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1 / 1)

禅院甚尔是直接从长谷川一的办公室出来的,身上难免沾了些他没有注意到的血迹,新垣梅梅抽噎着抬起头,黑暗中凭借着过人的五感禅院甚尔看到新垣梅梅的脸上沾着两道暗红的血迹。

“甚尔,好臭。一股铁锈的味道。”新垣梅梅皱着眉头,想要后退却又因为害怕黑暗手紧紧的抓着禅院甚尔的裤子不肯松手。

禅院甚尔轻啧了一声,伸手拎起了新垣梅梅的衣领。转身朝着出租屋走去。

春握着手机坐在沙发上,虽然甚尔先生说了不用在意但她还是有些担心。客厅的灯很亮,照在春的身上却让她觉得屋子格外的安静。明明才一天的时间她就已经习惯了梅梅和甚尔先生在家里的热闹了吗?

门外脚步声渐渐接近,春有些紧张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乌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紧闭的屋门。咚的一声响起,像是什么东西撞在了门上,随后响起了新垣梅梅抱怨的声音:“你就不能把我放下来吗?或者,像个正常人一样抱孩子,怎么能和文件袋一样夹在手臂中间啊!”

禅院甚尔别开了脸,没有理会新垣梅梅的抗议,他抬手正想敲门就看见门缝里透出了光亮。黑色短发的女人眼睛弯起,明显还带着泪痕,她说道:“欢迎回来。”

五年后。

新垣梅梅已经从才到禅院甚尔腰间的小萝卜头长到了他的胸口,以这个趋势来看迟早她能够突破日本平均一米六的身高。

虽然两个人已经从春姐姐的家里搬了出来,但是甚尔那个家伙还是动不动跑到春姐姐的家里蹭饭,每一次都让她夹在两个成年人之间,被迫的感受着班里同学评论的:“恋爱的酸臭气息。”

新垣梅梅咬着棒棒糖坐在天台上感受着夏日的微风吹拂,大腿上放着春姐姐早上递给自己的便当,她才打开餐具盒,就被眼前趴在天台的护栏上扭曲着的异形咒灵打扰了食欲,咒灵的六只眼睛分别看向不同的方向,四只手抓在栏杆上口中喊着:“便当——便当——”

新垣梅梅看着眼前的咒灵,评价着它的等级,绝对不会超过二级。她叹了一口气合上了自己的便当盒,将它端端正正的放在了椅子上,起身朝着咒灵走了两步。

被刻意改短了的制服裙子从大腿的中央抚过裸露在外的皮肤带起了一丝痒意,她刚抬起了手就看见眼前的咒灵被一股吸力吸引着往角落里飞去,那里站着一个人。

因为墙壁挡着了他的半个身子所以新垣梅梅没有看见他的模样,但从那只伸出来的骨节分明线条硬朗的右手可以看出是个男的,年纪应该比自己年长,毕竟同级当中她并没有发现拥有咒力的人。

新垣梅梅有些好奇那个被他握在手里由咒灵变成的黑色小球,夏油杰握着咒灵玉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和刚抬起手脚下咒力残秽还没有全部散去的新垣梅梅大眼瞪小眼。

新垣梅梅从夏油杰的身上看到了更加亮眼的白色光团,但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都是转瞬即逝的光茫。新垣梅梅粉色的长发被高高的束成马尾垂在身后,自从春姐姐说她留长发好看之后她的头发就再没有剪过了,现在已经垂过了肩胛骨。

夏油杰一下子就认出了眼前的人,是比自己低了一届今年刚入学的新生。凭借着出色的外表和倒数的成绩入学第一天就在同年级里出了名。但是却出奇的武力值很高,将第一天来找茬的几个在学校中恶名远扬的高年级在女厕所里狠狠揍了一顿,听说当时的场面很精彩。

夏油杰朝着新垣梅梅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然后走过她的身边拉开了天台的大门走回了校舍。

擦肩而过的那一刻新垣梅梅只觉得心脏狠狠的抽痛,她在夏油杰走远之后才捂着胸口大口地呼吸着,那种胸口被洞穿的痛感和无数次睡梦中的感觉几乎真实的一模一样。

新垣梅梅想要追上那个人问问清楚,所以将便当盒抱在怀里她立刻追了下去。看着身边不断路过的学生,新垣梅梅失去了夏油杰的身影。她有些遗憾的停在了走廊上,身后是一本正经的风纪委员的喊声:“新垣!走廊上禁止奔跑!”

然后是此起彼伏的模仿声:“走廊上禁止奔跑!”

“新垣,你们班又被扣分了!”

“哈哈哈哈哈哈。”

但是玩笑话说一说就过去了,新垣梅梅脾气很好,只要不是涉及底线的玩笑完全可以和她随意的开,但是之前那些强迫女生和他们发生关系,然后有将这件事作为炫耀的资本的高年级的不良,在某一天将新垣梅梅堵到女厕所里想要和以前一样强迫行事的时候,却被新垣梅梅狠狠地教训了。

有人去叫了教导主任,女厕所的门被打开的时候新垣梅梅正坐在四五个人叠成的人山上,手里拿着镜子给自己涂着唇膏,身下的不良们个个都鼻青脸肿的。“老师,我这可是正当防卫哦。”录音笔被仍在洗手台上,新垣梅梅笑着从人山上跳了下来,“老师你不会包庇他们的,对吧。”

自此,新垣梅梅在同级甚至是全校都出了名。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今年初一有一个粉色头发的女生,教训了学校里让所有人都头疼的不良们。

手机的震动将新垣梅梅从沮丧中拉了出来,禅院甚尔四个字在屏幕上跳动着。新垣梅梅按灭了手机屏幕,不顾其他人惊讶的目光直接从二楼的窗户里跳了下去。

“喂新垣!很危险啊你知不知道!”教导主任声嘶力竭的在楼上叫喊着,手里是被吓到泼洒了自己满身水的空杯子。

新垣梅梅只是抬手挥了挥胳膊,回头的时候从三楼的某个窗口看到了侧身和身边人说话的夏油杰。

记下了那个窗口,新垣梅梅很快的消失在了校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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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垣梅梅从裙子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拨开糖纸将晶莹的糖果塞进了自己的口中。她一边给禅院甚尔打着电话,一边在周围放下了帐:“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禅院甚尔感觉的头顶的天黑了下来,就知道是新垣梅梅到了。他在心里嫌弃小鬼麻烦,每一次叫她来帮忙都要先把帐放下了。其实就算不放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兄弟们,对方叫了帮手来了。”

这不就等于直接告诉对方有人来了吗?禅院甚尔想着之后要和新垣梅梅好好的讨论一下这个问题,当然要避开春。自从怀孕了之后,她的情绪就越来越敏感了,为了避免触及到孕妇的神经他将地点选在了任务结束之后的这里。

新垣梅梅站在楼下,一脚踩在到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边放开自己的术式感受着大楼里不同温度的变化。她一直被人认为是使用冰的术式,但所有人都对她的术式认知太过片面了,之前她也将周围的建筑点燃过,怎么就没人怀疑她的术式是有关火的呢?

瞄准了楼上那几个明显略高的温度,避开那个因为带着咒灵而和其他人明显不一样的范围,透明的冰刃逐渐在几人身后形成。

禅院甚尔站在原地,双手的武器已经被丑宝收了起来他说道:“为了避免被误伤,从现在起我就只能站在这里了,真可惜不能亲自打到你们了。”

冰刃避开了要害从敌人的身体里穿了过去,新垣梅梅咬碎了糖果将纸卷的小棒随手点燃。因为电梯被毁坏不能使用所以她选择了楼梯,踩过一节节已经有些破烂的楼梯,新垣梅梅终于在顶层找到了禅院甚尔和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的任务目标。

“我说甚尔,你记不记得我还在上学?”新垣梅梅身上连校服都没有换,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和禅院甚尔身上明显不能再穿的衣服皱起了眉头,“春姐姐又要说你了。还有,春姐姐让我提醒你孩子的名字还没有取呢。”

禅院甚尔摩梭着下巴思考着,两个人都没有看见面前的男人悄悄挪动着身子,然后在某一个瞬间按下了他藏在裤兜里的炸弹开关:“去死吧你们两个!”

几乎是下意识地,新垣梅梅凝结了冰晶护盾,但是在爆炸的冲击下冰块瞬间碎裂,她和禅院甚尔因为冲击被撞飞了很远。

哈?还能这样吗?新垣梅梅撞击在地板上的时候还在想着。

禅院甚尔抓着新垣梅梅的手臂帮她卸掉了大部分的冲击,但是十二岁的女孩就算在勤加锻炼□□的强韧程度也不可能抵挡的住爆炸的冲击,除非,她能学会反转术式。

房屋倒塌,遮盖了他们眼前的最后一点光亮,随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新垣梅梅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会死在这么年轻的年纪,但是身体上的疼痛却不断地提醒着她她要死了,失血过多让她的大脑已经开始变得混沌。但是,死掉的人还会感觉到疼痛吗?

随后,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起了头。手腕上传来的拉力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眼前是带着墨镜的身材宽阔的男人,他坐在自己的对面说道:“诅咒师新垣梅梅,现在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