅明堂派这货来真的靠谱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白.江户川柯南.清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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