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1 / 1)

第10章

“我……我不太敢一个人睡。”从被子里伸出的一小截手臂,睡衣袖口绣着一排小花自然垂落。叶挽星细细的指尖小心翼翼捏着他的袖口。探出的小脑袋头发有点乱,仰着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叶挽星很会撒娇,她的眸色偏浅,暖黄的灯光下,瞳仁像流光溢彩的琥珀。

陆知非本以为把床给叶挽星铺好,明天再把叶挽星送回家,今天的麻烦事就了了。

他从来就没有这么头疼。

——叶挽星也十六岁了。不敢一个人睡?叶家是不是宠小孩宠的太过了。

叶挽星两个手抓着陆知非的袖口,不肯放手:“我怕黑。”

“你听,外面还在刮风。听着好吓人。”

可能因为陆家是老房子,寒风呼啸而过,怒号而过的风声格外明显。

其实叶挽星还有一点没说。陆知非家房子有点旧,灯光也不是很亮,家具又老旧,比如她现在睡着的木床,床梁还雕着那种老式的花纹。

配着外面呜呜呜的风声,多少有点……阴森。

刚才她在洗澡的时候,就觉得害怕,哆哆嗦嗦把澡给洗了。

陆知非在的时候还好,如果不在,她晚上估计会吓得睡不着。

但她知道,这话说出来伤人,只好捏着陆知非的袖口不放。

叶挽星只捏着袖口那一点点,陆知非手一挣,捏着袖口的两只手滑落下来。

感受到陆知非的拒绝。叶挽星撑起的身子往下一倒,惨兮兮看他一眼,然后扯住被子一角,盖住脑袋。

“那你走的时候别关灯哈,我会害怕。”

从被子里传来的声音闷闷的。显得比刚才还要可怜。

陆知非站在床边,小姑娘太会撒娇了,他明明也没做什么,最后可怜的看他一眼,仿佛他做错了什么大事。

陆知非看着被子里蜷缩起来的一团,头痛又无奈:“那你想怎样?”

——总不可能让他陪着睡。这太不合适了。

叶挽星头从被子里钻出来一点,小心翼翼打商量:“就能不能……等我睡着再走。”

“我一个人真的害怕,睡不着。”

“陆老师你可以在这画画。”叶挽星目光扫过桌上完成了一半的瓷板画。

“行不行。”

陆知非叹气,对着叶挽星带着撒娇和讨好的目光,无奈点头。

——他怎么招惹了一个这么会撒娇的麻烦精。

叶挽星猫眼笑得弯弯,举着手指头保证:“我很乖的,一下就会睡着的。”

她说完,规规矩矩在床上躺好,闭上眼,十分乖巧的模样。

陆知非坐在桌旁,调好.色料,抬眸,刚才那个直挺挺的睡姿就维持不住了,叶挽星侧着身,抱着被子一角,睁着双眼,好奇打量着他。

和他目光相对,又飞快闭上眼。

“快睡。”

“睡不着。”叶挽星声音也有些无奈。现在时间不算晚,加上小腹隐约的疼痛,她其实一点睡意也没有。

“睁着眼当然不可能睡着。”陆知非声音有些淡。

叶挽星有点赌气,翻过身,弓着背对着陆知非。

过了一会儿,大概觉得睡不着又无趣,又转过身,猫眼眨巴眨巴,看着他。

“聊会儿天吧,陆老师。”叶挽星就不是能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人。

“凌菡姐姐是你女朋友吗?”叶挽星好奇问道。

陆知非画笔一顿:“不是。”

“感觉和你挺熟的。”

叶挽星没听到回应,轻轻扯了扯陆知非的衣角。

“闭眼,睡觉。”陆知非声音无奈。

“好吧。”叶挽星感受到陆知非的冷淡,惨兮兮的,在嘴边做了个拉住拉链的动作。

她闭眼努力入睡,但止痛药的作用好像开始慢慢过了,疼痛又层层叠叠堆叠着上来了。

陆知非刚才神色很淡,叶挽星觉得自己是招人烦了,也没再出声喊痛,弓着背,抱着被子一角,蜷缩在被子里。

陆知非知道自己今晚心思有些散,总是不能专注。

但也不能搭理叶挽星。小姑娘明显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顺杆爬性子,陪她聊两句,估计这晚上就不要睡了,不知道得折腾到多晚。

自己也是一时心软,招惹了这个麻烦的小姑娘。

陆知非画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以为叶挽星睡了,看了一眼。

被子里凸出一团。

——头也不露,叶挽星这么睡,也不嫌闷得慌。

他动作很轻,揭开一点被子。

没想到叶挽星并没有睡,像只猫儿一样,蜷缩在被子里的小姑娘眼眶红红的,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这是怎么了?”陆知非声音不自觉的温和几分。

叶挽星猫眼红红的,水光潋滟,抱着被子一角,可怜的不行,声音低低的哼唧一声:“痛。”

叶挽星也不知是闷得还是痛得,额头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细软的头发贴在额头上。

“怎么不说呢?”

“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叶挽星吸了吸鼻子,十分委屈,“也不理我。”

看着叶挽星这模样,陆知非莫名有种,自己好像真做错了什么的罪恶感:“没这意思。”

“我想再要片止疼药。”

陆知非看了眼时间:“这还没过去多久。”

以他照顾病人的经历,止疼药不能这么频繁吃。

“可是好痛啊。”叶挽星腰弯成一张弓,抱着热水袋,捂着自己的小腹。

药店买的要大概没有家里的药效果好,之前几次吃了药感觉至少能管大半天。

看叶挽星实在可怜,陆知非去外面拿了药盒。

叶挽星坐直身子,仰头看着他,可怜的不行。

看了下使用说明:“至少得间隔四小时。”

叶挽星听到瞬间,栽倒在床上,大字型瘫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她抓着手机看了一眼,和陆知非打商量:“也就不到一小时了……”

陆知非摇摇头:“再等一会儿,到时间就给你。”

照着情况,今晚估计还得折腾一阵,陆知非拿着药盒,继续坐在桌旁。

叶挽星也只好硬挨时间。靠坐在床头,抱着被子一角,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

“怎么?”

“我现在可以和你说话吗?”小姑娘声音轻轻问,听起来小心翼翼的。

陆知非无奈点头。

——真的是对她一点辙都没有。

“那凌菡姐姐?”叶挽星趴在桌子一角,眼睛骨碌碌转,对这个问题莫名执着。

凌菡长得真的漂亮,身材高挑,气质美人。两人站在一起,还是挺登对的。

“小时候邻居,她奶奶现在还住在巷子里。”

陆知非语气很平淡疏离,看起来两人不像是有什么关系。

叶挽星不知为何松了口气。继续趴在桌子上,看陆知非画画。

陆知非画画时很专注,和上次在咖啡店时一样,带着无框的眼镜,身上有股清清冷冷的文人气质。手腕悬着握笔,蘸墨,画下去的线条或浓或淡,构成一副带着诗意的意境。

这次画的是一副水墨山水。

远处,山峦如黛,层峦叠嶂,在雪雾之中若隐若现。

岸边树枝被厚厚的雪压弯了枝条。画面有大量的留白,画面中间是漂在水面的一帆小舟,船头下沉,船尾微微上翘。船头独坐垂钓的渔翁,他身体略前倾,像是鱼咬了勾,是整个画面中最生动的一笔。船的四周只有寥寥几笔的微波。

画面只是黑白两色,却被陆知非勾勒出悠远闲适的意境。

叶挽星静静看着他画,总觉得她要是出声,就会破坏掉些什么。

直到陆知非画完几笔清清浅浅的水波,放下笔,才开口:“你每次画的都不一样哎。”

“上次是青花,上上次是……”叶挽星不太懂这些,卡了壳。

“是粉彩。”陆知非和她解释到。

“一般不都是一个人固定画一个种类,画很多很多很多年嘛。”

“接到什么活,就画什么。”陆知非淡淡解释到。

“但是你每个都画得好看。”叶挽星真心夸赞,“陆老师你超厉害的。”

陆知非看了眼时间,摘下眼镜,按了按鼻梁两侧的穴位,面容带着几分倦意。

他将药盒递给叶挽星,去给她端了杯水。

叶挽星乖乖吃了药。趴在桌边,看着陆知非画画。

陆知非垂眸画了片刻,看叶挽星安安静静趴在桌边,小姑娘不闹腾的时候,看起来还是挺乖。

止痛药慢慢起了作用,困意也渐渐涌了上来。

陆知非看着叶挽星撑着脑袋,睡眼惺忪:“躺床上睡吧。”

困意上涌,行动也开始变得迟缓。叶挽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里蓄起一点儿泪花,怔了几秒,才撑起身子,倒回床上去。

床发出嘎吱一声响。

叶挽星翻了个身,滚进被窝里,还不忘哼唧两句:“床好硬……好痛……讨厌……”

听那意思仿佛在责怪床。

过了小半分钟,又强撑着爬起来一点点,含含糊糊说到:“我怕……晚上别关灯。”

陆知非无奈一笑,开始收拾笔墨。

收拾好时,叶挽星睡着依旧很不老实的在被子里滚呀滚,把自己裹成了一直蚕蛹。

可能是觉得光太亮,头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点点小脑袋。

陆知非想起什么,目光落在书架上,上面还摆着叶挽星送的花灯。和厚厚堆叠在一起的书、颜料、笔架放在一块,是书架上最鲜活亮丽的一笔。

他把花灯放在床头书桌上,把灯点亮。轻手轻脚,关上顶灯,关门离开。

房门阖上时,他回头看了一眼。

微弱的灯光下,叶挽星睡得挺香,睡颜很乖。

他不知为何,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的星宝就是嗲嗲甜甜的撒娇精hhh

下本开《玫瑰映星河》就是之前专栏你那篇《鱼,我所欲也》。文名改了,文案加了一段,核心梗依旧不变。是精明商人姐姐X赤诚植物学家弟弟的故事(我永远爱年龄差)。放个文案,打滚滚求一下预收。

文案1:

初次见面,云嫣一袭红裙掐得腰肢纤细,裙摆随着海风摇曳,笑容比海岸线边的晚霞还绚烂。

顾宸鼓起勇气上前,对着那双盈盈笑意的桃花眼,瞬间脑子短路,递给她一张问卷:“女士您好,我们在对深圳红树林湿地非使用价值进行调研,请问您愿意为红树林湿地的生态保护支付多少金额?”

云嫣看着临海广阔的滩涂地,志得意满,笑答:“一百万。”

再次见面,是在项目招标讲演会上。

云嫣身着利落正装,银框眼镜后的目光锐利沉稳,随手翻了几页,将顾宸费尽心血的标书随意丢在废标里,无情评价:“学生团队,异想天开。”

后来,云嫣深夜醉酒,敲开隔壁邻居的大门。

玫瑰色指甲轻轻拂过顾宸的面颊,气息如兰:“喜欢姐姐吗?”

看着青年人涨红的英俊面庞,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一百万给你,项目也给你。要不要和姐姐结婚?”

文案2:

云嫣买过一块地,后面因为城市规划修改,荒废很久。

有一天开车路过,荒地大变模样。

蜚声业界的植物学教授顾宸顶着烈日,亲手洒下花籽,一片玫瑰盛开绚烂。

云嫣想起当年潮湿的夜晚里,少年在耳畔低声说下的情话:“世间的花有千万朵,姐姐永远是我独一无二的玫瑰。”

云嫣视角:合约婚姻先婚后爱

顾宸视角:阔别重逢多年暗恋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