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温柔可没什么用啊。(1 / 1)

下堂夫诅咒之王 却光 1601 字 2022-10-28

这种话怎么答?说不喜欢自然是假的。但是直说喜欢,大概只能助长这人的嚣张气焰吧?

两面宿傩的怀抱安稳包容,和他本人的气质不同,给人极大的安全感,走在楼梯上也不会有丝毫的摇晃。然而他走得慢悠悠的,让这个简单的公主抱别有一番其他的味道。

他在与她调丨情,琥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

这让琥珀突兀地多了些小女生的羞赧心思。她视两面宿傩为灵魂伴侣,她在很早以前便将他的存在规划进自己的人生。然而诅咒之王从未给予回应,也从未正面表达过丝毫关于喜欢的意味。

但到底坚冰在融化,他标记她的同时,她也在一点点侵占他的人生。

琥珀有点高兴,细瘦白皙的胳膊搭着两面宿傩,与他蜜色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像是一只搁浅于沙滩上的嫩生生的漂亮水母。

她暂时收起了自己浑身致命的毒素,往两面宿傩的身上贴了贴,将脑袋藏进对方的胸膛,顶着对方凌乱的衣襟不说话。

然而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两面宿傩是不会允许她站在中间地带左摇右摆的。

“说,喜不喜欢?”琥珀人舒舒服服地躺着,心却像是煎在漂亮的白瓷瓮里,缱绻的情思热油一样逼迫她出声。

他一声声的催促,千年沉水木的气息无孔不入地将她围住,语调一声比一声蛮横,抱着她的力道也越来越重了。

琥珀心中的粉色泡泡一个接一个的破裂,她暗自撇嘴,总不能再不回答就掐死她吧?

喜不喜欢喜不喜欢喜不喜欢喜不喜欢喜不喜欢……

喜不喜欢?

怎么就把自己那为数不多的耐心用在这种屁事上了呢?

他不胜其烦,琥珀不堪其扰。

真是烦得一批。

怀.春少女的绵绵情意还没抒发,神冥悍匪就又上线了。

她一脚踹飞那个扭捏着揪头发的自己,骂骂咧咧地一撇嘴:“喜欢!喜欢行了吧!问问问!等你哪天不行了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种花。”

一百斤的琥珀,九十九斤的反骨。

她说完身体一扭,以一个极其反人类的角度对准两面宿傩的屁.股来了一脚。

可他就好像知道她要干什么一样,反手便接住了她的攻击。脚腕被人攥在手里,别扭之中还有点微弱的酥麻之感。

琥珀嘬了一下后牙,又气又恼:“放开你爹啊啊啊!”

二楼的楼梯正对着众人下副本回来后必去的那个疗养室,一是方便,二也是迦叶的习惯。

作为一个职业奶妈,他总是希望第一时间看到他的队友们的,从他日常坐着的位置,可以将整个楼梯间尽收眼底。

阳光从窗子透进来,在经过的路上割裂出光束,可以看到光束里飞舞的细小尘埃,粒粒欢脱跳跃,小精灵一样。

然而都比不上他喜欢的人发自内心的灵动笑意。

阳光在楼梯上洒下一格一格的光影,将那亲昵依偎的一男一女照得分明。

她在别人怀里。

男人身强体壮,抱着身形窈窕修长的驭鬼师丝毫不吃力。

二人体型两极分化,肤色南辕北辙,但拥抱时却显得格外契合。

世界上有无数的形容词,无数的名词,便也就有了无数的形容词加名词的组合。但是特定语境下描述名词,最精准的形容词只有一个。

这叫棋逢对手,天作之合。

从昨晚上开始,琥珀便没有歇下来过,她眉眼之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脸上清淡的妆容化开了一点,像是巧笔点染的水墨佳人,边缘浓淡相宜地晕染开,柔和中带着松缓。

但她开心得不得了,仿佛卸下了一身尖刺。垂着腿摇摇摆摆,嫩笋一样晃人眼睛。

她嘴都快咧到后脑勺,苹果肌红红润润地砰起来,大眼睛盛满笑意,顾盼之中像是要飞出花来。

那是在他们面前从未有过的一面。迦叶从不知她还会笑得这么灵动自在。

夕照从一边探出头,将迦叶那颗专注的脑袋挤开,迟疑着道:“琥珀怎么笑得跟朵迎春花儿似的?她平时跟你在一起也这样么?”

……

“咔吧——”

迦叶眉毛一拧,周身的气压更低了,他把折断的钢笔摔在桌子上,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

“哎,得嘞。”

爱而不得的人是会有点暴躁,夕照心里这么想着。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顺手便帮迦叶把疗养室的门挥上了。

可惜他力气大,没轻没重惯了,门咣的一声砸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有人要暴力拆迁。

戳人心窝子的一幕被隔绝,迦叶失落的同时也有些如释重负。他狠狠瞪了夕照一眼,力气全失一般垮了肩,顺着椅背滑坐下去。

怀着同样心情的还有琥珀,她长呼一口气,急吼吼地去推两面宿傩的胳膊。

“快他妈走!”就这么几步路,走得跟上坟似的艰难,说他不是故意的,谁信?

就算现在是隔着门,她都能感受到迦叶深厚的怨念。说真的,这要是在东京,指不定又要诞生什么奇怪的咒灵了。

两面宿傩被戳穿了也不觉得尴尬,仍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用余光扫了一眼那扇紧紧关上的门,攥住琥珀的手指根搓了搓,膝盖微弯便带着人原地消失。

琥珀无语,老男人报复心理是真强,怪不得突然就喜欢上走路了呢。

但她,也实在不是个东西,在明知他是故意的时,还是做作地配合。

yue,真是令人作呕。琥珀在心里吐槽自己和两面宿傩不干人事的恶行。

她从两面宿傩的怀里跳下来,指甲刮在手臂的鸡皮疙瘩上,恶心得嘴角直抽抽:“你真不是人。我也不咋地。”

两面宿傩枕着双臂平躺到床上,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

琥珀翻了个白眼,也爬上去,盘腿坐到他身边,嘴唇一抿,郑重开口:“我得跟你谈谈。”

男人从善如流地一翻身,支着手臂侧躺着看她。暄软床垫被他压出微弱的陡坡,琥珀便顺着这个坡度往前滑了滑,同时她的脚丫向前一耸,便撞到两面宿傩垂在身前的手里。

男人反手握住这送上门的调皮鬼,他手掌宽厚温暖,琥珀只觉得自己的脚被什么火山石包围了,喧腾的热气从脚心处直扑向上,呼啸着温暖细细密密的血管,占领每一处神经末梢,激得她头皮发麻。

琥珀心口一紧:“宿傩,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别闹。”

漆黑尖利的指甲点点她的脚心,两面宿傩的声音哑了半个调,慢条斯理地道:“你说啊。”

忍着丝丝缕缕的撩拨,琥珀硬着头皮开口:“你捉弄迦叶就算了,你不能玩够了之后随手把他杀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最了解两面宿傩的,那一定是琥珀无疑。那些一个人看漫画看剪辑看公式书的长夜,关于他性情的每一帧每一句,琥珀都记得清清楚楚,她沉迷于他的恶劣张狂。就连他视众生为蝼蚁,以白骨筑高山,在她这也从来不是个缺点。

总归她不是蝼蚁,她掌控自己的命运,也终将掌控他。

所以琥珀看得很清楚,他才不是听了伏青雪和夕照的劝。他状似大度地停手没杀迦叶,只是因为想到了更有意思的玩法。

自然界真正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猎食者从来不缺食物,他们凶猛而残忍,随着本性虐.杀猎物,并非为了饱腹,更像是一场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别人的痛苦之上的,恶劣的玩闹。

弱小者本就必死无疑,还要被他们按在尖牙利爪之下折磨致死,用以取乐。

这该死的丛林法则。

两面宿傩现在就是这样,他把她当成了一件什么漂亮的战利品,他不怎么在乎她,但他十分厌恶有人觊觎他的东西。

只是死亡怎么够呢?

他得给他个永生难忘的教训,然后让他在无尽的痛苦与悔恨中死掉。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所以他第一步先是将几人拉进生得领域,当着迦叶的面将奥伦乌桑肢解,那样乖巧讲义气的海妖被做成了一鱼好几吃,最显眼漂亮的大尾巴摊成了桌布,现在就铺在他们家的餐桌上。

那啪嗒啪嗒的每一滴血水,都是浇在迦叶心头的硫.酸。

在迦叶最难过愤懑的时候,两面宿傩抱着他一往情深的心上人从他门前经过。两个人亲密无间,耳鬓厮磨。他揽着她的腰,她攀着他的肩。

她眼里心里没有一点余地,她只爱这个暴戾嚣张的男人,甚至宠溺地含着笑配合他。

夺笋呐这个老男人,人事他是一点不干。

可琥珀是个自私的人,她放纵了这一切,因为两面宿傩就是她的私。

人与人之间,出场顺序很重要,但也没那么重要。真正走近你心里的人,或早或晚,都会让你无暇他顾。

“为什么不能杀他?他对你很重要么?”两面宿傩的语气危险起来了,他的复眼滴流着转了一圈,将琥珀说话时的神态印在心里。

重要么?

“当然不重要。”

“但他是个温柔的好人。”

“哈?”两面宿傩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掌心顺着琥珀的脚腕向上游移,附骨之疽一般贴上去,亵.昵地跟她咬耳朵:“温柔可没什么用啊。”

作者有话要说:大爷:温柔就能不死了么?不,死得更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