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1 / 1)

芙蓉、克鲁姆,还有被弗立维教授从迷宫深处带出来的弗朗切夫,他们被施了复苏咒,喂完药剂后在病床上沉睡。伤势最凶险的是塞德里克,他被某种黑魔法击中后陷入了重度的昏迷,不得不将他转移到圣芒戈医院接受更高级的治疗。埃德温同样受到了攻击,不过他的状况时好时坏,庞弗雷夫人试了几个不同的咒语才找到了正确的反咒。

斯内普叫走了庞弗雷夫人,她一个人留下来继续照看校医院里的其他人。

“希瑟。”

她转过身,看见埃德温睁开了眼,他的额头被汗水浸湿,那头金发也乱糟糟的,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她慢慢地走了过去,用魔杖在周围施放了一个闭耳塞听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离开英国,这学期结束后跟我回去。”埃德温的语气强硬。

“或许你的脑子也该被检查一下。”

“这里不再安全了。”

她的双眉紧锁起来,“你们在迷宫里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回答,希瑟失望地将目光移向窗外。

半晌,埃德温开口道:

“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会让家族终止对你的攻击。”

这倒让希瑟感到一些意外,“为什么?”她没放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我看见了。”他突然说。

“什么?”

希瑟以为埃德温要说迷宫里的事情,但他低声道:“五年前,我透过门缝看见了。是你主动抱住父亲的,不是吗?”

她的心脏猛然紧缩,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真荒谬——”

“因为他对你做的那些……你就想杀了他?”

“你知道…”希瑟声音颤抖,只觉得心里泛着一阵恶心,“你一直知道却视而不见,还将话说得这么容易,现在又来谴责我?”

“他是我父亲!”埃德温低哑地咆哮着。

“我什么都不是,所以我的一切遭遇在你看来都是活该?”

他的嘴唇翕动无言,没有赞同,也没有否认。

希瑟看着他这副模样,叹了口气,“埃德温。”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埃德温抬头看向她。

“你无法将真相告诉别人,是害怕懦弱的那一面被发现吗?”她用一种轻柔到近似蛊惑的声音说,“[啊,如果那时阻止父亲,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告诉我,你有这样想过吗?你究竟是恨我,还是更恨你自己呢?”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怅惘,随即咬牙道:“诡辩。”

一阵脚步声从走廊传来,希瑟挥了挥魔杖,将之前设下的魔咒撤掉。她深深地看了埃德温一眼,转身向门口走去。

庞弗雷夫人把穆迪教授运送了进来,他骨瘦如柴的样子与之前迥然不同,他的木腿不见了,魔眼的眼皮下是空的,花白的头发少了好几撮。希瑟压下心中的疑问,和忙得焦头烂额的庞弗雷夫人一起照料他。

庞弗雷夫人给他盖上了厚厚的被子,气呼呼地说:“昏迷咒、夺魂咒、将近一年的营养不良,他还算幸运,坚持到了现在。”

希瑟讶异地打量着眼前虚弱的人,升起不可思议的念头。之前她们见到的穆迪教授是假的,假穆迪就是对火焰杯动手脚的人?邓布利多听见哈利被穆迪带走后会有那么大反应,想必在那时意识到了穆迪行为的不对劲。

韦斯莱夫人、比尔、罗恩和赫敏急匆匆地赶到校医院,询问哈利的情况和下落。“他很安全,和校长在一起。”正说着,邓布利多推开门进来,身边跟着哈利和小天狼星。

韦斯莱夫人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向哈利奔来,但邓布利多走上前,挡在了他们俩之间。

“莫丽,”他举起一只手,说道,“请你先听我说几句。哈利今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折磨。他刚才又向我复述了一遍。他现在需要的是睡眠、清静和安宁。如果他愿意你们陪着他,可以留下。但我不希望你们向他提任何问题,除非他自己愿意回答,否则今晚是绝对不行的。”

希瑟和其他人都点了点头,庞弗雷夫人清洗着他手臂上的一道长长的伤口。

外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病房的门突然被撞开,福吉大步走进病房。麦格和斯内普紧跟在后面。麦格教授气得浑身发抖,尖声指控福吉把摄魂怪带进了城堡,吸走了小巴蒂·克劳奇的灵魂。福吉称他罪有应得,是个疯子,认为他所做的都是遵照了神秘人的旨意。

小巴蒂·克劳奇?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伏地魔以前确实对他发号施令,康奈利,”邓布利多说,“那些人的死,只是施行伏地魔东山再起计划时附带产生的结果。那个计划成功了。伏地魔恢复了他的肉身。”

他又提到了小巴蒂是如何被他父亲从阿兹卡班带出来,伏地魔利用他去抓住哈利,迷宫里的三强杯是能传送到伏地魔那里的门钥匙。

她和赫敏他们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这番话惊世骇俗,但她们都提前窥到一点端倪,马上理清了事情的经过。可是福吉情愿相信丽塔·斯基特的报道也不肯相信邓布利多的话,顽抗固执地认为伏地魔不可能回归。

“你也看见了,或者听见了,不是吗?”哈利转过头,他看着的方向是埃德温·盖奇,“我把你们带回来的时候,你还有知觉。”

埃德温闭上眼,虚弱地说:“抱歉,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在说谎!

哈利挣扎着想下床,大声喊道:“我亲眼看见伏地魔又回来了!我亲眼看见了食死徒!我可以报出他们的名字!”他报出的那些人都在十三年前被判不是食死徒,这使得他的说服力更小了。

福吉太迷恋他的官职了,他害怕这些年苦心经营的一切化为虚无,因此不愿听从邓布利多的任何提议。

斯内普突然大步走上前,撩起长袍的左边袖子把胳膊伸过去给福吉看。

那上面是一道红色的印记,一条蟒蛇从骷髅的口中蜿蜒而下,咧嘴呲牙。

“看看吧,”斯内普声音嘶哑地说,“看看吧,黑魔标记。已经不像一小时前那么明显了,当时它被烧成了焦黑色,不过你仍然能够看见。每个食死徒身上都有伏地魔打下的烙印。这是食死徒相互识别的一种方式,也是伏地魔召集他们回到他身边的暗号。当他触摸到某个食死徒的标记时,我们必须立即幻影移形,出现在他身边。”

卡卡洛夫今晚逃跑了,可是斯内普呢?他没有逃跑,也没有回到伏地魔的身边,他留在这里,被视为叛徒后会遭来什么样的报复呢?一想到这点,她的心就揪成一团。

福吉把奖金放在了哈利的床头柜上,“一千个金加隆,你们赢得的奖金,本来应该有一个颁奖仪式的,但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他走出了房间,把门在身后重重地关上了。

邓布利多转身望着哈利床边的一群人。“今晚发生了很多事,让他们先好好睡一觉吧。”

希瑟起身,低声对庞弗雷夫人说了一句“我去拿吧。”她从庞弗雷夫人的办公室里找到一瓶紫色的无梦酣睡剂,给埃德温和哈利分别倒上了一杯。埃德温一口喝了下去,哈利拿着杯子不动。

“塞德里克……他怎么样了?”

“迪戈里先生被送去了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在那里他会接受专业的治疗。”邓布利多回答了他的问题。

接着邓布利多向比尔、麦格教授和庞弗雷夫人各自安排了任务,又轮番望着斯内普和小天狼星,告诫他们抛弃昔日的分歧,互相信任。他们不情愿地和对方握了手,脸上的表情似乎在希望对方遭到厄运。

他交代小天狼星去通知一些“老前辈”,然后对斯内普说:“你知道我要吩咐你做什么。如果你没意见……如果你准备好了……”

希瑟从邓布利多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担忧,她意识到斯内普即将去做的那件事一定凶险万分。

“没问题。”

她听见斯内普回答道。她望向他,他的脸色显得比往常更苍白了。斯内普注意到她的目光后,那双冷冰冰的黑眼睛迅速避开了与她短暂的对视,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邓布利多要去见迪戈里夫妇,嘱咐哈利把药水喝掉,然后离去了。希瑟给赫敏、罗恩和韦斯莱夫人端来热茶,他们一人喝了一些。

“我明天再带一些有帮助的药剂来看你,哈利。”哈利点点头。韦斯莱夫人他们望着他,喝了药水的他跌回枕头酣睡。希瑟替他们拉上帘子,轻轻挥了挥魔杖,清洗了茶杯后离开了校医院。

回到寝室后,黛安和怜子向她询问今晚发生的事,她草草解释了几句,告诉她们塞德里克在圣芒戈,而其他人在校医院接受治疗。“抱歉,今晚实在是太累了。”她拉上床帘,倒进了床里。

第二天一早,希瑟从药箱里挑了一瓶自己熬的欢欣剂,向校医院走去。

刚推开门,她就发现里面的氛围不太对劲,她把瓶子放在哈利的床头柜上。

“怎么了?”

“隔壁布斯巴顿的那个学生去世了。”罗恩低声说。

“可怜的男孩!”莫丽夫人面露哀伤,“凌晨的时候才被发现,我们那么多人竟然没有听到他的求助……”

哈利他们知道埃德温对希瑟做过的事,没有像韦斯莱夫人那样沉痛,但难免会对发生在身边的死亡感到难过。

“怎么突然就——”希瑟惊讶地说。

“庞弗雷夫人检查过了,深夜他的伤情突然恶化,在极度痛苦下无法呼吸,是窒息死去的。”赫敏说,“早些时候,马克西姆夫人把他的身体带回去了。”

他们正谈论着埃德温的事情,迪戈里夫妇走了进来,迪戈里夫人流着泪,感谢哈利把塞德里克带回来,让他有机会得到医治。哈利仍在自责,他坚持让塞德里克和一起拿奖杯,埃德温从背后偷袭了他们,三人抢夺奖杯时同时抓到了它。他认为,如果当时果断地抓住奖杯,被传送去的就只有他,也不会造成一死一伤的结果……

迪戈里夫妇准备离开时,哈利抓起床头柜上的那袋金币,“你们拿去吧,这应该属于塞德里克,是他先到达的,你们拿去吧——”

但他们婉拒了。

邓布利多在早餐时间对全校师生讲了几句话,要求大家别去打扰哈利,不许任何人问他问题,或缠着他讲述那天在迷宫里发生的事情。许多人都相信了丽塔·斯基特的文章,认为他是个危险人物,互相窃窃私语。希瑟安静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将目光投向上方,发现斯内普没有来吃早餐。这并不是罕见的事,但联想到昨晚邓布利多嘱咐的话,她有了别的想法。

上午没有课的她小心地从魔药教室外经过,用余光打量到教室里正在上课的人是从前的助教。

斯内普并没有在城堡里,那么邓布利多让他去做什么呢?总不可能去暗鲨神秘人吧。

这个稀奇古怪的想法连她自己都觉得离谱得好笑,然而下一秒,她忽然笑不出来了。

如果不是这样直接的方式,而是让他回到神秘人的身边,继续作为间谍呢?

可神秘人会信任他吗?

为什么不呢?另一个声音说道。他是位聪明又强大的男巫,富有天赋,精于算计,是众多斯莱特林学生的榜样,当然可能重新获得神秘人的信任。

只是那太危险了,如果神秘人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杀了他呢?

她惴惴不安地胡思乱想着。

希瑟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寝室,开始起草一封给祖父的信,修修改改地写到了中午。她带上信准备出门,又返了回来,把另一瓶欢欣剂拿出来稍微包装了一下。她登上西塔楼,在猫头鹰棚里找到仔仔,把信和“礼物”寄了出去。

直到晚饭时,她才在教师席上见到了斯内普。他的脸色比昨晚还要差,惨白得毫无血色,仿佛被长久地折磨了一番。斯内普并不是会主动将伤疤和不堪揭露给旁人看的人,如果这已经是他休整后的模样,她不敢想象,斯内普不在霍格沃茨的这段时候到底经历了多大的苦痛。

希瑟埋头吃饭,控制着自己不要往那边盯着看,心脏阵阵地抽痛起来。真奇怪呀,针没有扎在她的身上,却能感同身受地难过。

饭后她和好友向斯莱特林休息室走去,一路上她满脑子想着斯内普的事情,竟没察觉到周围的谈话声逐渐降低。希瑟径直磕上一块黑色的坚石,抬起头,想着的人就撞进了她的眼中。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跟我来,休伯特。”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无奖竞猜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