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替代？

对顾辞来说效率太低了。

找到多高位的人选，她能替换的就一个人的身份，还有被识破的风险，哪有一群人主动为她做事能发挥的力量大？

而在众多发展路子里，宗教是速度最快、影响力最大的聚集人力方式。

这一点从这个世界的主流势力一直打击各种宗教，但那些秘密教团还是会层出不穷的冒出来就可见一斑。

就这样，罗宾斯幸运的成为了顾辞新鲜出炉的‘生命神教’第一个信徒。

接下来的时间，以这个帮派老大的人脉为起始，这个由顾辞临时编撰的神灵信仰如同病毒一样飞速往奥格城邦的各个重要位置蔓延。

三天后的下午，市中心的政府大楼，最高层的城邦执政官办公室。

执政官斯诺克·摩菲正在办公桌前处理手上的公务，从他前方的窗口，正好能看到新市中心高高矗立的蒸汽核心。

这张经常出现在报纸上的面容沧桑而富有亲和力，夹杂着银丝的头发用发蜡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今年五十六岁的他正处于政治生涯的黄金时期。

“笃笃笃……”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扣响，斯诺克有些诧异，皱起了眉头，因为按照正常情况，这时间段并不会有人来打扰他。

“请进。”

斯诺克的话音才刚落下，门就被推开了。

“纳尔森，发生什么事了吗？”看到走进来的人，斯诺克一愣，随后神情马上严肃起来。

来人是少将纳尔森，是奥格城邦除他之外的最高军事长官，也是他的心腹，对方的突然造访，让斯诺克第一时间认为城市中出现了什么严重的大事。

然而紧接着，斯诺克又看到了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跟在后面走了进来。

安全局局长、大法官、劳工局长、情报局长、商会会长、帮派老大……这些在城邦中影响力巨大的人物齐齐出现，无声地走进来，接着默契的让出一条道路。

在道路尽头，走来一个黑发黑瞳的年轻女性，长相精致，是斯诺克所不熟悉的另一种异域人种，充满了神秘气质。

从阵仗上看，地位从属关系再明显不过。

这一幕场景让斯诺克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其中不仅有他曾经认为不可能会背叛自己的心腹手下，这些人中很多本身就是互相仇视、制衡的政敌，如今却全都奇迹般的联合在一起。

集合办公室里所有人的权力，可以轻而易举的控制整个奥格联邦。

这意味着什么斯诺克再明白不过——他被逼宫了！

好在多年的政治生涯还是让斯诺克保持住了基本的镇定，急促喝道：“你们想要做什么？！”

不用顾辞开口，旁边曾经斯诺克的心腹少将纳尔森，意气风发地想他解释道：“斯诺克，神使是来向你传教的。”

“在场的各位，现在都已经是人类的救主，生命之神泽塔的忠实信徒！”

“神使？生命……之神？”

斯诺克艰难的开口，这是一个他万万没想到的答案。

在奥格城邦，从来不缺各种各样新冒头的秘密教派，就像是野草一样永远也烧不尽，经常闹出恶劣的事件，可没有哪一个，能发展到站在他面前的地步。

“不是，你们怎么会信——”

这个社会上层阶级基本上不会信教的，只有那些精神贫瘠的体力工作者才会被虚无且邪恶的信仰所影响。

话说到这里，斯诺克忽然注意到了那边的大法官威尔森，这个已经六十五岁的大法官此时看起来面色红润，皮肤的褶皱都展开了，整个人明显的年轻了不少。

再仔细观察其他老年官员，竟然都或多或少的变得年轻了不少。

这些自然是顾辞的手笔，想要收获忠诚，单纯用干尸恐吓只是下策，恩威并施才是王道。

人实在是容易被视觉欺骗的动物。

她的能力只是改变外观，并没有真正让这些人变年轻，甚至没有改变一点身体素质，但在场每个被她施以‘神迹’的年老官员，都在变化外貌后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真变年轻了，认为继续这种信仰将获得永生不老。

斯诺克是个聪明人，见状马上就意识到了原因，他不可思议道：“生命之神……这一切没有代价吗？”

旁边的纳尔森笑了，带着几分咏叹地说道：“代价就是信仰！”

再一次面对过去的顶头上司，他此时充满了优越感：“斯诺克，这是真正的神迹，不是那些疯子邪教……而一个机会就摆在你面前，看你怎么抉择了。”

“……我明白了。”

短暂的沉默后，这位执政宣言一直是‘坚持正义，绝不容任何忍邪教组织’的执政官向顾辞低下了头颅。

其实都到了这一步，斯诺克低不低头已经没有关系，他的权力已经被架空，区别只是让他本人继续坐在执政官的位置上，还是找个人变化样貌替代他。

至此，可以宣告顾辞彻底掌握了这座城邦。

哪怕真正发展一个宗教还需要更多形式上的洗脑程序，比如教义、内部组织架构、晋升机制等等，但当前展现出来的‘神迹’，完全足够她在剩余的十天任务时间里维持掌控力了。

很快，她就以神使的身份发布了这个新生教派的唯一一个命令。

“清理所有异教徒。”

这一次行动，与曾经这座城市里常规的清缴邪教将是两回事。

过去的每次行动，城市中各方势力都要进行一番政治权衡，资源分配，就算遭遇再恶劣的事件，都不可能真正的拧成一股绳去对付邪教徒，那对很多人而言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而当整座城市所有能动员的力量都被动员起来后，效率就截然不同了。

……

“轰隆……”

重兵把守的核心矿区大门被打开，露出里面不知道延伸到多深地下的矿洞。

工人已经全部被提前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支携带着最先进武器的精锐部队，里面的战士都有对抗邪教团的经验，是这次清缴行动的主力部队，将与顾辞一起进入这个隐藏着这座城市最多神秘的地下世界。

众多城邦大人物神色各异的目送着顾辞，看着她随部队一起走入其中，有些担忧神使遭遇危险回不来，又有些庆幸自己没有被要求一起下去。

变得年轻一些的执政官斯诺克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的纳尔森，目光中有些许的不解。

他这个曾经的心腹外表并没有变年轻，纳尔森本就三十多岁，各方面正值壮年，所以斯诺克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这么快背叛他，还这么快就对生命之神的拥有这样大的忠诚。

而且斯诺克在加入教派之后，他发现教派里如纳尔森这样的人还有不少。

对上他的疑惑，纳尔森没有回答，只是神秘一笑。

确实像斯诺克所想的那样，一些年轻的，占据重要岗位的高位者暂时对青春并没有太大执念，但顾辞能够给与他们的东西，他们没法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

这些人现在个个都讳莫如深，可是顾辞直播间里的观众却将收服过程看得一清二楚，差不多时刻都有人在骂他们：

【啊啊啊受不了这些土著了，这个文明里男性都占据最多的资源了，他们怎么还是被生殖焦虑控制啊！】

【服了，这和那些没有智慧动物有什么区别？】

【给好处就是变大，惩罚就是变小，他们不是一开始都宁死不屈的吗？那玩意就这么重要？】

到了电子人这一步，性别可以随时随意更改，早已变得和爱好、性格一样了，与还存在着繁衍分工限制的血肉生命社会是完全不同的状态。

所以当看到简单的一个调节下半身器官大小，就彻底把这些人拿捏了之后，前面还笃定顾辞这个技能鸡肋，只能在潜伏替换上发挥作用的观众齐齐破防了。

顾辞笑看观众的无能狂怒——她早说了电子人不够懂物质文明社会吧？

刚拿到这个能力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一手将能威胁到男权社会中99%的男人。

越是站在金字塔顶端，占据越多的社会资源，树立了无可置疑的第一性权威，越是不能容忍最底层地基的缺失。

明明是最底层的生物性，却能反过来成为压制一切更高级社会属性的‘尊严’具现。

这就是自然本能对所谓高等智慧最直接的……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