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司辰拿着东西走到门口，刚好听见了念溪白冷冷地说：“不要对军队抱有这么大的期望，他们从来都不是用来保护我们这些民众的，凡事都只能靠自己，知道了吗？”

墨司辰递给她和墨司茹各一个面包，点头表示肯定，“你说的没错。”

第十九副城中心区地下基地内，一个白色长发，身穿灰色燕尾服的男人单手撑着脸，正对着面前的一个蓝色虚拟的地形图戳戳点点。

一个红色的小点点突然在地图的中心区域亮起，男人兴奋地放下撑着的手，食指对上那个红点，仔细地感应着。

终于，电磁波信号对接上，虽然因为离的太远，不是很稳定。

男人咳了两声，笑着说道：“好久不见啊，073~”语气像在对久违的老友愉悦地打招呼。

那边没有回应，只有刺耳的电流兹拉声在“嘭”的一声后留下，男人不由啧啧摇头，“还是这么的不可爱。”

“叩叩”一道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响起。

封知年温和的嗓音随之而来，“拉斐尔，我想知道为什么押送073的能力者明明有五位，最后却只有一位能力者到场，不知你能否给我一个解释呢？”

拉斐尔懒懒地抬头，敷衍地说道：“哦，那可能是信号不好，其他人没有接到消息吧。”

“073脱离了掌控，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是吗？”拉斐尔勾起一缕垂下来的头发，绕着手指转圈，“可我觉得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毕竟，她最想报复的人又不是我。”

面对笑嘻嘻的拉斐尔，封知年依旧温和有礼，只是语气略微强硬了些，“拉斐尔，看来你并不想继续我们的合作了，对吗？”

拉斐尔停下了动作，“封所长，你是在威胁我吗？”拉斐尔带有独特电子音的嗓音压了下去，无形的压迫感直逼封知年。

“不，”封知年把手放进了口袋，“我只是在思考以你这样的态度，我们是否还有合作的必要。”

拉斐尔嗤笑了声，有些不屑，“可是你现在除了跟我合作可别无选择。封所长，还请你看清楚你现在的地位，你可不是以前那个呼风唤雨的地下研究所所长了。”

“布洛斯、冯安祈、克拉莱达……哦，还有封思琴，我的姑姑，这些可都是你的初代设计者，”封知年依旧面容温和，只是语气不带一丝温度。

“你猜猜我的姑姑有没有给我留下你的基础指令密码。别忘了，拉斐尔，除了你，副城中心区里可是还有其他的人工智能，你觉得是只有你觉醒了意识吗？”

拉斐尔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他想到即使被称为最伟大的人工智能，所管理的城区也只有城中心区。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机会，却也只是吞并了第十九副城中心区的人工智能。本来他还并不把封知年他们当回事，毕竟“基因”和073的事都足够他头疼的，一时得意，居然忘了还有初代指令的事了。

如果封知年真的知道密码，那他现在就相当于被封知年捏住了命脉，实在是谁也动不了谁。

拉斐尔权衡了利弊，扯出一抹笑道：“何必弄得这么紧张呢，封所长，我们现在可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我只是为我最珍贵的实验体丢失而感到愤怒而已。”

“不就是一个073吗？既然你这么宝贝，我还你一个一样的不就行了。”

拉斐尔拍拍手，站起身，打了个响指，一旁的墙上打开了一道暗门。

“来见见001吧，封所长。相信比起073，她会让你更满意的。”

后面都是墨司辰在开车，因为车载导航坏了。虽然墨司辰并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因果关系，但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随时都会被扔下去的卑微地位后，主动地接过了这一可能并不艰巨的任务。

念溪白坐在后座陪小姑娘。卡卡蜷在了一边睡觉，墨司茹也累得靠在念溪白身上睡着了。

念溪白没有睡意，她睡了五年了，估计未来十年都不想再睡觉了。

“在想什么？”前面的墨司辰透过后视镜看她在发呆，不由问道。

念溪白没回答，她在想关于怪物的事。

墨司辰提起过这是由一种“基因病毒”引起的，念溪白第一反应就是封知年干的。但她又想到封知年再发疯，也不会干出这种事。

这可不是褒义的见解，而是念溪白觉得他只是不屑于去研究这种病毒，他最感兴趣的估计只有能力源和能力者改造而已。

还有拉斐尔，如果让她想的话，他的可能性也很大。

毕竟他的野心一向毫不掩饰，但如果是他干的，那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在那些研究员，技术师的眼皮子底下，造出这么恐怖的病毒。

念溪白还在皱眉沉思，墨司辰又接着问道：“为什么当时会去救墨司茹？”

“什么为什么？”念溪白听到后觉得这个问题很莫名其妙，“这个不是顺手的事吗？”她有能力，有把握，而且小姑娘还帮过她。这种情况下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是么？”墨司辰轻笑了声，“我以为你是看上我了呢。”

她就算是跟封知年那样的疯子待久了，审美也是正常的。念溪白额头青筋跳了跳，忍住了，实在是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一时沉默，过了会儿，念溪白率先开口，“你带着墨司茹以后准备怎么办？”

墨司辰拐了个弯，想了想说道：“能怎么过就怎么过咯。比如找一个没有那些怪物的地方住下来，种个菜什么的，回归原始生活。”

“如果这个病毒无解，人类都被感染了呢？”

“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呗。”

平民已沦为野兽，上位者却只顾自己。这样下去，人类又该如何解决这次的危机？人类还会有明天吗？

念溪白透过车窗，看向远处。残破的大楼遮蔽了夕阳，几只怪物不时出现，飞舞在天边，这个世界已不复往日的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