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1 / 1)

失落银河 温岸 1908 字 8个月前

江汀微微睁大眼,整个人定在了原地。

好一会儿,她勉强回过神,嗓音低颤着叫了声他的名字。

“周宴河?”

周宴河没有回答,呼吸却像烧开的水,滚烫地泼洒在她裸丨露的脖颈上,昭显着他不可忽视的存在。

江汀轻咽喉咙,“你是不是认错人——”

话未说完,顿时堵在了嗓子里。

她感觉到脖子上,不再是灼热的气息,而是柔软温热的触碰,紧密地熨帖在她的皮肤上。

漫起一阵热,又一阵痒。

反应过来是什么,江汀全身止不住发麻。

那是——

是周宴河若即若离地啄吻在她裸露脖子上的唇。

她太敏感了,就连他舌尖探出,划过皮肤的触感,都感受得分明。

那一霎,江汀震惊地愣住原地,大脑完全宕机。

山间夜风凉,他们紧贴在一起的身体却滚烫,江汀觉得后背浮起了潮热的汗水,她大脑也像是泛滥潮水,一瞬间水漫金山,丧失了思考能力。

直到,抱着她的臂用力得像是在捆缚她,吮到下颌的啄吻变成了咬。

不算痛,却像是咬着了麻筋。

江汀轻嘶出声,险些站不稳,似感觉到了她的痛,咬又变成了安抚的轻吻。

江汀感觉自己脑内所有的反射神经都融化,或者是缠成一团,好久才想起用手肘抵碰周宴河的胸口。

“周宴河,你清醒一点。”

或许这声软绵绵的呵斥是有用的。

周宴河动作一顿。

随后,贴在脸侧的唇,往下滑,最终周宴河的头倚在她肩上,没有了动作。

江汀静了会儿,试着去掰他箍着她的手臂,方才还如铜墙铁臂,让她无法动弹,此刻,江汀抬起手软绵绵地一碰,就从她身体上松落,垂了下去。

身体被松绑。

但好久,周宴河都保持着这个靠着她肩的动作,没有再动。

这是睡着了?

“周宴河。”

江汀试探叫了声,没有反应。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扶着周宴河,放在旁边的座椅上。

夜很静。

江汀站在周宴河前面,目光静默地划过看着他微蹙的眉心,狭长紧闭的眼,高挺的鼻梁,还有苍白轻抿的唇……

江汀顿时惊醒,挪开了视线。

但脸上又燥热起来。

尤其是脖子到右边脸颊那一块,仿佛还残留着周宴河温热的气息。

江汀想抬手搓一搓那块发痒的皮肤,手抬起,又放下了。

陈卓接到江汀电话,赶过去的时候,江汀靠在廊下的柱子下,漫不尽心地玩儿手机。周宴河倚靠在长椅上,垂着脑袋,一动不动。

两人泾渭分明得很。

陈卓走过去,看了一眼周宴河,立刻乐了,“还真醉了啊。”

“嗯,醉了。”

“刚刚出来透透气,就看到他坐在这儿,才想着给你打个电话。”

江汀看起来泰然自若,但解释的话,还是隐约透露出了他的心虚。不过陈卓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全副心思都用在了研究喝醉了的周宴河身上。

“宴河,真醉了啊。”

叫他,毫无反应。

陈卓啧了声,抬手突然就给了周宴河一个脑瓜崩,嘎嘎直乐,“嘿嘿,没想到啊,你也有今天,求求我,我就带你走。”

江汀原本准备走人的,剩下的就交给陈卓了,但一看他这个状态,就察觉出来,也有些醉意在身上的。

觉得将周宴河交给他挺不靠谱的。

犹豫了几秒,江汀也就留下来。

接下来,协助陈卓帮忙开了一间房,又盯着陈卓将人送进房间后,江汀才算松了口气。

周宴河瘦归瘦,但一米八六的个子,陈卓掺扶着他一路,也着实累得够呛。

进屋后,陈卓将周宴河扔在大床上,胡乱拉过被子往他身上一盖,也摊到在了一边的沙发上大喘气。

“江汀,今晚上辛苦你了。”

“不辛苦。”

江汀看了眼静静躺在床上的男人,轻抿了下唇,“陈卓,这里你看着了,我就先走了。”

“等会儿。”陈卓急忙站起来。

“还有什么事?”

“江汀,麻烦你再看一会儿,我去找前台拿点解酒药。”

江汀:“我去吧。”

她暂时不想和周宴河单独共处一室。

哪怕是醉了的周宴河。

“我去,他吃药有讲究的,有些成分……”陈卓说到一半,清醒了些,没再继续,“反正你看着就是了。”

说完,也不等江汀反应,大踏步就走了出去。

江汀在房间里又站了会儿,走过去将被子重新给周宴河盖好。

想了想,她又去卫生间,用热水浸湿毛巾,帮他擦了擦脸,想着这样他或许会舒服一点。

过了会儿,陈卓回来了。

江汀看着陈卓喂周宴河吃下解酒药后,也没再逗留,大步离开了。

包厢里,同学们还没散,还有人在喝。

江汀没有进去,站在门外,眉头深锁地吹着夏夜的凉风,渐渐的屋内的笑闹声也变得缥缈起来。

之前,周宴河应该错把她认成了孟晨吧,才会这样……

嘎吱一声。

门从里拉开,明亮的光和喧嚣,再次涌出来。

江汀被打断思绪,回头去看,是吴婷婷出来了。

“江汀,你在这儿啊。刚才我还到处找你呢。”

江汀笑了笑,转过身,“不会找我进去喝酒吧。”

“我是那样的人吗。”

吴婷婷笑乜她一眼,“我是想给你说……”

等了会儿,没等来下文,江汀笑着问,“说什么,怎么不说了。”

吴婷婷张大的嘴合上,又朝江汀走近了一步,盯着江汀的脖子,确认了一下,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你刚刚干什么去了,怎么种上草莓了?”

闻言,江汀一愣,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捂脖子。

顿时,吴婷婷眼神更微妙了。

“……蚊子咬的。”江汀又放下手,无力地解释。

吴婷婷哼笑了声,“你当我白痴啊?”

江汀不知道现在脖子上是什么光景,也不好问。

干脆沉默了。

吴婷婷凑近,眼睛环视了一下包厢里的男同学,小声:“老实交代,哪位神秘人士留下的,刚刚陈卓出去了,不会是……”

“婷婷,别乱猜。”

看江汀不愿多说,吴婷婷也识趣不问了,都是成年人有分寸。

她转开了话题,“哦,我刚刚想说,老公来接我了,就打算和你说一声来着。”

“嗯。”

吴婷婷看江汀恍惚的模样,目光不自主地又落在江汀脖子上,她太白了,那块草莓印特别打眼,她不放心又交代了一句,“你等会儿进去的时候,还是遮一下,有点明显。”

江汀扯了下衣领,将衣服的版型扯得乱七八糟,“这样呢。”

“欲盖弥彰。”吴婷婷点评了一句,“别瞎弄了,你这衣服遮不住。”

江汀叹了口气,“婷婷,方便搭个便车吗?”

吴婷婷明白她意思,“当然可以。”

江汀就站在灯光昏淡的门外,对同学们打了个招呼后,就跟着吴婷婷走了。

在车上,江汀想给周宴河发个消息,但是怕陈卓看到,想了想,在朋友圈发了条只有周宴河可见的消息。

[周宴河,我先回去了]

到了市区,江汀下车,吴婷婷还坚持要送她回家。

“不用了,这么晚了,你早点睡觉,我打个车回去就行。”

吴婷婷打了个呵欠,也没再勉强。

目送着吴婷婷的车开走后,江汀从包里摸出气垫盒,打开,用镜子照了照脖子,倒吸了口气。

难怪吴婷婷不信是蚊子咬的。

蚊子怎么咬得出牙印。

她皮肤白,那一块皮下淤血,呈明显的青紫。

顿时,脖子往上的一片皮肤又灼烫起来,周宴河柔韧的唇舌好像还覆在上头,搅得人心烦意乱。

“不要脸。”

江汀也不知道在骂周宴河,还是自己。

反正眼下的感觉,确实挺难说明的。

她用粉底遮了遮,完全挡不住,看到旁边有个药店,走了进去,买了枚跌打损伤贴贴了上去。

回到家时,江汀正好遇到了打牌晚归的顾老太太。

顾老太太晚上赢了不少,心情很好,“汀汀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要明天回来。”

“外面床睡不惯。”江汀侧了侧身体,避开顾老太太视线,“还是回来了。”

顾老太闻到了膏药的气息,顿时目光还是落到她脖子上的药贴,惊讶道:“这是怎么了啊。”

“哦,今天太高兴了,不小心扭到了脖子。”

江汀笑得心虚。

好在顾老太太也没多想,叮嘱了两句,就先去楼上休息了。

江汀又在客厅站了会儿,也跟着上楼,路过周宴河紧闭的房门时,她轻轻蹙眉。

回了房间,江汀打开了小熊夜灯,还有复读机,在最适睡的环境里,还是睡不着,辗转反侧到半夜时,听到手机响了声。

是高三二班的群消息。

陈卓:[@全体成员你们谁看到周宴河了]

大半夜的都睡了,没人回答。

江汀坐了起来,私聊了陈卓,问他怎么回事。

十来分钟后,陈卓才回。

[没什么,刚刚起来看周宴河不在,吓了一跳,后来发现在外头吹风呢]

江汀迟疑着问:[酒醒了?]

陈卓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回:[醒了]

江汀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了。

她犹豫了会儿,打字。

[他说什么了]

想了想,江汀又删掉了。

她希望周宴河说什么呢。

昨晚的事,周宴河记不记得知不知道,她都最好当他不知道不记得。

省得以后见面尴尬。

之后,江汀都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听到老太太下楼的声音,江汀又抓过手机,六点出头,天还蒙蒙亮。

她一如既往地先拿起手机,看看有没有什么未处理的消息。

然后,看到微信朋友圈里,有一条新消息回复。

江汀无意识地轻咬下唇。

她知道这是谁的消息。

注册微信以来,她就只发过昨晚那条仅周宴河可见的朋友圈。

江汀点进去。

周宴河在那条消息下回复。

[好]

好。

一个不带任何语气的字。

人喝醉了酒,一般分成两种状况。

要么彻底断片了,什么都想不起,另一种,就是醉是醉,但多少会记得一些。

但此刻,江汀更倾向于前者。

明明这对她,还有周宴河而言,都是好事。

但是江汀却有种说不出的怅然若失。

江汀愣了会儿,又将那条消息删掉了,随后扔下手机,爬起来去卫生间洗漱。

脖子上的痕迹淡了一些,牙印也消失了,只留下尖牙处烙下的两点淤青,乍一看还真的像是被蚊子咬过。

江汀想,果然,再显眼清晰的痕迹,最后都会变得模棱两可暧昧不清。

直至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看到这里的各位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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