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1 / 1)

两人一前一后的穿过小径,慢慢的走回寿宴大厅。

此时大厅内的人比鹿清离开时还要多,鹿安和鹿直已经回来了,坐在女眷那边,相互交谈着。谢氏和游氏坐在男眷这边,招呼着众位世家贵君们。

鹿清带着时洺一回到大厅后,又引起不少年轻男女的注意。

几个世家公子们小声交谈着:“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鹿世女如此气度不凡呢。倒是平白便宜了这侍郎府庶哥儿。”

“不过说实话。我倒觉得两人挺相配的,女俊男靓的,多养眼啊!”

“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

几个公子哥儿忍不住掩着唇角笑了起来,目光一直追随着鹿清和时洺两人。

时洛就坐在他们不远处的位置,听到他们口中的话后,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衣角。

他本以为时洺嫁进来后会受尽冷待,这也算是因果报应。

但事实却是,他在定远侯府中活的很好,还是他无形的帮了他一把。

巨大的现实落差让时洛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冥冥之中总觉得这一切不该是这样的发展。

还有鹿清……她对他也不该是这般模样。

鹿清带着时洺直接坐在了陆欢的身边。

陆欢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落座,忍不住挑了下眉,揶揄道:“舍得让你这夫郎见人了?”

听到她这话后,刚刚坐下来的时洺立马红了脸。忍不住偷偷瞄了鹿清一眼。

鹿清立刻朝陆欢瞥了一眼,冷声警告道:“闭嘴。”

陆欢却厚着脸皮朝她眨了眨眼睛。

寿宴进行到一半,府门外的守卫突然闯了进来,通报道:“宫里来人了!”

瞬间,大厅内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

一个衣着华丽的锦衣女子走了进来,脚踩鹿皮靴,头戴金冠,皇家气度扑面而来。

女子正是当今六皇女,今上最小的女儿,燕暮晚。

她扬手让身后的宫侍全部进来,随后看着坐在高位的老侯君拱了拱手:“打扰各位雅兴了。本殿奉母皇召令前来给老侯君贺寿。”

宫侍掀开手中的锦锻举过了头顶,锦缎下面的寿礼一一呈现在众人眼前。

见此,老侯君立马率领众人叩谢圣恩:“谢主隆恩!”

燕暮晚眯起眼睛笑了笑,见老侯君命人给她看座,她立马出声阻止道:“不必了,既然寿礼已经送到。本殿还有要事便先回去了。”

说罢,让宫侍们将手中的寿礼交给侯府的侍从。

随后又朝老侯君拱了拱手,“众位留步,本殿先走一步。”

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寿宴大厅一时陷入短暂的沉寂,直到燕暮晚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众人这才又交流起来。

“看来这定远侯府即便是没落了也不容小觑啊,竟然有皇家之人前来贺寿。”

“那就是皇女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我倒是在宫宴上远远的瞥见过,好像是六皇女殿下。”

“皇家之人果然不一般,周身气度哪是寻常贵女可比拟的。恐怕也就只有镇远侯府世女能同她比较一二。”

熙熙攘攘的声音不断在人群间响起。

老侯君扫视了一圈众人,朝身边的鹿安和鹿直使了个眼色。

两人立马站起身来,走到了众人面前,端起酒杯举了举:“众位,今日乃我父大寿,望诸位共贺!”

鹿安鹿直开口,众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又恢复方才的和乐融融。

陆欢倚靠在后背,朝鹿清那边侧了侧身子,压低了声音:“小儿郎家果然肤浅。这六皇女明明就是看不上你这定远侯府。老侯君都亲自请她留下来了,她竟直接回拒了。”

“啧啧啧。”她摇了摇头,“这个六皇女实在是傲慢的很。我猜陛下的诏令中绝对没有让她走这一项。”

鹿清闻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面上神情是亘古不变的冷淡。

陆欢也就是随口一说,见她没有反应也不在意,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喝酒。

六皇女,燕暮晚。

鹿清眼眸有些深邃。她记得书中的最终女主就是她吧。

寿宴快结束的时候,鹿清起身去了一趟外面。

回来的时候却在半路上碰到了时洛。

她看到他后蹙了下眉,随即越过他继续朝前面走去。

时洛却在她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伸手将她拦了下来。

鹿清被迫停下了脚步,朝后退开了两步与他拉开了距离,看着他冷声道:“时二公子这是何意?”

“你还在生气吗?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娶他。”

时洛双眸水雾迷散,泪汪汪的看起来惹人怜兮。

鹿清无意与他纠缠,不耐烦的轻啧一声:“恕在下听不懂时二公子的意思。我已娶你大哥,你是他嫡弟,那便也是我嫡弟。为了两家的颜面,我劝时二公子莫要纠缠。快些回寿宴大厅去吧。”

“你到底怎么了?”

时洛却突然流下了眼泪,眼眶红彤彤的看着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明明说会一辈子对我好的。”

鹿清对他口中的粘腻厌烦至极,声音越发冷冽,语气也有些冷厉:“时二公子这是要勾引兄妻吗?我对你毫无兴趣可言。你以后也不必再出现在我面前。这样你可听懂了?”

时洛不相信她这么无情,上前几步想要抓住她的衣袖。

鹿清却迅速退开,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适可而止。”

随后,便越过他径直朝前面走去。

她是不懂这个时洛是怎么回事,明明对原主一直不屑一顾,将她当作个傻子一般的利用。

如今这般姿态出现在她面前,不知道想干什么。

离两人有几十步远的怪石后,有三个人影走了出来。见鹿清远去的背影,慢慢收回了视线。

阿朝看着面色冷漠的时洺,小声开口道:“正君,世女同二公子应该只是简单的说句话,我看两人中间隔的距离挺远的。”

时洺却在心里冷笑一声:是吗?他怎么看着挺亲密!

阿启也在一旁说道:“正君,我觉得阿朝说的对。我看是二公子拦的世女,世女不是还朝后退了几步吗。”

时洺心中的火气却越烧越旺:路那么宽,她一个女子还能被个儿郎拦下?怕不是舍不得走!

他越想越气,猛地转过身去,声音冰冷:“回寿宴。”

也怪他下贱,竟然还担心她这么久不回来是出了事,没想到却让他看了一出好戏!

果然,这段时间她表现出来的善意全都是怀柔政策,就是为了麻痹他后再狠狠的甩了他。

时洺激的眼角都泛起了猩红的红意。

鹿清回到寿宴后见时洺现在才回来,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你方才去哪了?”

时洺却满脸冷漠,不冷不淡的回道:“散心。”

听出他语气中的冷意,鹿清有些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被人欺负了?

心中这么想着,嘴上也跟着试探地问了一句:“可是出去后遇到了什么事情?”

“没有。”

时洺却冷冷吐出两个字来,连头都没扭。

见他不想说,鹿清只好闭上了嘴巴。没有再继续追问。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似乎比成亲时那会儿还要冷淡。

当然,鹿清是没有感觉出来。只有时洺自己这么觉得。

寿宴一结束后,时洺连招呼都没打,便带着阿朝阿启离开了大厅。

陆欢站在鹿清的身边,看着时洺离开的背影,朝她小声问了一句:“你们吵架了?”

“没有。”

“那他看起来怎么像是生气了。”

陆欢稀奇,“不是,你这妻主怎么当的,连自个夫郎生气了都不知道。”

她找准机会就开始教育她。

鹿清淡淡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如何得知他的情绪。”

“那你不去哄哄?”

“不。”鹿清拒绝。

“为何?”陆欢有些纳闷。

“肉麻。”

鹿清淡声丢下两个字后直接撇下她朝前面走去。

陆欢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两句:“就这德性也不知道怎么娶着夫郎的,真是老天不开眼。”

“哎——你去哪啊?”

两人离开之后,旁边的苏若白也站起了身来,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朝身边的随侍问了一句:“她们两人的关系很好吗?”

随侍小心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回道:“听说鹿世女和陆二小姐是邺都有名的二世祖。两个纨绔经常凑到一起,不是去逛花楼就是去喝花酒。”

“纨绔吗?”

苏若白嘴上却轻笑一声,“我看倒是一个都不像。”

陆欢暂且不提。她可没忘记那日在珍宝阁的事情,这个鹿清可是个深藏不漏的。

随侍没有听懂她话中的意思,识趣的退到了她的身后。

苏若白视线却一直没有收回,静静的注视着两人的离去。

这边,鹿清回到练武场之后,想了想还是朝行芷吩咐了一声:“去从小库房里挑些珠宝首饰送到怡景院。”

行芷啊了一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见鹿清目光扫了过来,她浑身一个激灵,立马应道:“是。”

鹿清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心中那股微妙的不爽总算消散。又大步朝演武台走去继续加练。

时洺收到行芷送来的首饰后,心中不仅不觉得安慰,甚至更加气闷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

打一闷棍再给个甜枣吗?

连个锦盒都舍不得用,还用个破布兜装着。

以为他是那些勾栏里的小倌不成,随便一点小恩小惠就将他打发了?

时洺将那些珠钗首饰猛地塞到了阿朝的怀中,咬牙道:“去还给她,我不稀罕!”

“这……”阿朝抱着手中的布兜有些为难。

时洺却瞪了他一眼,“还不快去!”

无奈,阿朝只能朝外边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时洺:她是不是想气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