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有点甜(1 / 1)

你是不是得哄 图春闲 1803 字 2022-10-25

那一天的感觉要怎么形容,大约就是混乱以及疲惫吧。

邬衡强忍着想要抬手将她按在自己怀里的冲动,推开她,独自坐起身来。

让金灿灿在客厅里稍等片刻,他竭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步伐稳健地走进卧室,凭借强大的意志力,拿了证件和手机。

又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外套。

待他走回客厅,发现金灿灿抱着给他带来的那个袋子走到了门口。

在自己家里看见金灿灿的真实感,在他脑子里充盈着。

不是做梦。

“好了吧?走呀。”

金灿灿催促着发呆的邬衡。

出小区的这一段路尽管邬衡走得很慢,但架不住他腿长。

金灿灿跟在旁边看他的状态确实不好,忍不住征询他的意见,

“邬衡,我拉、拉着你走吧。”

邬衡微怔:“……”拜托,那很丢脸。

但身体总是比心里的想法诚实,他偏着头伸出手去,以为金灿灿要拉他。

结果金灿灿拉着他的手腕,像是扶着个重症病人那样,将他的小臂搭在她的肩膀上。

然后腾出一条手,绕过他的后背,去圈他的腰。

邬衡身体僵了一瞬,这比被拉手的感觉更加糟糕。

虽然金灿灿没拉过他的手,他只是想象。

金灿灿薄薄的肩膀在他的小臂下面,好似他稍微使劲儿,就能将人整个圈进怀里。

在这种情况下,邬衡觉得自己有些可耻,在病中他竟然还能分神用眼睛去丈量她纤细的腰肢。

“怎么了?你病情加、加重了?”

两人挨得这么近,金灿灿自然是感受到了邬衡的僵硬。

邬衡沉默着,直到被她推上出租车,他都还没从刚刚那种冰火两重天的刺激里缓过来。

到了医院,金灿灿让邬衡坐在大厅里等着,自己跑来跑去给他挂号。

好在这个时间医院人不算多。

医生给邬衡测量了体温,检查了扁桃体。

下了结论,“38度3,发烧有一阵了,打针效果比较好。”

听见打针,一旁的金灿灿激动的点头,“打、打几针?”

医生好笑道,“灿灿,你朋友打针,你激动什么?”

金灿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您、您说的打针效果好。”

邬衡眼睁睁看着金灿灿替他做下决定。

在注射室里,邬衡看着护士推着车走过来,撕开一次性注射器的包装袋,冲着他笑得很温和。

“小帅哥,袖子卷上去。”

邬衡依言卷袖子,却在看见一旁金灿灿目光灼灼的眼神后,狐狸眼里闪过一瞬狡黠。

他皱着眉头,“灿灿。”

“咋了?”

金灿灿从椅子上跳下来,站在他旁边,一副可靠的样子。

护士在给棉签消毒。

邬衡欲言又止,拉了拉她肩膀上的衣服。

金灿灿明白他要说悄悄话,把耳朵凑近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害怕打针。”

金灿灿摸了摸有些痒得耳朵尖,一脸不可思议——

打架王者、在学校里拽得二五八万、篮球场上杀伐果断的邬衡。

他竟然害怕打针?

她好像掌握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以后是不是可以偷偷八卦给那些喜欢他的女生。

金灿灿静静地盯着他的脸,面色苍白,平时上翘的狐狸眼,此刻垂落,浓密纤长的睫毛撒下一小片阴影。

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却还因为无人诉说心中苦闷而倔强的隐忍着。

邬衡不知道金灿灿已经脑补了这么多东西。

他本来也是存心卖卖惨,逗逗她。

护士用棉签在邬衡胳膊上涂抹了一圈。

邬衡抿了抿唇,见金灿灿一脸凝重的样子,也不逗她了,想开口让她去旁边等。

眼前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金灿灿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淡淡的草莓味,是她平时喜欢的那款糖的香味,将消毒水的味道散了个七八分。

细滑的掌心贴着他的眼睛周围敏感的皮肤,她指腹的茧有一种粗粝的柔软。

“姐姐,你轻、轻轻的。”

护士似乎很吃惊,“他这么一高大的男生害怕打针?”

金灿灿一本正经地解释,“他不怕,我怕。”

护士:“你怕?上半年不是嚷着让邱医生教你针灸吗?”

金灿灿忙说,“姐姐,我也捂、捂住眼睛了。”

黑暗里,其他感官格外敏感,比如耳朵,这句话,在邬衡耳边炸开。

无端让他耳朵热度攀升。

护士笑着揶揄道,“灿灿,这小帅哥是谁呀?邱医生知道吗?”

“我一会儿就、就去找婆婆。”金灿灿表现得特别乖,一来一回的跟护士聊着天。

在邬衡感觉到针刺入皮肤的时候,他不由得眨了一下眼睛。

金灿灿感觉到小刷子一样的睫毛从她掌心扫过。

所谓十指连心,那一阵酥麻的痒意从掌心蔓延到四肢百骸,最后归入心脏的位置。

轻轻扫过,连心尖都痒了一瞬。

邬衡这个讨厌鬼。

没事长那么高就算了,为什么睫毛也长那么长?

更讨厌了。

打完针,金灿灿帮邬衡领了药,两人坐在走廊的连排长椅上休息,她准备等邬衡舒服点就送他回家。

走廊上传来皮鞋“嘎达”“嘎达”的声音。

邬衡正要跟她说话,就见金灿灿可爱圆润的耳朵动了动,他看呆了,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的耳朵。

突然有人喊她,“金灿灿。”

金灿灿听见了,无端耸了耸肩。

邬衡亲眼见证了她从扁扁嘴不高兴,到转身笑得一脸乖巧,

“婆婆,你不是、是值班吗?”

邬衡愣了愣,反应有些慢,顺着金灿灿的视线望去,就看见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子干练气质的白大褂医生。

即便有些年纪了,从那五官和气质看得出,年轻时候是个美人。

重要的是,金灿灿的眼睛和她很像。

金灿灿的外婆邱昀芳,目光上下打量着一旁满脸病容的邬衡,心想这孩子长得不错。

转头却严肃地对金灿灿说,“听老成说,我孙女明目张胆的带着早恋对象来我们医院了,我不来看看,岂不是让你溜了?”

早恋对象这个词,打断了邬衡要出声喊人的举动。

打乱了金灿灿张牙舞爪的装乖。

两双眼睛整齐划一的呈现出纯洁又吃惊的眼神。

“婆婆!成伯伯乱、乱讲!我才、才没有早恋!也不会喜欢这种讨……”

金灿灿口不择言,本来想说讨厌鬼,可是脑子里有根弦提醒她。

讨厌鬼是因为她才生病的。

这让她及时闭嘴,大声哼哼以示不满。

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邬衡,嘴里含含糊糊地问,

“那个谁,你是不是想、想当我的早恋对象?”

是啊,这是可以当着家长的面说的吗?

邬衡半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小傻子,心里这样回答着。

他面上波澜不惊,脑子里回忆起护士曾经提到过“邱医生”。

于是谦虚又礼貌的要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说,

“邱医生,您误会了,我和金灿灿是同桌,我生病了,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她特意陪我来医院。”

邱昀芳目光犀利。

不知道这话邱昀芳是否相信,她的表情依旧严肃。

金灿灿看起来被这样的表情镇压了。

邬衡分神想,不愧是淘气鬼的外婆,气场果然强大。

突然。

邱昀芳笑了起来,就跟冰川融化的春天似的,暖意盎然。

“我刚打那儿一路走过来,你这孩子斯斯文文的,哪儿镇得住金灿灿那个鬼丫头,一看就不像。”

不知道是不是邬衡的错觉,她的表情看起来竟然有几分遗憾。

“我也、也斯文!”

金灿灿大声辩驳。

邱昀芳食指点点她抗议的小脑袋,“小结巴,晚饭吃了吗?”

邬衡听见这个词,差点忍不住笑。

没想到金灿灿的外婆竟然会明目张胆的欺负她小结巴。

有护士遥遥喊了一声“邱医生”,邱昀芳回答后,将手里的卡递给金灿灿,拍了拍她的胳膊,跟邬衡打了声招呼。

“小同学,你让金灿灿带着你去食堂吃饭,完了让她送你回家。”

邱昀芳说的极为自然,说完就走了。

但邬衡总觉得哪里不对,这种情况一般不该是“男生带女生去吃饭,完了男主送女生回家”的吗?

邬衡打针后短暂休息了,现在整个人舒服多了。

任由金灿灿领着去食堂,金灿灿让他自己找地儿坐,然后她去打饭。

邬衡还是觉得不对,这种情况一般是男生打饭,女主找地儿坐吧?

这话还没说出来,怀里就被金灿灿推来那个袋子。

金灿灿不耐烦地催他,“快去。”

邬衡只好找了一处位置坐下,乖乖等金灿灿回来。

四周都是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食堂里热热闹闹的。

金灿灿端着个餐盘,很快就回来了。

餐盘只有一份,放在金灿灿面前。

“我的呢?”

邬衡疑惑发问。

金灿灿从邬衡面前的袋子里,取出两个密封的保温盒,打开保温盒的盖子,一阵浓郁的鸡汤香味扑面而来。

鸡汤还在冒烟。

金灿灿颇为满意,赞叹道,“他说、说这款保温盒最好用了,果然如、如此。”

邬衡有些惊异地望着她又打开了另一个保温盒,里面炖得粘稠的白粥也散发出热气。

金灿灿的瞳仁清澈,如山涧清泉,漾过人心头,吹起丝丝痒意。

邬衡的样子倒映在那瞳仁里,心绪难平,他用拳头挡住唇,喉咙那一阵痒意像无数双小手在挠,无法克制。

他偏过头,挡住自己咳嗽出声。

金灿灿的声音里有一股“我果然料事如神”的得瑟。

“你现在、在不能吃那些,只能喝白粥和、和鸡汤。”

邬衡转过头来,面色因为咳嗽微微泛红,和白皙的脸一对比,看起来倒是气色稍微好了一点。

“灿灿,谢谢。”

金灿灿摸了摸鼻尖,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

“那你好了,要、要帮我写作业。”

邬衡:“……”

他无奈一笑,喑哑的声音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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