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崩坏千金(1 / 1)

邬荧拿出手机当着陈青溪面给纪晴打了视频通话,两人中午才加的微信。

铃声响了半天没人接听,直到邬荧准备挂断时才终于有了动静,屏幕那头跳出纪晴一张发红的脸蛋,她胸口不断起伏,呼吸不匀。

邬荧耐心欠佳:“喂,你在干嘛啊,都等你好久了。”

“抱、抱歉,刚刚在打扫家务。”纪晴咬住嘴唇,细声问,“你、你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哦,没事啊。”邬荧目光很自然地落在她身后,房间又小又拥挤,堆满杂物,很符合她对贫民窟的想象,反正她是绝对不会去这种地方的,看起来像是会长蟑螂。

“我只是想邀请你来我家玩哦,你应该有时间吧,等这次考完试不是会有半天假期吗?”

“啊……”

邬荧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啊什么?点头或者摇头,我的时间很宝贵,你浪费得起吗?”

纪晴脸更红,半天假期……如果去打零工的话至少能赚到八十块钱,是她大半个星期生活费,她犹豫了两三秒,点点头。

打工机会一直有,纪晴相信,如果她现在“不知好歹”地拒绝邬荧,再想接近可就难了。

或许这突然的邀约是个甜蜜陷阱,可她无法拒绝。

“好啦,那就说定了,考完试你和我一起走,听懂没有?”

纪晴点头,她外貌如同她性格般寡淡,丝毫不张扬,带点纯然朦胧的烟雨气。

不会让人感到讨厌就是,看久了很舒心。

识相,邬荧满意地哼了声,挂断视频通话,顺便挑衅地看了眼陈青溪。

“你要是现在求我呢,说不定我可以大发慈悲放过纪晴。”

陈青溪冷冷道:“随便你。”

邬荧若有所思,陈青溪表情无异,不知道是真不关心还是装作不关心。

不知好歹,给脸不要脸。

“我改变主意了,你现在就是跪下求我也没用。”她露出森森白牙,随后笑得灿烂,“我要你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无论是虚无缥缈的爱,还是邬家一草一木。

房间壁灯柔和明亮,陈青溪将她耀眼笑容下刺骨的恶意看得清清楚楚。

他顿了下,压下心头莫名涩意,还是那句话:“随便你。”

与之响起的是楼下刘姨声音:“荧荧,你在不在楼上啊?席少爷过来了,我让他上楼找你。”

她口中席少爷不是旁人,正是席言徽,这厮从小就爱串门来找她,搞得邬家上下都以为她和人关系很好。

他来干什么?邬荧表情微变,扔下陈青溪往外走,席言徽恰好上楼。

他脱下学院制服换成休闲常服,似乎是刚洗过澡,身上还带着股水汽,摘下眼镜露出双狭长黑眸,笑意温和。

邬荧问:“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打扰到你了吗?”邬荧刚想假惺惺地摇头否认,席言徽紧接着又开口,他好似并不在意答案是什么,“给你带了饼干,刚刚烤好,是你最喜欢的抹茶味,尝尝看。”

邬荧勉强捏了块放嘴里,语气敷衍:“嗯,好吃。”

席言徽眼帘微沉,将手中剩下饼干连同盒子一块扔进垃圾桶。

邬荧回过神:“你有病啊?”

“你不喜欢。”言下之意,留着也没用。

邬荧无语,搞出这副痴情到不行的样子又是在犯什么病啊?他人格分裂吗?

她不喜欢的是饼干?!那她不喜欢他怎么没见他自杀谢罪啊!

“哦。”邬荧咬咬牙,“我今天不太饿而已。”

席言徽不知信没信,他目光忽然落到后方,邬荧顺着他视线扭头,陈青溪正倚在门口看着两人。

他面无表情说:“我对你们的聊天内容一点兴趣都没有。”

邬荧瞪着他,刚要开口这是她家,她想待哪就待哪,席言徽却攥住她手腕,微微一拉将人带入怀里,他轻笑:“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我们这就走。”

陈青溪没回应,冷眼看着他拉走邬荧,半晌才关上房门。

“你刚刚拉我干什么?”邬荧回到自己房间想想还是生气,“他现在都已经骑到我头上了,你还跟他道歉?”

席言徽给她倒杯水消气,“邬家将来有一半是他的,我没理由和他闹得太难看,你也是。”

“呵,是不是他的还未必。”

席言徽嘴角噙着笑:“哦?”

“少装大尾巴狼,让我向那个贱种服软,做梦吧!”

“不管怎么说,陈青溪是邬君岚亲生儿子,迟早会改姓邬,他才是邬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邬荧臭着脸,想反驳但无从下嘴,她心里清楚得很,她现在是“四面楚歌”,总有天她会把陈青溪赶出邬家,让席言徽跪下给她当仆人!

“又起什么坏心了?”

“没有!”

席言徽轻笑,没告诉她其实她在琢磨坏主意时眼睛总会无意识向下瞟,“你要不要和我结婚?”

邬荧回他一个“你有病”的眼神。

“如果需要的话,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席言徽不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对彼此再熟悉不过,难道你喜欢方育迦那个像怀胎十月的表哥?”

邬荧想起记忆中肥头大耳的人,她微微皱眉,“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可不会天真地认为席言徽是在告白求婚,她在思考他背后目的。

联姻啊……

席言徽回答很简略:“各取所需。”

邬荧偏头看了眼他,目光带着打量,她倒真仔细思考起来,过了会摇头:“算了。”

“为什么?”席言徽能看出她眼神中的动摇,他背后是整个席家,巨大诱惑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邬荧含糊说:“我只想和我爱的、也爱我的人结婚。”

假的。

邬荧不傻,席言徽从小就坏,黑心烂肺的玩意儿,突然提出来联姻指不定在哪坑她。

某种程度上,席言徽是她心中危险指数最高的东西,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警惕来。

“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邬荧态度很坚决:“谢谢,不必!”

于是席言徽没再坚持,但邬荧发现他表情微凝,变得阴沉了几分,她在心中小小暗爽。

想坑她?门都没有!

“我的提议依然有效,如果你想通了可以来找我。”

“好的,没问题。”邬荧假笑,“不过我也有个提议。

“什么?”

“刚刚你也看到了,陈青溪那样的语气和态度,或许我们可以合作,等他被赶出邬家……”

席言徽曲起手指轻轻弹了下她额头,低叹:“黑心的商人小姐,买卖可不是这样做的。”

“好吧,我的提议同样有效,如果你想通了随时来找我。”邬荧模仿他的语气。

席言徽笑而不语。

两人谁也没有达成目的,邬荧送走席言徽后抬手用衣袖狠狠擦拭额头,直到心头那股恶心触感完全消失才肯罢休。

当晚,邬荧梦见席家破产,席言徽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跪在她家门口,大雨滂沱中,他声泪齐下求她收留。

善良的邬荧小天使欣然同意,安排他在别墅里串玉米粒,必须串出百鸟朝凤图,否则没有晚饭吃。

第二天中午,邬荧突然问:“你说,玉米粒可以串出百鸟朝凤吗?”

方育迦摸摸她脑袋,暗道奇怪,“也没发烧啊。”

“你才发烧。”邬荧把昨晚美梦讲了一遍,方育迦故作思考状,将盘中一颗小番茄塞她嘴里,“好啦,我看你就是想吃玉米了。”

两人笑闹了会,邬荧手机突然震动,她拿起一看,眼中笑意顿时褪去。

方育迦见她表情不好,问:“怎么了?”

是条陌生短信。

【邬小姐,您母亲似乎正在调查陈青溪受伤原因。】

“你是谁?”

那边很快回复:“我是谁并不重要,只是如果邬小姐需要我保守秘密,总该有点表示才对。”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邬小姐,如果您不想被您母亲知道陈青溪受伤的真正原因,最好还是乖乖听话。”

“不要有侥幸心理,既然我敢来找您,手上自然有证据。”

“这是我的银行卡号。”

邬荧盯着发来的一串数字,咬牙:“你在敲诈我?”

“不敢,与其说是敲诈,不如说这是我们的交易,两个亿,我保证这件事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邬荧几乎气笑了,两个亿,他可真敢开口,怎么不去抢?

且不说她现在拿不出两个亿,就算能拿出,如此大额支出,邬君岚不可能不过问原因。

“陈青溪受伤和我无关,不过你敢敲诈我,难道不怕我报复吗?”

“呵。”

简简单单一个字,邬荧能想到那人或许正是一副嘲讽表情,她竭力忍住想摔手机的冲动。

那边道:“既然如此,谈判终止。”

终止?邬荧皱眉,又发了几条信息过去,果然就像石沉大海再没有回应。

方育迦看完整个过程,她在心中暗暗疑惑,却见邬荧猛地将手机摔出去。

最新一款手机质量非常好,砸到墙上又滚落在地,机身依然完好无损,邬荧见状心头火气更盛。

“荧荧,你先冷静点。”方育迦按住她,幸亏两人现在在餐厅包间,没有其他人。

“我怎么冷静?!”邬荧气恼道,“他是故意的!如果真是为钱,不可能开口就要价两个亿!”

这也是方育迦疑惑的点,真为财不可能要天价封口费,现在更像对方故意说一个不可能的数字来……戏弄人。

戏弄,到底谁这么恶劣?

“谁会这么做,陈青溪?席言徽?还是上次那个周航?张行易?”邬荧一连列举出好几个人名,她眉头皱得死紧,脸色很臭。

可恶,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她仇人有这么多。

“是咯,有人爱你,自然有人恨你恨得要命。”邬荧心里想什么全摆在了脸上,方育迦叹气,“周航的电话打不通,接下来怎么办?”

周航就是之前她找来“教训”陈青溪的小混混,先前安排他离开走得远远的,现在却坑了自己,人找不到,电话也打不通。

阴沟里翻船,现在局面被动得让方育迦颇为郁闷。

邬荧冷冷吐出两个字:“凉拌。”

有本事,那就走着瞧。

作者有话要说:邬荧:感谢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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