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昨天做了个梦，梦里她梦到跟着刘主任去对接Icy所在的公司，她终于见到了那个讨人厌的经纪人老高。
她帮Icy把老高一顿暴打。
终于，在帮Icy出完恶气之后，她成功地加上了Icy的微信号。
然鹅，没有示好，没有暧昧。
只有冷冰冰一串字：
【你为什么要拉黑我的直播号？】
啊啊啊啊不是这样的听我解释！
我是怕被我那个便宜老公陆某发现，他前几天已经听到我叫你老公了！！
阮念在梦里挣扎着要回他消息。
可是浑身上下就跟被锁住了一样，她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最后是姜漫漫敲开她的门。
“阮宝，七点了，你还不起来去上班？”
她才猛然从梦里惊醒。
“怎么了？”姜漫漫察觉到了她的脸色不好看，走到她床边问她。
阮念一把抱住姜漫漫，把脸埋进她柔软的大*里。
姜漫漫：“……”
姜漫漫：“起开。”
阮念抽抽搭搭：“鬼压床了，梦到Icy生我气了。”
她昨天退出直播间后，猛然想起今天要跟着刘主任去见嘉宾和投资人，她怕万一再和那个便宜老公撞上面，非常心虚地暂时先把微博和直播都卸了，然后与Icy有关的一切都拉黑。
等见完后再弄回来。
反正Icy也不可能主动联系她。
意识到这一点，阮念更心碎了。
姜漫漫把阮念松开：“赶紧去上班吧，别磨叽了。”
阮念挣扎着起床：“知道了，姜妈妈。”
早上十点。
刘主任的秘书，于青雨，还有阮念，三个人一起坐车去见Icy的经纪人。
他们以前也没有和艺人谈过这种网综，为了避免出错，决定先从拟邀名单里咖位最小的见起。
长长一串名单里，只有Icy最名不见经传。
Icy在的公司叫华文娱乐，大名鼎鼎的陆氏集团也是它的控股人之一，旗下艺人众多，所以Icy几乎被淹没其中。
阮念一行人到了公司后，刚下车，她就见到那个熟悉的秃了头的中年男人。
他站在公司门口等他们。
对上他的视线后，阮念忍着想对着他那张脸吐唾沫的冲动，僵硬地和他打招呼：“高老师好。”
老高有些惊喜：“你认识我？”
阮念：“……”
能不认识你吗，粉了Icy多少年，就忍了你多少年。
“我们小阮可认真了，提前把Icy这边团队的资料卡看了好多遍。”于青雨接过高老师的话，对她不吝赞扬。
老高听完后笑得很开心，嘴也像没经过思考一样脱口而出：“难得你们还看得上Icy，邀请他去上综艺……”
听得阮念微微皱眉，这什么意思，有这么谈合作上来就贬低自家艺人的吗，怪不得Icy往日里都没什么商务。
她倔强地开口：“Icy是一名很优秀的鼓手，他值得我们所有人用心对待。”
老高被她眼睛里的认真劲儿给看愣住了，隔了会儿，才说：“对对，确实是优秀。”
进了公司后，刘主任的江秘书直接就和老高开始谈论起他们节目的大致构想，中间的脚本，以及其他的拟邀名单，还有预估的报价等等。
老高别的都不关心，只有价格那一栏，和江秘书磨了一会儿后，把价格提到了五万一期。
这个价格在综艺里不算贵，但是Icy只是个新人，所以江秘书听了后还有些犹豫，最后他还是决定定下来后等回去和领导商量。
一行人谈到差不多的时候，阮念问老高：“今天Icy在公司吗？”
“不知道，他最近神出鬼没……”说着，意识到了外人在，他立刻打住，换了个口气，“他忙着赶其他通告呢，我们Icy业务还是很繁忙的。”
阮念在心底翻了个大白眼。
就你，一年到头都没见得给Icy谈来个什么合作。
既然等不到Icy，她索性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透气。
洗手间都比坐在老高办公室看他的嘴脸舒服。
华文娱乐不大但楼层繁复，她绕了一圈儿，才终于找到一个洗手间。
可她刚进去，就在在洗手间的小隔间外面看到一个黑色大号垃圾袋。
袋子里装的都是一些玩偶和瓶子，还有信件。
那些瓶子叠纸等东西阮念不认识，但是那只兔子玩偶和信件，她清楚地记得是ice妹妹她们之前寄给Icy的生日贺礼，当时她们还拍了照在群里晒过。
阮念走过去，想把它们从垃圾袋里拿出来，却听到里面隔间里传出小声啜泣的女孩声音：
“我能怎么办，高运他弄了阴阳合同骗我们。明明是三万一部，却跟我们说是五千，还要分六成给他。”
“律师？我哪里有钱找律师……”
“我不想活了，真的，你都不知道签华文这一年我过的什么日子。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往我身上堆。再这样下去，我不如去死。”
……
女孩没有说话了，取而代之的是放声大哭。
一阵一阵的声音听得阮念都心碎。
这肯定是个被老高欺压的小艺人。
很难想象，如果小艺人在这里都是这样的生态，那Icy的日子该有多难。
阮念心里有些软下来，她忍不住拿出一包湿巾，敲了敲她的门，从下面的缝里递进去。
里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然后是几根白嫩的手指，把那包湿巾纸抽走。
再然后，门打开，是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面挂满了泪珠。
阮念认识这张脸，因为Icy，她看了华文所有的资料，她知道，这个女生是华文今年新签的练习生之一。
叫秦霜。
秦霜看着阮念，有些惊讶，然后吸了吸鼻子：“谢谢你。”
说完，她转身就要拎着那袋大袋子离开。
“等一下。”阮念叫住她，指了指她的大袋子，“你要带着这些去哪里啊？”
秦霜：“我帮高老师打扫卫生的时候，他说今天要接待客人，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占地方，让我都拿去扔了。”
阮念有些生气：“不值钱的东西？可我看里面好像有很多是粉丝的信件啊！”
秦霜低下头：“值钱的都被他刮走了。”
原来他们粉丝送的礼物都只会送到那个秃头那里。
阮念气得不行，可眼下的她却又没办法解决。她只能叹口气：“那你能把那些玩偶给我吗，我还挺喜欢的。我给你钱买下来。”
她不能让小兔比她们的心血就这么白费。
秦霜摇摇头：“不用钱，你喜欢的话，直接拿就好了。”
阮念蹲下身，开始把里面小兔比她们的信和玩偶找出来。她一边翻找一边问她：“你是艺人，怎么还让你干打扫办公室的活儿呢。”
秦霜眼神有些空洞：“到扫卫生已经是好的了，有的艺人还会被要求去陪喝酒……”
这也太过分了！
阮念手中的信件都被她捏得紧紧发皱。
秦霜看到了她手里的信件，问她：“你是Icy的粉丝吗？”
阮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Icy他在公司有没有受欺负啊？”
秦霜摇头：“在华文的小艺人日子都不会很好过，我曾经在陆氏组织的酒局上见到过他。他坐陆家大公子在的那一桌，陪他们喝酒。”
阮念整张脸瞬间惨白。
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就连她的Icy也要出去陪喝酒是吗……
她真的好生气。
越想越生气。
她是真的没想到华文娱乐内部会这么混乱，更没想到她那个便宜老公会让Icy出去陪喝酒。
秦霜被阮念忽然变化的脸色吓到了，她看着眼前女孩褐色的眸子一片湿润，快要哭出来了一样。她连忙安慰她：“你别想太多，我们公司有酒局是正常的事。”
“嗯。”
秦霜看她失神的样子，忽然有些后悔把这些事告诉她。她刚刚就是太难受、心情太低谷了，所以才想找个人倾诉，刚好这个女孩给了她一包纸，才让她的倾诉欲爆棚。
秦霜擦了擦眼泪：“我先回去了，谢谢你今天给我纸巾，你是个善良的人，希望你以后都顺利。”
阮念点点头：“你也不要难过了，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从洗手间里出来后，阮念找了个小会议室把东西暂时放着，然后五味杂陈地往会议室走回去。
现在就是说，真的真的很难受。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帮Icy脱离这个烂公司。
她失魂落魄地往回走，余光正好瞥过一个练习室前，然后……
！
！！
！！！
一道熟悉的颀长身影坐在一台架子鼓前。
他低垂着眼眸，骨节分明的手里漫不经心地握着鼓棒。
似是在把玩，又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暖阳从窗里涌进来，落在他黑色碎发下，拓出一道阴翳，往下是她最熟悉的，在直播间里看了无数次的薄唇、下颌……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整个人没有多余的情绪，透着一股清冷的禁欲感。
阮念整个人都看呆了，甚至情不自禁地走向他。
听到声响，他抬起头，微微蹙眉，看向阮念。
目光交汇的瞬间，阮念甚至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了。
是他。
哪怕平时他直播时总戴着帽子，这一次，她也能准确无误地认出来。
就是他。
连身边那个直播时常用的蓝色布帘子背景都一模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跟他一字一句开口：
“Icy，不、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我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熟悉的男声大咧咧地在门外响起：“我就知道你肯定在练习室。”
阮念瞥了一眼，正好看到一道熟悉的粉红衬衫影子。
woc！
她眼疾手快地冲到Icy旁边，一把拉过他前面的蓝色帘子，试图挡住自己的面容。
可是地上的电线太多，她踩上去，整个瞬间滑倒在前。
然后——
四平八稳、正正当当地坐在了Icy的大腿上。
嘶。
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