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1 / 1)

珠玉满堂 剑试长安 1637 字 7个月前

他在冲她笑,什么意思?

凌慧珠快速移开视线,免得被敬王看到。

许明毅看到她利落转头的动作,怔了一下,随后也准备回头,就见两方争论的主角出现了。

太子上殿,直接跪在皇帝的脚下喊冤:“父皇明鉴,儿臣从未有不臣之心!”

敬王自然让他解释青州发生的事情。

谁知,太子却说:“这青州虽说是儿臣的封地,可却疏于打理,一直以来都是交给青州州牧去管,谁知这州牧欺上瞒下,将青州治理成这个样子,导致山匪横行,还伤了敬王世子,这全是儿臣的失察,儿臣认罚!只是谋反一事绝对没有!”

太子将一切罪行全都推到青州州牧的头上,对于青州囤积的大量精铁和炭,简直是一问三不知。

面对此事,皇帝也十分头疼。

“若果真如此,那就是这州牧仗着自己管辖太子封地,胡作非为,此事必须要严惩!”许世才连忙附和道。

敬王也不是吃素的,直接道:“既然如此,那就将这青州州牧押解进京,好好问问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保证据不被有心之人破坏,木老将军还在青州镇守,若真有什么疑点,一封书信就可核实。”

此时,众人算是明白为何木老将军没有和敬王一起回京了,原来是在这等着。

此事暂且如此,只等青州州牧进京。

下朝之后,凌慧珠跟着敬王回到敬王府。

“听说兆国已经回来多日,是你寻医问药,派人照顾,如今情况如何?”敬王问道。

凌慧珠如实道:“世子回来的时候,身体疲乏虚弱,失血过多,又因世子妃之事哀恸惊神,大夫说命是保住了,只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慢慢温补。”

她没有刻意去提世子断掉的手,怕敬王伤心,如果他在乎的话。

她不清楚青州的具体情况,她根基尚且薄弱,手伸不了那么长,甚至到凉州的时候,就已经被阻回来了。

敬王如何找到世子,又如何对付那些“山匪”,恐怕只有他和木老将军知晓其中内情。

“慧珠,你注意到没有,今日朝堂之上许家那小子没多说什么话,也没帮衬着他老子,你觉得是何意?”

原来敬王也注意到了。

凌慧珠想了想,道:“许大人向来擅长舌战,字字字字珠玑,或许是没他的用武之地。”

敬王笑着摇头:“难道平常姓许的不善舌战?他儿子也总能找到时机插话,今日他不是没机会,而是不想说,这倒是有些意思。”

那么激烈交锋的时刻,敬王还能分神去注意许明毅有没有说话,可见其心思之缜密。

如此说来,许大人有没有发现这一点呢?若是发现,也该有疑问,他会怪罪许明毅吗?

“慧珠。”敬王又开口了,“我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可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凌慧珠回道:“世子妃过世,小世子出生,世子回京,桩桩件件都是大事。”

敬王眯起眼:“最重要的一件事你还没说,太子今日为何告假?”

太子告假,是因为太子妃中毒。

对了,太子妃中毒。

凌慧珠拱手行礼道:“父亲勿怪,我是怕太子趁父亲不在,世子养病,对我们敬王府动手,才先下手为强。”

“哈哈哈,本王怎会怪你?”敬王笑道,“你这一步可是帮了我大忙,可以说,我就等着你这一步。”

“我弹劾太子,他当然要撇清干系,只是若他仔细想想,就该知道不能将罪行安在青州州牧的头上,如今木老将军的人在青州,控制着州牧的家人,他怎会不听话?太子这是慌神了,急于撇清自己,这都是家宅不宁的功劳啊。”

这一点,凌慧珠想到了。

不是她有多么未卜先知,是在今早朝会上,敬王手持奏折和罪证出现的那一刻,她才想明白的。

敬王早就踪迹不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到太子妃中毒,太子告假的这一日出现,这不是提前算计好的是什么?

他其实一早就回京,只是等着她出手。

他知道她迟早会出手。

他拿捏她的一切。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凌慧珠从头凉到脚,感觉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

不过,正如她劝曹氏的话,为人棋子,也办自己的事,何乐而不为?好在,玉玲儿已经没事了。

——

另一边,京兆府的大牢里走出一个人。

这女子在里面呆了整整三日,竟能完好无损地走出来,这种事少见。

更少见的是接她出狱的这人可是……

见来人已经走近,狱卒们纷纷颔首:“许大人。”

不同于同僚之间的称呼,狱卒们可不敢叫他小许大人。

许明毅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杵在这里,可以各自忙自己的事去。

还未完全适应外面刺眼光线的玉玲儿听见这称呼,眨巴了两下眼之后,才看见来接她出狱的人。

她有些意外:“真想不到,那个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们不是死对头吗?”

许明毅淡淡道:“都是为朝廷做事,没有什么对头。”

他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表面看不到什么外伤后又问:“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玉玲儿心里咯噔一下,勉强扯开嘴角,“怎么,许大人对我有兴趣?这里毕竟是大牢啊……”

听见这话,许明毅直接转身就走。

“我对你没兴趣。”

玉玲儿赶紧跟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条路是离开京兆府大狱的。

她一边走,心里一边犯嘀咕。这人该不会也像那些变态一样,想把她当成凌慧珠凌|辱吧?

虽说以前从未在清水巷见过,可知人知面不知心,有时候越是这种禁欲的,放开了越不是人。

为了给自己铺条后路,玉玲儿快走几步,走到许明毅身边柔声道:“若是许大人不忙的话,晚上可来金玉堂坐坐,听说大人喜爱喝茶,我提前给您备着。”

说着,她脚下一绊,就朝许明毅的方向倒去。

本以为会撞到他怀里,最不济他也该怜香惜玉地扶住她,谁知许明毅直接侧身避开,让精神不济的玉玲儿直接一个踉跄,狠狠摔在了地上。

玉玲儿这下不走了,趴在原地眼泛泪花。

“啊,好疼。”

她用精心策划过无数次的双眸可怜巴巴地向上看,怯怯地伸手想要去扯许明毅的衣角。

又被躲开。

许明毅紧皱着眉,看到这双和凌慧珠一模一样的眼睛含着泪,就觉得无比心烦,索性将头扭开。

他说道:“要是不想走,就再多留几日,京兆府还不缺你这点口粮。”

说罢,他一步也不停留,继续往外走。

被留在原地的玉玲儿愣了几秒,原来世上还真有不贪恋她容貌的男子?不对,或许正是因为她这张脸,让他看着就恨,怎样都喜欢不起来。

想通之后,玉玲儿不再矫情,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眼看着走在前头的许明毅马上就到门口,为避免再出事端,玉玲儿必须和他一起出门,于是干脆提着裙子跑了起来。

十步,五步,还有三步就到了。

突然,玉玲儿撞进一个狱卒的怀中,有人把她拦下了!

玉玲儿张嘴要喊许明毅,那人将她的嘴紧紧捂住,她又伸出手,可相隔太远,她连他的衣角都抓不住。

许明毅就这样,一步不留地自己走了。

玉玲儿的心坠入了谷底,她真后悔自己方才不合时宜的玩笑,真的不该那样的。

如今……

她抬头去看抓住她的狱卒,却撞进了一双熟悉的含情眼中。

那人熟悉的声音更是让她确认没有错认,他低声道:“嘘,玲儿别出声。”

原来是他。

“狱卒”打开京兆府的大门,将她带出去。

等走到一条无人的暗巷时,玉玲儿才狠狠推了他一把:“你干嘛,吓死我了!”

白长庚轻轻一笑:“我想让你一出来就能见到我,我家老爷子又不让我出门,你知道我为了出来,费了多大劲儿吗?”

玉玲儿挖了他一眼,“谁让你费力气了?你费多少力气也就是偷跑出来见我,别人费了力气可是能将我带出大牢的。”

“你是说小许大人,许明毅?”白长庚不乐意了,“这个时候,提别的男人做什么?他是个活佛,根本不沾女人,你也不用乱想。”

玉玲儿气急反笑,她就这么提了一句,他就想到什么地方去了?难道她玉玲儿就那么不堪?

“他沾不沾女人,你如何知道?你扮成女人去试过?人家私下里怎么样,你就坐在家里想吧,想破头你都想不出来。”

白长庚的脸冷下来:“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玉玲儿见他这样,顺水推舟地扶了一下腰。

“我当然知道啊,他可真是弄疼我了,现在这腰还有些不舒服呢。”

白长庚眼都红了,上前掐住她的腰,玉玲儿就痛呼了一声。

他马上要扒她的衣裳,玉玲儿反手甩了他一耳光。

“光天化日就做这种事情,你连畜生都不如!”

玉玲儿怕他再有动作,赶紧快步逃走,一边跑,还一边扶住自己刚才摔到地上而闪了的腰。

白长庚看见她逃走的动作,眼里的怨气越来越重,最后一拳砸在墙上,恨恨道:“许明毅!我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