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1 / 1)

许凝记起曹清上次开的防骗班会。

很多人贩子总是会和同伴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来引诱小朋友的目光,然后趁此机会进行拐骗。

许凝想起那些惨不忍睹的案例目光严肃道:“妍妍,以后碰到这些,别看。当空气一样,因为很多都是骗子,专门拐小孩子的,被拐了会被卖到大山里,永远都见不到爸爸妈妈了,知不知道。”

妍妍真被吓到了,乖乖点头

“知道了,这些都是大坏蛋。可是,那两个哥哥那么好看,也是大骗子吗?”

“越好看的越坏,知不知道。”许凝一本正经教育道。

周寂真切感受到那小女孩的目光从迷惑变成鄙夷再到不屑。

这,都拜眼前这个人所赐。

贺久笑嘻嘻

“走吧,我想吃汉堡。”

周寂:“张嘴。”

“啊?”

“喝你的西北风吧。”

“……”

寒假转瞬即逝。

许凝被分在高一10班,不好不坏的班级,同学们没了刚开始的青涩,一个班总能分到一两个熟练的同学,许凝和徐梨站在新班门口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笑了。

徐梨难得热情:“好巧啊。许凝。”

许凝点头回了句好巧。

新的班主任还是曹清,许凝觉得自己还挺幸运,曹清站在讲台上也对她投来笑意的目光。

陈思思去了文科楼,22班。与雷震的一班距离隔了条银河。

但这不是问题,用她的话说:“距离不是问题,心意才是。距离是对他爱意的考卷,这份考卷她答是满分。”

两人放完学约好去校外吃鸭血粉丝。

许凝不喜欢吃鸭血,陈思思全挑走了。

“你还挺娇贵。”

“从小就不爱吃”许凝倒了点醋用筷子拌来拌去,酸味浓郁,胃口也被这刺激上来。

陈思思掰着饼:“我刚刚在你们班看见徐梨了。”

“她这次还和我同班。”

“还,那你们熟吗?”

许凝摇了摇头。

陈思思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她你最好离远点,以我女人的直觉和尖锐的第六感,总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

许凝被她这样子逗笑了:“你以前认识她?”

“不认识,但我读初中就知道她了,那时候我们班有个人特喜欢她,变着法给她买东西,结果她都不要,后面他又买那种牌子的东西给她,口红,香水什么的,她全收了,我还以为她多冰清玉洁。还有我们班班花经常被她背地里嚼舌根。”

“总之,这种人你离远点,面子上过的去就行了。”

午休完毕,许凝醒来右脑突突的抽痛,疼痛像是张大网牢牢的压在她身上。

许凝用手按着头用力揉,这几日似乎又回到几个月前,精神恍惚,自己仿佛被人用玻璃钢罩住,与其他人隔绝,这无形的屏障压的她喘不过气。

直到傍晚,痛感才消退。

许凝跟曹清请假打算回去好好睡一觉,拿完假条出了校门。

许凝意外的碰到周寂,他没穿校服 ,原本稍长的头发现在变成寸头,英气冷然。看上去似乎有什么急事。脚步匆匆在马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车子很快发动消失在马路尽头。

晚风一吹,星星露出额头。

许凝人来了精神,教室里黑压压的闷的她心烦气躁。眼下这会真的有种云淡风轻的舒爽。

何清红事业越做越红火,原本几个月一躺出差,变成了如今每个月一次。

空荡荡的房子,桌子上的红玫瑰花娇艳欲滴。

许凝纳闷给何清红打电话。

何清红在那边支支吾吾说是朋友送的拖助理放到家里,而后又挂了电话 。

哪个朋友会送人红玫瑰?还是那么大的花束?许凝绞尽脑汁也没思索出个所以然。

脑袋又开始突突痛起来,滋味直钻骨髓。

许凝利索洗完澡钻进被窝,侧头压着痛的那一侧,整个人埋在被子里,耳边是心跳声,片刻,许凝被窒息感包围,像是被推入深海,一片漆黑,她拼命挥动双手渴望找个支撑,手刚触摸木板那一刻又被一股力道打回。循环往复,永不止息。

这个噩梦做的整个人精气都被抽干,许凝痛苦的睁开眼,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症状持续了大半个月,每天午觉时刻开始头痛,伴随着胸闷,许凝没跟何清红说,自己独自一人来到市人民医院看病,挂了精神科。

医生简单询问了症状开了一系列单子,许凝拖着沉重的脚步去做检查。

报告很快就出来

她的身体很诚实,中度抑郁症。

许凝交了钱去药房拿药,一大袋子的药沉甸甸 ,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拿到药就藏进书包里。

何清红在钱这方面没有亏待过她,这医药费虽然贵,但还能坚持。

每天吃完早饭她就跑到房间里吃药,如果何清红在家她就会在楼梯口解决 ,看上去毫无破绽。

来到学校许凝明显感知自己的认知,理解能力下降,

可是又有什么方法。

四月份学校组织学生集体去郊外种树,许凝吃完药去学校门口等,形单影只,旁边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分享好吃的,好玩的,她就跟被屏蔽了似的。

郊外空气新鲜干净,许凝完成种树任务找了块空地发呆,最近五月天出了好多新歌,也算是无聊生活的慰籍。

高一生活结束,迈入高二。

何清红终于知道她得了抑郁症,那天早晨许凝忘记扔药盒,何清红进屋收拾房间,一眼就看见,急急忙忙拿手机百度,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真的很失职,自己女儿生病了,她都不知道,或者说她连妈妈都没告诉。

心里酸溜溜的。

到了晚上何清红等许凝写完作业旁敲侧击的问了许多,许凝支支吾吾搪塞过去,可进屋看到药盒她瞬间就明白了。

流着泪从房间跑出来跟何清红说自己是生病了,天天愁眉苦脸,失望加绝望,可是她本不该这样,她学习成绩也不差其他也不怎么缺。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

一点点小事要被自己无限放大在放大。

她真的好累,甚至不想去学校,不想上课,可是没有办法。

何清红推了很多工作,一心一意陪她,带她挂最好的医生,可是都没什么起色。

就像玫瑰,浇了水,可还是枯萎。

高二生活愈发紧迫,班上很多同学每天老早来到学校早自习,晚上晚修也到很晚。

甚至有些住校生晚上睡觉还在被窝里拿手电筒学校。

成绩越来越靠后,她真的从来没有松懈过,可成绩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怎么抓也抓不住,很多次她跑到学校天台去哭。

甚至还有了亲生的念头。

许凝怨恨自己矫情,有毛病。

真正的导火索是学校举办班级表演,他们班准备大合唱,临近表演班上每天下午都抽出一节课,她还是那么没精神,耳边那些歌声对她来说简直折磨,耳鸣一直不断。

终于来到比赛那天,许凝穿上裙子被拉去化妆,突然一阵耳鸣加头疼,身旁嘈杂的声音逼得她喘不过气,她尖叫的躲在桌子底下,班上同学看怪人一样看着她,若不是曹清及时赶到幽默的说许凝同学太激动了在这尖叫给自己助兴呢。

可是谁会信呢,这个同学每天在班上文文静静,说话都很少。

许凝咬牙上了舞台,冷汗一直冒,全身疼痛。但又说不上来哪里痛。

从那一天起,班上同学都开始用有色眼镜看她。

为首的是许梨,她在班上跟同学说自己在一样看见许凝看精神科,千真万确,她还拍了照片。

窃窃声不断,许凝再也没法集中注意力。

跟曹清请了一个礼拜的假。

陈思思高二的时候父母因为工作原因转学到另外一个城市,两人也只能在□□上保持联系。

许凝觉得自己真失败,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她真的很想找人诉说这一切,蚂蚁被淹死,她也不能幸存。

休息了一个礼拜,她不得不去学习。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运动会,刚到班上就被人告知自己要参加女子800米,许凝坐在桌子上无语。

又找了曹清,可曹清却告诉她她应该多多运动,这样对身体好。

许凝面对曹清的鼓励,真切的眼神没法拒绝。

又陷入矫情和精神内耗。

下午放学又独自一人去操场跑步,出了汗,整个人确实轻松不少。

许凝跑完坐在看台上看日落,粉橙色的晚霞染的天空像一副油画,许凝抬头看了许久。

日子虽然难熬,可运动会还是来了。

许凝穿着白色运动服,白色运动鞋,扎着高马尾,指令枪发射,剑一般的冲了出去,一口气甩了很多人,班上有些同学在为她加油呐喊。

许凝刚开始跑的很顺利,可到一半 突然又耳鸣,嗡嗡声将她包围,她跑的很慢,被好几个人超过,到达终点的时候,身边一阵阵呐喊混着嗡嗡声,许凝晕倒了过去,醒来人在医务室,睁开眼,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校医告诉她,是低血糖,有个同学将她抱了过来。许凝没说话,刚刚她真的要差点疯了。

只记得自己好像在一个很温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