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1 / 1)

港城冬夜 董七 2395 字 1个月前

苏梨月误食不多加上及时送医洗胃,病情不严重,在第三天身上的红疹就已经消退,她马不停蹄回舞房练舞。

华盛在京分公司里,傅砚辞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关默给他倒了杯威士忌,机械化汇报道:“老板,小傅总和金少见面了。”

傅砚辞从雪茄盒里拿出一根雪茄在手里摩挲,“樊宇呢?”

关默把酒杯放他手边后,笔直站在办公桌前,“还在小黑屋。”

“咔擦”

傅砚辞剪下雪茄头,伴随着清脆的切块声,他的嗓音显得更加可怖,“送回华泰。”

“好的。”

关默跟着傅砚辞多年,十分了解他的作风。

不阴暗不三爷。

这是圈内给他的评价。

把樊宇关在小黑屋几天,傅砚辞出奇的没派人用法子从他口中套取有用的信息,而是在几天后把樊宇完好无损的送回华泰。

把一个被发现的眼线送回去,就像把纸扔进火堆里一样危险。

傅砚辞拿起喷火枪,低沉开口,“华泰的财务报表拿进来。”

“好的。”

关默关上门,傅砚辞划开喷火枪,火焰点燃雪茄头冒出滋滋的燃烧声充斥静谧的办公室。

片刻,空气中突兀响起一道铃声。

傅砚辞不紧不慢地等雪茄点燃了,把喷火枪扔回盒子里时抓过手机划过接听键。

“仲喺京城?”(还在京城?)

听筒里传来低缓清润的声音,像冬日的暖阳,和煦又温暖。

“嗯。”

傅砚辞靠着办公椅,轻轻吸了一口雪茄,仰头时,从口腔呼出一团烟雾。

侧面的大落地窗照进几缕阳光,携在烟雾上像一团掺了金线的棉花。

傅南岑能听出他语气的不满,用一口标准粤语解释道,“我不是来劝架的,但爷爷已经接到老二的投诉,说他专门设宴接待你,结果你去砸他场子。”

傅砚辞两指夹着雪茄的手去拎浮雕玻璃杯,食指微压,杯口向下推到嘴边,浅尝一口后,装模作样地问:“老爷子点话?”

(老爷子怎么说?)

“明知故问。”傅南岑说,“若是爷爷想教训你,现在和你通话的就不是我了。”

傅砚辞的食指在杯口边沿摩挲,唇角勾起,说出的话却比室外的温度还要低,“不知死活搞我项目,没断他资金链已经是给面子了。”

傅砚辞和傅憬言这些年的内战全港城乃至京城几乎人尽皆知,傅南岑作为大哥不好多说什么,但还是偏袒的叮嘱他,“别闹出人命。”

“我有数。”

听筒里传出旁人的声音,应该是家里佣人进来提醒他到点吃药了。

傅南岑吞了药才继续说,“对了,听说你身边多了个女孩?”

“听谁说的?”

傅南岑略略无语,“你真当你很低调啊?大晚上的带人姑娘去你住宅就够你俩上娱乐新闻了。”

傅砚辞脸上的冷霜难得消失,听他这么说,傅砚辞低笑了声,“多谢。”

“你不像是会这么大意的人,怎么会允许你和她的事情上娱乐新闻呢?要不是我听爷爷提了一嘴多留个心眼,港媒又乱写了。”

傅砚辞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雪花,“若没人指使,谁敢偷拍。”

“你是说傅憬言?”

京城今年的冬天来的比以往要早,初雪落的也早。

外面刮着寒风,吹斜了慢悠悠落下的细雪,昨晚下了一夜的雪,现在地面树枝都堆积了一层厚重的雪。

寥寥无几的行人从雪面走过,留下两行足迹,给平整的雪面增添了如诗如画的一笔。

傅砚辞缄默,没接话。

傅憬言当然不可能,他们内斗这么多年,港媒和大陆媒体都看在眼里,当下谁都不敢明确站队,更别说有哪家媒体为了报道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得罪他傅砚辞。

没听见傅砚辞的回答,傅南岑也猜出个大概,“从未见你身边出现过姑娘,这突然出现的人还是要谨慎点好。”

“知道了。”傅砚辞说,“你多注意身体。”

“嗯,今年回来过年吗?”

傅砚辞抽雪茄的动作一顿,“再说吧。”

话落,关默敲响办公室门,傅砚辞给傅南岑留了句“先这样”就收线了。

他站在落地窗前,捏着雪茄送到嘴边吸了一口,呼气时身后的关默出声了。

“老板,金少洗钱的报表和资料都已经送到金家,他刚被金总叫回去。”

“嗯。”

他接着汇报,“沙坝村李村长同意了。”

傅砚辞捏着雪茄立在窗前,玻璃窗上倒影着他微微翘起的唇角,他浅淡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身后迟迟没有传来脚步声和关门声,傅砚辞转身看去,关默把财务报表放桌上后就保持直直的姿势站在那。

“还有事?”

傅砚辞问。

“苏小姐在楼下,说要见您。”

“带她上来。”

关默为难地开口,“她说要您亲自下去接她。”

“……”

如果换做是一个月前,关默会想也不想的就替老板回绝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苏梨月对老板而言是个特殊的存在,他观察了几天都摸不透老板的态度,所以不敢乱做决定。

见傅砚辞迟迟没回应,关默试探地询问:“我去替您拒了?”

傅砚辞沉默良久,才扔了一句“不用”,然后把雪茄横放在烟灰缸上走出办公室。

办公室外的助理见老板匆匆的脚步以为出了什么事,叫住关默好奇地询问。

关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老板的事别瞎打听。”

小助理想了下,问了另一个问题,“默哥,我还是很好奇为什么老板要把洗钱的证据交给金家,而不是像上次那样把金少带去小黑屋呢?”

关默双手环臂靠着桌沿,“金董最看重什么,名声、面子,他虽然手段也不好看,但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金子默被老板带去小黑屋对他名声没有损坏,他自然不生气,但现在传出自己儿子洗钱,不久这个消息就会上财经新闻,对他老人家而言,相当于被全国人民嘲笑,你觉得他还会心平气和和他儿子好好说话吗?”

小助理认同的点点头,“金少究竟做了什么让老板这么生气。”

关默吓唬她,“少打听,老板的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

今天难得许浊给大家一天假,苏梨月起了个早给傅砚辞做早餐,然后用一个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是饭盒的容器装好就来了华盛。

她没来过华盛在京城的分公司,也听严斯说过这里的预约制度很严格。

像她这样没有预约的根本连傅砚辞的影都看不见。

所以没有碰壁的找前台预约,而是让她们转告关特助她来了。

苏梨月的出现让华盛分公司上下掀起一阵热议狂潮。

如果只是普通谈合资的见面大家都不会这么惊讶,惊讶在于这个人是苏梨月。

“我没看错吧,那个人是苏梨月吗?苏家不常露面的三千金?”

“你没看错,就是她。”

“你们都说了苏家三千金不露面,怎么确定这个就是苏梨月呢?”

“你傻啊,人家不露面的意思是不出席苏家的商业活动,但苏家公布了这个三千金的身份,昭告天下她就是苏家的千金,为的是不让别人欺负她。”

“我听说她巨难追,蒋家那位少爷你们知道吧,追了她这么久苏梨月都没答应。”

“那可不,咱京圈里有多少世家公子追苏梨月,人家理都不带理的,果然漂亮的人干什么都有底气。”

“她有个哥哥对她很好,我要有一个那么帅那么好的哥哥,我也看不上别人,苏槿戈都把她宠成骄纵的大小姐了。”

“嘘别聊了,傅总来了。”

苏梨月在来的路上看见一则“如何吸引男人注意”的推文,她才会在关默下来接她时耍小性子执意要傅砚辞来接。

以傅砚辞的性格,苏梨月不用想都知道他会直接让她滚蛋,所以也不抱希望。

谁知道就在她准备自己上楼时,看见了从私人电梯出来的傅砚辞。

傅砚辞的出现把议论推向最高点,大伙儿不敢当着老板面八卦,全装的淡定自若,八卦群里打字速度却快到要冒烟。

【糯叽叽】:谁懂我现在的心率,这简直比我老公是个女的还震惊家人们!

【美女迪迦】:我的发,传说中的苏家那位骄纵难追的千金小姐今天居然会来给老板送早餐,我是不是没睡醒?

【doki】:想方设法接近咱老板的女人还少吗,但最最关键的!老板居然亲自下来接她了,可想而知这分量……

电梯前的等待区站满了人,只有几人是出外勤回来的,其他的都是听见风声特意下来观望,但又怕太过明显,就都挤在了电梯前。

站在最边穿黑色毛衣的女人手肘撞了撞身旁的人,眼神示意她往大厅看。

大伙儿随着望去,看见傅砚辞从私人电梯出来走向苏梨月,后者见他来了脸上洋溢着又惊又喜的雀跃,举着手里的便当袋,“喏,你的早餐。”

傅砚辞敛眉,脸色沉了下去。

苏梨月声音清净,“是感谢你这些天的照顾我亲手做的,真的不吃吗?”

傅砚辞姿态挺拔站在她面前,眼风落下,一道磁沉的声音响起,“我没吃早餐的习惯。”

苏梨月上前半步,刻意压低了声线,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可是我都来了,傅老板不会让我难堪的,对吧?”

她晶亮的眼珠子朝侧面看了眼,意思不言而喻。

想要吸引男人的注意,首先就得做出常人不敢做的事。

天知道她有多紧张。

众目睽睽下,傅砚辞把她扔出去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两百。

她在赌,赌傅砚辞会对她心软。

傅砚辞默了会儿,从鼻息探出一丝极冷的笑,“好玩吗?”

话刚落,苏梨月眼眶盈上泪水,两眼水汪汪的望着傅砚辞,“你怎么天天都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啊。”

傅砚辞神色复杂的看她,姑娘捏着他衣角,像第一天见面那样,表情委屈得要死。

“不能对我温柔点吗?”

“……”

傅砚辞顶了顶腮帮,温怒的语气压着无奈,“亲自下来接你了,还想怎样?”

他往远处瞥了眼,眼底再度变得沉黑骇人,转身走向私人电梯前,对她扔了两个字:“跟上。”

等电梯的一堆人目视两人进了私人电梯,八卦的议论声才又接二连三响起。

苏梨月没察觉到,在走向私人电梯的那段路里,就连傅砚辞都没意识到自己刻意放慢了脚步等她。

跟着傅砚辞回到顶楼的办公室,苏梨月再次把饭盒给他,“不吃早餐对胃不好的。”

傅砚辞的神色恢复薄凉,平冷地吐了一句:“多管闲事。”

苏梨月没理他的疏离,把饭盒放桌上就没再催促他吃早餐了。

反正她来给他送早餐足够引人注目就已经完成目的了,吃不吃无所谓。

她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即使最终傅砚辞还是对她不上心,但现在的八卦传出去大伙儿知道她和傅砚辞有关,怎么也会看在傅砚辞的面子帮她点忙。

傅砚辞坐在茶桌前泡茶,苏梨月拄着拐杖慢悠悠走过去时他正好将一杯茶放在对面的位置。

苏梨月装没看见,坐在了他身旁的位置,“我帮你谈妥了沙坝村的开发案,准备怎么奖励我?”

傅砚辞将她的小心思都看在眼里,又倒了一杯茶放她面前,才不疾不徐开口,“想要什么?”

苏梨月单手支下巴,“什么都可以吗?”

“不过分的话。”

苏梨月沉吟了下,“听说魏尔雅老师回国了,打算在港城开一场交流会。”

傅砚辞放下公道杯,“所以呢?”

苏梨月语气谄媚,“以傅老板的能力弄张入场票不是问题吧?”

茶汤热气腾腾,傅砚辞眸中却没什么温度,“绕这么大一圈,你的目的不只是入场票吧?”

苏梨月眨眨眼,一脸纯净无害的模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傅砚辞眼里的黑海渐渐翻腾,紧盯着她,像要将她吞噬了一样。

“真的不明白吗?”

苏梨月这人向来遇强则强,她清楚观察到傅砚辞眼底的变化,反问他,“那傅老板明白我的用意吗?”

傅砚辞微抬眉骨,未置言辞。

“你有没谈过恋爱?”刚问完,苏梨月故作恍然捂住嘴,“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单身快三十年了。”

“……”

挺不礼貌的。

难得见傅砚辞脸上浮现无语的神色,苏梨月肆意笑起来,“三爷你这么优秀,喜欢你的女人从京城排队到港城可以绕几百圈了,而我呢,只是平平无奇的一个跳舞仙女,怎么敢跟那些名门贵女竞争呢,所以我只能耍点小心思来公司找你,正好也让那些惦记你的人不许再觊觎你,这叫宣誓主权。”

说话间,苏梨月朝他挪近了些,娇嫩的小手覆在他手背上,声音轻柔得像卷了春天的微风,吹进耳朵又酥又麻。

“所以你到底答不答应嘛?”

看着越靠越近的姑娘,傅砚辞眉骨微抬,反常地不再避着,他忽然往前的侵略动作,他的鼻尖和她圆润的鼻头相碰上,然后故意使坏地蹭了蹭,吓得苏梨月猛地往后退。

见姑娘被吓着,傅砚辞玩心兴起,放下茶杯的手搭在扶手上,攻城略地的倾身将她逼至沙发角落,一双手虚围,把她桎梏在自己怀里,像一只被禁锢的小鸟。

他觉得这样不够,低下头朝她蜜桃色的唇进攻,最终在距离两厘米的位置停下来,头微偏,轻轻地靠近她耳边,低沉地声音像羽毛轻扫在苏梨月心尖,酥酥麻麻。

“还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