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剂的味道很苦。

苦得艾卡都打了个颤，她那张精致绝伦的小脸都皱起来了。

“汉娜，计时。”

“……哦，是的。”正在看着艾卡的脸出神的汉娜，听到艾卡的提醒，马上看着手中的计时器。

艾卡在和利奥掰手腕。

准确来说，是利奥立着手臂，一动不动，让艾卡随便掰。

一分钟过去，利奥的手纹丝不动。

一分三十秒，两分钟，两分三十秒，三分钟……

“来劲了！”艾卡惊奇地宣告，双眼闪亮亮的。

“三分二十八秒。”汉娜报时，这是服用药物后，药效生效需要的时间。

艾卡试着调动武魂和武气……

“武魂可以用！武气……好像不行。”原本发现发现可以调用武魂的艾卡兴高采烈的，可是发现武气用不上时，显得有点沮丧。

艾卡重新试了试，发现还是用不了武气，直至到过了不多时，她就又开始用不上力气了。

“……药效过了，汉娜，药效有效时间是？”

“四分零一秒。”

“呃，四分钟啊。”

“艾卡小姐，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戴娜比较担心的是药的副作用。

“……暂时没有，就是……有点饿了。”

“好的，我们马上准备午饭。”在圣城这里的生活比较简单，大部分的清洁工作都是修女们做的，而利奥和科科都是特立独行的类型，戴娜和汉娜只需要照顾艾卡就可以了。

“不用做了，直接去食堂吃就好了。”艾卡叹了口气。

戴娜和汉娜都觉得，她们家的小姐太好伺候了，从小到大给啥吃啥。也不是完全不挑食，只是遇上不喜欢吃的，会少吃一点，遇上喜欢吃的，就多吃一点，可她自己也不说想吃什么不吃什么，所以要侍女们小心留意才能发现。

“可是……”

“午饭就算了，不过用完午饭之后，你们做点下午茶吧，下午还要再试一遍呢。”

“那我们就做下午茶吧，做小姐爱吃的蓝莓蛋糕。”

***

午后，艾卡午睡了一会，又准备服用第二瓶药物了。

这次她想用自己佩剑利奥对打，不过还是被利奥换成了木剑。挥动轻飘飘的木剑让艾卡有点不自在，像个玩具似的，没有手感。

三分三十六秒，药剂生效了。

艾卡一点都不迟疑，在感觉到药剂生效的一瞬间，立马挥剑向利奥袭去。

“利奥好感度+5。”

“利奥好感度+7。”

“利奥好感度+10。”

随着艾卡一连串漂亮的连招，系统也提示着利奥的好感度不断飙升。

“……”艾·之前的猜想完全错误·卡，现在终于正确地知道利奥的好感度来源是什么了。

四分二十一秒，药物失效。

忽然消失的气力，让正在打上了头、猛烈攻击的艾卡失去了平衡，她上半身握着剑送出去了，下半身却后继无力。

利奥察觉到对方原本行云流水的动作突然中断，就知道艾卡的药效消失了，他轻巧地挑开了艾卡的剑，再把失去平衡而快要摔倒的艾卡接入怀里。

“要算好时间，你打的可是计时赛。”利奥低下头来，对在他怀中、正在一脸错愕的艾卡提出了建议。

“呃，嗯，知道了。”以为自己要摔个吃狗屎艾卡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她自己打上了头，可是对手关心却是自己的状况。

真的是……十分有体育精神的对手。

“咳！”戴娜打断了正在对望的两人。

“艾卡小姐，利奥少爷，两位辛苦了，请过来花园这边用下午茶吧。”

“哦，好的。科科呢？”被利奥扶稳了的艾卡离开了他的怀抱，四处张望却看不见科科，于是问道。

“去西区那边了，你午睡的时候，他就被邀请过去，说是圣骑士们想和龙族切磋一下。”利奥放开了艾卡之后，一边弯腰捡起被他挑落的剑，一边说道。

“诶，真好，我也想……”

“你现在这样还不行，对了，有副作用吗？”

艾卡感受了一下，“……好像有，有一点乏力，而且很疲惫……想睡觉了。”只是对打了几分钟而已，艾卡已经感受到了十分劳累。

***

晚上，艾卡按照约定来到了伊恩所在的神殿。

“原来这样，第一服药副作用不明显，第二服药有比较明显的困倦的状况。”

取完血后，伊恩记录了艾卡的副作用后，便开展了实验，艾卡无精打采地坐到一旁看书学习医理，遇到不懂的就趁伊恩实验的空余时间提问。

“如果副作用明显的话，那明天看情况再服用……”良久，伊恩做完的药剂之后，转过身来和艾卡说话，却发现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艾卡小姐。”

在偌大的实验室里，柔和不刺眼的灯光下，伊恩柔声呼唤着艾卡。

但是由于药物的副作用，黑发的少女睡的很沉。

伊恩轻轻地拨开了她脸颊上的碎发，全神贯注地看着她沉静的侧颜，她像一块磁石，正在吸引着伊恩慢慢地靠近……

察觉到睡梦中的她睫毛颤抖了一下，伊恩马上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伊恩轻拍了艾卡的肩膀，把她唤醒。

“艾卡小姐，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呃、嗯，好的。”

刚刚的睡梦当中，艾卡感觉到了脖子在发热，现在清醒过来，发现是脖子上的红宝石导致的。

是有人通过传音魔石找她，她按了一下宝石。

“艾卡？还没好吗？”

是利奥的声音。

“嗯，好了，准备出来了。”

“嗯，我在外面等你。”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艾卡白天服用药剂，和利奥过招，晚上就来到神殿，一边学习医药知识，一边和伊恩做实验。

她现在已经知道一些基础的实验技术，常常给伊恩打下手。

至于抑制微月草的药物，在这短短的一周里面，药效的持续时间从四分钟提升到六分钟。

不过副作用还是和之前差不多。

“艾卡小姐，接下来的五天，我晚上有其他事情，恐怕你的解药研制，要先搁置一下。”伊恩在实验完毕后和艾卡说道。

“嗯，我明白的。”艾卡知道伊恩作为光明神教的圣子，确实很忙，他已经为艾卡的事，空出了整整一周的晚上时间来研究了。

“这里的十只药剂，是我预先做的，你先拿好。”伊恩把手上的药剂给了艾卡，有点犹豫地问道，“这段时间，你会离开圣城吗？”

伊恩不想艾卡离开圣城，他希望她在这里待久一些。

“这个……我暂时还没有计划，不过，之前科科被邀请去了圣骑士那边练习，而今天有伊泰斯魔法学院的教授邀请利奥入学。”

艾卡有点羡慕他们，现在她除了用药之后能打个几分钟之外，魔法也学不会，感觉自己就是一废人。

伊恩听出了艾卡的言外之意：她可以留在圣城，但是要找点事做。

“如果你想去伊泰斯魔法学院听课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

“真的吗？”

“嗯，但只是旁听。”

“那也行，毕竟我现在还不能用魔法呢，我现在最希望能够听一下材料魔法学那边的课程。”

次日，伊恩就找到了伊泰斯魔法学院的院长，以及材料魔法分院的分院长。

“一点魔法都不会……我怕她跟不上我们的课程。”

伊泰斯魔法学院院长说话时神情有些傲慢，哪怕他的谈话对象是圣子伊恩。

伊泰斯魔法学院的院长，佩歌恩特已经五十多岁了，不过作为高阶魔导师，他外貌看起来才三十岁左右。

“只是旁听，她不会打扰到贵校的授课的。”

“我知道，可是像这个年纪小姑娘，年华正好，何必在我们这些老古板的枯燥学科里浪费时间。如果她想听课，到魔法历史学那边听听也不错，反正睡着了也没人管。”材料魔法分院的分院长说话阴阳怪气的，半带自嘲地说道。她是位身材娇小的女性，看起来比院长年纪小许多，但实际上也四十多岁了。

高阶魔导师的寿命很长。但是伊泰斯魔法学院的导师们，他们大部分都醉心于研究，不想管其他和魔法无关的事情，所以院长、分院长这样的职位，都是四五十岁的“年轻人”来当。过了六十岁左右，他们就不再上任这些职位了，只是会来给学生们上上课，顺便收几个合眼缘的直系学生。

伊恩和院长、分院长说了几句，对方都没有松口。伊恩这宽和的性子，很难当一名善辩的说客。

躲在一旁屏风后的艾卡忍不住出来了，“那个抱歉，打扰你们一下，如果可以让我旁听的话，我、我可以向贵院，捐赠二十个高阶纯净璃茉果。”

这句话是昨晚艾卡和奈斯公爵通话时，他教艾卡的，他说这招百试百灵。

“二十个高阶纯净璃茉果？”分院长上下打量了突然冒出来的艾卡一眼。

“小姑娘，你不要顺口开河，二十个高阶纯净璃茉果，可是要一点属性魔力波动都没有的人摘下，就是昂纳度公国，一年最多也就出产三百多个高阶纯净璃茉果的，六百多个中阶纯净璃茉果，一万个左右的低阶纯净璃茉果，而且今年他们遇上了死灵法师，直接减产了一半……你要是能拿出二十个中阶纯净璃茉果都不错了。”

“是二十个，不信你数数。”和艾卡一同在屏风后的利奥，拿着一盒子璃茉果出现了。

材料魔法分院的分院长，看着这盒品相极佳的璃茉果，两眼放光，立马变了脸，热情地牵起艾卡的手，谄媚地说道，“我们材料魔法分院非常欢迎你这样热（财）爱（大）知（气）识（粗）的孩子，请务必来我们材料魔法学院听课。”

是真的二十个高价纯净璃茉果！她今年在拍卖场里喊破喉咙，都没有拍下来一个的高阶纯净璃茉果，就这样出现了在她的面前。

在上等的材料面前，他们材料魔法分院的底线可以适当下降一些。

“娜丝亚分院长，我们学院没有旁听的先例！”佩歌恩特院长提醒道，娜丝亚分院长太不像话了，见了这些璃茉果，口水都快要流到地上了。

“呃，院长，你就网开一面吧。”

“我们的院规里……”

佩歌恩特院长话还没说完，就被娜丝亚分院长拉到了一边，“老狐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八二分，我院八，你院二，怎么样。”

“不是这个原因，这孩子魔法也不会，在学校里的人身安全谁来负责。”

“只要她来了，我保证我们院上下都是她的保镖。”

“可是……”

“七三，不能再少了！”

有点心动了的佩歌恩特院长，“不是这个问题，主要是，她这外貌，让我想起某个祸乱……”

伊泰斯魔法学院里面，有许多非信徒，他们对黑色的头发，金色的眼眸不太在意，毕竟所谓的神族已经悄无声息了数千年，这两位院长、分院长都是非信徒。

“什么祸乱不祸乱，黑色头发也没关系啊，我们学院里面的人，有魔族血统的还少吗？而且我们材料魔法分院的那帮学生眼中只有魔法材料！”

“……可是我们是真的没有招旁听生的先例。”

“那就以助教的身份进入贵校，如何？”伊恩突然提议。

佩歌恩特院长和娜丝亚分院长两人的商量声太大了，在场的其他人都听得很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喝，本校的助教，都是有特殊的条件或者资格才可以……”

“艾卡小姐本身已经有很特殊的条件了，这些高阶纯净璃茉果，都是她亲手摘的，你们材料魔法学院，在预处理某些特殊材料的时候，不都是需要这样的……”

伊恩话都还没说完，娜丝亚分院长一个滑跪，飞身到了艾卡面前，把艾卡吓了一跳。

她轻柔地捧起了艾卡的手，赞美地说道，“噢，原来这些璃茉果都是你摘的吗？多么美妙的一双手啊，用来处理魔力敏感型的材料，你就是最好不过的人选了，正好我们处理魔力敏感型材料助教的西迪怀孕了，要请假好几个月，正愁没人接替她的工作。”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办吧，我们来办理入校的相关手续。”娜丝亚分院长打了个响指，吩咐学院里的人用最快的速度做好了相关的材料。

佩歌恩特院长这下也无话可说了。

不过他心里面有个疑惑疑惑，这个女孩，长得很像某个曾经让他惊鸿一瞥的人，这样魔族血统浓郁的外表，却不会魔法，而且能摘下这样高阶的纯净璃茉果，说明她的魔力波动没有属性，这些要素要是单一出现在一个人身上，那也是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是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真的是太违背常理了。

佩歌恩特院长在艾卡的助教聘用书上盖好了章，在递给艾卡的那一刻，他才看到上面的名字，突然想起了某个人的名字。

“你叫艾卡·奈斯……肖恩·奈斯是你什么人？”

“是我父亲。”

“……”难怪长得这么像，他现在收回来这个助教聘用书还来的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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