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1 / 1)

折娇姝 连理芝芝 1226 字 5个月前

阳光和煦,马球场上的金菊花开得正盛。球场中央,突厥的勇士与大周的将士打得火热。

谢静姝坐在场外观看,虽然她球技极佳,也跃跃欲试地上去跟突厥的勇士一较高下,但作为娇贵的公主,她被要求安安静静地待在皇兄身旁当观众,不必身先士卒。

金鞭美少年,去跃青骢马。陆昭振臂一挥,用力将鞠球打进洞中,场上瞬间爆发出阵阵欢呼。

这是大周和突厥的比赛。突厥此来是为了求娶一位大周的公主,大周定要在比赛中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少年炙热的目光朝场外的小公主望去,谢静姝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转而笑眯眯地去看突厥人进贡的那些汗血宝马。

陆昭只好讪讪地收回目光,继续全神贯注地比赛。他总归要在这场马球赛上赢才行,不然会给大周丟面。

这一来二回的目光交织皆落在谢檀弈眼中。他把玩着檀木佛珠手持,似笑非笑地问:“怎么,跟陆怀彰闹别扭了?”

“才没有,”谢静姝立即否认,“我堂堂公主,何必跟他置气。”

她不是没来由地生气。

自上回陆昭跟她说要向圣上求娶她已经过去半个多月,可她连未来驸马的消息都没听见,很显然,陆家根本没向父皇提起过要尚公主的事情。更过分的是,这半个多月来,陆昭根本没来找过她,连信件都不曾送进宫过。

陆昭既然不给她送信,她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地出宫去找他?现在居然还有脸对她抛媚眼,谁理你啊!

马球场上越发激烈,随着陆昭再次击球入洞,大周的马球队便以压倒性的分数取得胜利。

突厥王子阿史那译的脸色十分难看,与之相反,皇帝龙颜大悦,止不住地安排论功行赏之事。

陆昭却没心思领赏,虽赢了比赛,心情却跌落谷底,因为妙仪不理他,甚至也没为他鼓过掌。

大将军父亲陆霆的目光如鹰隼般刺破重重人群,直勾勾地警告他,切莫分心。陆昭顿觉如芒刺在背,连忙收回胶在妙仪身上的眼神,低头朝圣上行礼。

其实那天晚上回去后他就向父亲提出了尚公主之事。父亲故作不知地问是哪位公主,等他答出“妙仪公主”的名号后,瞬间暴怒,抄起椅子就朝他砸过去,指着他唇上的红印大骂他败坏家风,可耻。幸亏他跑得快,不然铁定破相。

陆昭不解,“将门世家为何不能尚公主?”

父亲只道:“且不说圣上同不同意,即便要尚公主,也不能尚那位妙仪公主!”

当夜,他和父亲便爆发了近十八年来最猛烈的争吵,连母亲和阿兄们加在一起都劝不住。最后这场争执以他被关进柴房思过告终。

既被关进柴房,那便没有见妙仪的可能性,只得写信差人送进宫告知妙仪自己被关进柴房不能来见你。只可惜,没有回信。

他想,妙仪一定是生气了,因为信上的内容就是那夜他和父亲吵架的内容。信件最后那句“我定不会放弃娶你”显得苍白无力又可笑。

大周这边赢得比赛,王公贵族们满脸红光,互相举杯畅饮,还时不时揶揄阿史那译几句。为了彰显大周气度,突厥那边即便是输了,皇帝仍旧以为了促进两国交好的名义对其行赏。

如此周全的礼数,在场的突厥人也不能发作,不然就是小心眼输不起,只能憋一肚子气。

阿史那译作为可汗的小儿子自是不愿突厥国在大周受挫,他年纪轻行事冲动,加上自身性格暴躁强势,亦是不服输的性子,见突厥球场落败,心里就像是有蚂蚁在爬,恨不得当场夺回颜面。

是以,他命人牵出一匹烈马,启禀大周皇帝道:“突厥人善骑术,此马名为血影,速度快如闪电,可日行千里。只不过血影性情刚烈认主,我费劲心力才将其驯服。周朝泱泱大国,找一位能驯服血影的人想必定是不难吧?”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唏嘘声此起彼伏。

在场的某些王公贵族可能一生都未曾见过这般高大雄壮的战马,比大周血统最纯净的骏马还要高出两个马头,胸肌宽厚发达,棕毛发亮,浑身上下没有一寸多余的肥膘。

阿史那译趾高气扬地环视四周,显然对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十分满意。

遂慷慨大笑道:“谁能降伏在下的血影,在下便将血影赠予谁!若是无人能降伏,那也情有可原,莫要影响两国间的和气。”

谢绍舟年轻气盛,听闻此话第一个不服。虽然人长得胖,但骑射亦是在行,遂向皇帝自荐。

虽然在齐王的想象中自己是名膀大腰圆的虎将,吼声如雷霆万钧,持枪作战势不可挡,但现实总是很骨感。才刚上马,血影随便跑几步,他便没抓稳缰绳,直直栽下去。

突厥人瞬间哄笑出声。

谢绍舟这辈子都没像今天般丢脸过,即使摔得鼻青脸肿,也要再试夺回颜面,最后还是王贵妃派人将这暴躁的小儿子带下去。

第二个尝试驯马的是夔王,他目前是能骑射皇子中成绩最好的。然而即便如此,他也只在血影的背上坚持了不到一刻钟,摔下马时,肩膀险些脱臼。

皇帝眉头皱得很深,因为笑容都转移到了阿史那译脸上。

他畅快地笑道:“方才与我们打马球的郎君们骑术了得,何不出来为大周一战?”

皇帝招了招手,意思是方才打马球的那些人全部出战,而且只能赢不能输。

但接下来驯马的人伤得更重了,有人摔下马时甚至直接吐出一口鲜血,太医把脉说是伤了内脏。再驯下去,怕是真会出人命。

突厥的使者上前劝说,“不然就到此为止吧,切莫因一匹畜生而伤了陛下的爱将们。”

皇帝不语,只是冷眼看向还未上前驯马的马球队成员。无需言传,也能意会。

是以,站在一旁的大太监替皇帝训斥道:“大胆,你们王子都还没发话,岂有你提建议的份?”

强压着面上“得逞”的表情,突厥使者行礼退下。

看台上,谢静姝手指绞着衣袖,秀眉微蹙。

什么驯过的烈马,分明是匹未经训练的野马,专门用来中伤那些上前驯马的大周将士!

马上就快轮到昭哥哥了,虽然之前和他生气,但她并不希望他出事。

“想不想救陆怀彰?”忽然有个声音说。

谢静姝杏眸一亮,惊喜地扭头看去,“皇兄有办法?”

谢檀弈着暗纹白衣,檀木佛珠从宽大的白袖中落出半环,缓缓转动。青年望向马球场的神情柔和而平静,宛若一尊普度众生的菩萨瓷像。

似是感受到“信徒”虔诚的目光,“玉菩萨”扭头看向她,令人如沐春风般展颜一笑,“凑近些,哥哥悄悄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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