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佩格在期末考试拿到了还不错的成绩，当然对于斯内普教授来说远远没有办法入他的法眼，但至少不会一端上来就让他想要冷笑，从冷笑和讽刺变成了面无表情，佩格觉得这是一次非常卓越的进步。

她考完试就跟汤姆报喜：你要是也跟我一起上学的话，一定比德拉科更招斯内普教授的喜欢。

汤姆那边稍微停顿了一下才回复：……谢谢。不过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啊？你是说他不会喜欢你吗？佩格认真地宽慰汤姆，不会的，你不要自卑，虽然德拉科在斯内普教授面前比较得脸，但在我心目中你比他厉害多了。是金子总会在斯内普教授面前发光的！只要你做得够好，他一定也会夸奖你的。

那就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吧。汤姆带着一些敷衍，如你所说，得到你那位——斯内普教授的赏识。这会让你觉得高兴吗？

不是。佩格欢快地回答，我觉得我这辈子不太有希望了，所以希望这个愿望能在你身上实现啊！

可能你不能如愿了，我是五十年前的记忆，不可能再上一次学，但我们并非是无法真正地相见的。汤姆写道。

……好遗憾。佩格才真正地感觉到落寞，明明他们相伴了那么长的时间，可是她从未真正地见过汤姆。

没关系……这样的遗憾不会持续很久。这行文字浮现在了日记本上。

佩格感受到汤姆的情绪变得稳定了下来才安心了。邓布利多教授给哈利他们几个人加了分之后，学院积分格兰芬多反超了斯莱特林——最后是格兰芬多赢得了学院杯。斯莱特林的大家气得不行，德拉科临行的时候不断地跟西奥多说他要告诉他爸爸这件事情，佩格看西奥多如果不是能力有限，恨不得变出一个卢修斯叔叔出来给德拉科。

而汤姆几乎到了气急败坏的程度，她从未见过他的情绪这么激荡。就像是即将到手的东西猛然地落空了。之前那段几乎运筹帷幄的好心情全都被击碎了。无论佩格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也不允许佩格进入他的记忆，那段时间佩格说什么他都没有回复。虽然佩格也感觉有点失落啦，但没想到五十年前的汤姆学院荣誉感比她还强，这让佩格不禁肃然起敬。

回家的列车上，佩格对朋友们说：“我要好好学习，多给学院加分。”

西奥多敷衍地鼓掌：“不错的梦想。”

德拉科还在对邓布利多的偏心咬牙切齿，此时没好气地说：“直接把你投递到格兰芬多去就好了——如果不是你经常在我旁边写作业，我怎么可能考试的时候拼错那些单词。如果你去了格兰芬多，最好跟那个泥巴种坐一起，看她还能靠教授们的偏心得到什么庇佑。”

“你就算把拼错单词的那几分加上去，也不可能比她更高。”布雷斯觉得他喋喋不休太烦人了，但没想到适得其反一句话就让他彻底炸了锅，“布雷斯？！你难道在向着那个格兰杰说话？”

“你爸爸给你找巫师启蒙老师的时候教过你算数吗？不是麻瓜的数学，而是掰着指头算数，一些简单易懂常识。”

德拉科不懂布雷斯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滔天的怒火稍微被冷却了一下，他迟疑地回答：“……有是有。但是这跟你为了那个血统低劣的家伙朝我泼冷水有关系吗？”

“你如果真的认真学习过婴幼儿启蒙教程的话，就会发现我最开始说的没错。”布雷斯冷淡地说，“这只是一些简单易懂的常识。”他又重复了一次这句话，说完之后显然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他戴上了耳塞，杜绝了德拉科的无能狂怒。

德拉科在愤怒到一定程度，就会什么也不说，坐在窗户边生闷气。脸紧紧地皱起来，配上他往后梳的浅金色的头发，就像是一个圆滚滚的、怒气冲冲的菠萝包。佩格看着对面的德拉科，突然地肚子饿了。

下车站的时候是瑟吉欧来接的她，她见到自己哥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饿了。”

瑟吉欧：“……我记得你上车之前应该吃过东西吧。”

佩格：“但是在车上看着德拉科，看着看着，突然又饿了。”

为了显示自己真的在霍格沃茨有认真学习，佩格决定让自己的发言显得有文化一点，她说：“可能是德拉科比较秀色可餐。”虽然貌似霍格沃茨也不兴教这个。

瑟吉欧：“……”

瑟吉欧凝视着自己的妹妹，仿佛内心在做什么挣扎，过了一会儿，他平静地说：“可以让夏佐顺路去尼泊尔带两只孔雀回来养起来——如果你实在对这些很感兴趣的话。”

佩格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询问从西伯利亚到尼泊尔真的顺路吗，还是询问她为什么要养孔雀。

佩格决定忘记夏佐，先询问后者。

“哦。人工养殖的孔雀虽然趾高气扬，但它们不会说话。”瑟吉欧和蔼地说，“你多看看它们，就会发现马尔福家父子比起孔雀来还有一个永远无法逾越的致命缺陷。”

“是什么？”佩格问。

“能说话。”瑟吉欧回答。

虽然面前沙菲克家和马尔福家关系还不错，但之前瑟吉欧轻描淡写地对佩格说过，沙菲克家的数次危机都和卢修斯本人脱不了干系。虽然夏佐和卢修斯在上学的时候有些交情，但也仅此而已了，现在关系恢复融洽也不过是两家有些利益的往来。

佩格出生的时候沙菲克家早就度过了危机恢复了平稳，可是瑟吉欧那时候还有记忆，他们的爷爷没能活到佩格出生，大抵也跟以前的那些事情有关。

不过瑟吉欧不太希望佩格接触到他们上一辈的恩怨里，每次提起都是浅尝辄止，不至于让佩格因为好奇而去进行危险的探索，也不会让她接触到核心。她的妹妹出生在黑魔王消失的，和平祥和的年代，从她出生的那一年开始，一切都在缓慢地复苏，那她也不应该背负着仇恨和冷漠的利益纠葛活下去。

虽然按照瑟吉欧对佩格的了解，说了她也不会记得就是了。

在暑假的第三周，夏佐和克拉利瑟从西伯利亚回来了，佩格见到他们就像是小狗一样跑过去，扑到了他们的怀里，如果不是夏佐在后面搂住她，克拉利瑟几乎被佩格扑倒了。

“女孩子——”夏佐皱了皱眉想要说话，但是克拉利瑟瞪了他一眼，防止他说出任何扫兴的话，夏佐叹了口气，“就应该这么活泼——”他咳嗽了一声，没话找话说，“你哥哥就是太早熟了，小时候一点小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瑟吉欧瞥过来，表情不变：“那要我扑过去抱你吗？”

夏佐：“……不必了。”

“佩格……我的孩子，让我看看，你长高了好多。”克拉利瑟抚摸着佩格的脸颊，她笑眯眯地蹲下来，在她耳边耳语，“在学校里有遇到喜欢的男孩子吗？”

“有的！”佩格高兴地说。

瑟吉欧不动声色地看过去，正好跟夏佐的视线对上了，他们两个都倏忽地瞥开，就跟两个负极的磁铁似的。

佩格如数家珍地把认识的男生都像是报菜名一样地报了出来，差一点就把汤姆说出来了，但她咽了回去。

克拉利瑟：“是不是有点多。”

佩格：“但就是这么多。”

克拉利瑟：“没关系，我的女儿就是要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当初我连你爸爸那种脾气不好又傲慢的家伙都搞定了，作为我的女儿，你不会有搞不定的男生的。”

实际上当初克拉利瑟是主动追求的夏佐，她作为布斯巴顿的学生到霍格沃茨来参加庆典，和朋友打赌三周之内就拿下这里看起来最难追求的男生。最后夏佐刚好卡在了三周零一天才对克拉利瑟告白。

虽然瑟吉欧认为她们两个人现在正在鸡同鸭讲，佩格所说的喜欢——至少不会是克拉利瑟这个层面的喜欢。

后来瑟吉欧还跟佩格说，当时克拉利瑟险些就贸然把对象锁定到了卢修斯身上，不过运气比较好，她迟疑了一下，觉得金发的男的她看太多了，准备换换口味。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夏佐提到卢修斯一般没什么好脸色。

“男人的嫉妒心啊……”佩格就像是老气横秋地感慨着，她语重心长地拍着瑟吉欧的手，“你可别像爸爸那样。”

“显然我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瑟吉欧轻描淡写地说。

佩格：“宽广这个单词怎么拼写来着。”

瑟吉欧：“你很像是意有所指。佩格，莎拉说家里的奶油用完了，明天才能去采购，你今天饭后甜点没有了。”

佩格愤怒：“你刚刚才说了你心胸宽广！”

“没错。”瑟吉欧点了点头，“所以是明天去采购，而不是彻底断销了，这还不够吗？”

佩格再次屈服于瑟吉欧的淫威之下。

在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德拉科突然写信给佩格，语气很着急，问她是不是以前拿走过一本麻瓜的日记本，卢修斯现在正在到处找它。

佩格这才想起来了这件事，汤姆当初就是从马尔福庄园里拿出来的，现在德拉科来要，是理所应当的。佩格在物质几乎没有匮乏的年代里生活，她被爱着，她想要的就会落在她的手上，所以对于大部分的东西都没有执念。可是这是第一次她产生了想要占有某物的念头。

我应该怎么做，汤姆。她决定询问自己的朋友。

我原本希望你把我还给卢修斯——看看他到底在耍什么心眼。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佩格……这是因为你，我得感谢你，是你帮助了我，让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无论佩格怎么追问，汤姆都没有再告诉她其他的事情，他只是教佩格怎么复制一本长得一模一样的麻瓜日记本，然后把它寄到了马尔福庄园。

他们不会看出端倪来吧？佩格担忧地问。

他只知道这是一本危险的日记本——但不知道它意味着什么，当然，卢修斯就是这样的人，喜欢自作聪明。汤姆语气冷酷地说。

你这个语气就像是我爸爸一样。佩格无端地产生了联想，难道汤姆你以前差点被马尔福抢走了女朋友吗？

我的学生时代的确认识一个马尔福——不过不是卢修斯马尔福，而是另一个人，他可没有他儿子这样的野心、还有各种弯弯绕绕的小心思。汤姆像是在试探佩格一样，主动地提起了这个名字，阿布拉克萨斯，我想你应该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佩格疑惑。

你之前不是从马尔福庄园的走廊走过吗？我以为你曾经见过他，他们家的人都会挂在那边。汤姆滴水不漏。

这样啊，不过那天我没有遇到过他呢……佩格忽然问，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死了。汤姆回答自己的朋友，只有死去的人才会出现在画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