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六章(1 / 1)

华庭之上 宁洛云 1783 字 2022-11-08

陆瑾??

李懋仪又觉得这个名字耳熟,细想一番,才想起是昨晚在荷池的时候,听到的名字。

这是这张脸……

实在是让她眼熟,总让李懋仪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又着实想不起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张脸。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陆瑾是皇宫里的宫人,也许她曾经见过他,所以才会觉得眼熟。

陆瑾??

李懋仪又觉得这个名字耳熟,细想一番,才想起是昨晚在荷池的时候,听到的名字。

这是这张脸……

实在是让她眼熟,总让李懋仪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又着实想不起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张脸。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陆瑾是皇宫里的宫人,也许她曾经见过他,所以才会觉得眼熟。

想来这个小太监是因为自己以前的行为所以才躲在那里,李懋仪也没什么好追究下去的,便放了那小太监走了。

未时二刻,天色开始变的阴沉,像是要下雨了。

李懋仪重新收拾梳妆一番便准备去太后的凌华宫。只是玉袖暂不在跟前伺候,她也根本不会女儿家所梳的发髻,只好依照平时玉袖给她梳的样式,简单的梳妆了一下。

而她穿的衣裳样式也早就一改从前,换成了她现在喜欢的样式。简单拾掇了一下便去了凌华宫了。

李懋仪来的凑巧,太后正好在凌华宫。由元容姑姑带到太后跟前时,李如妍也在。

李懋仪恭恭敬敬的跪地叩首行了个大礼:“儿臣拜见太后,太后千岁。”

“起来吧。”太后出身簪缨世家,本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向来瞧不上李懋仪这样的,心底更瞧不上她母亲谢氏这样的市井货色。只是虽然瞧不上,但太后还是从未真正为难过这个丫头。

“谢太后。”李懋仪起身,又道:“儿臣病了这些时日,好不容易等身子好些了,本想今早来给太后请安,却不想昨夜吹了风,染了风寒,问安来迟,还望太后恕罪。”

以前李懋仪见着太后从不好好行礼,言行举止之间皆是怠慢之处,如今李懋仪忽然知礼懂节,叫凌华宫的人都颇感意外。

太后更是如此。

本来她都想好,等这个丫头来,若是再做出有什么怠慢不敬之事,就该用什么法子惩治她了,省的再叫她无法无天。

可眼前的李懋仪却恭敬的叫她意外。

“你身子不爽,不便来问安也无妨。”太后看了眼李如妍,“今日正好你皇姐也在,既然你来了,哀家觉得,不管如何你们也都是姐妹,那日落水之事,你们姐妹二人还是当着面说清楚,有什么误会解开了也好,也省的叫宫人非议,不管是对你皇姐还是你,说出来都是不好听的事,你说是不是?那日哀家听你的婢女说,是妍儿推你落的水?”

这两日宫内的流言不断,虽然背地里都在说她的不是,可推她落水的矛头,还是针对李如妍。

太后有心平息此事,她自然不能在太后面前揪着此事不放,但也不能完全松口。

李懋仪道:“这是自然的。我与皇姐毕竟多年姐妹,所以那日我与皇姐之间的事情,我觉得就不必再提起了,虽然我落了水,但我终归没有大碍。”她看向李如妍,微微一笑,“那日皇姐也并未是有意的,此事就如太后所言便这么过去了吧,不然伤了我与皇姐的姐妹情谊,倒是划不来。我也会告诫我的宫人,叫他们不许再提起此事,太后以为如何?”

李如妍看着李懋仪,交叠在身前的手攥了攥。

——她这番说辞,听似轻飘飘的,实际不就是要印证她落水就是她所为吗?

纵然太后没听出李懋仪要顺着她的意思否认那日落水是李如妍所为,可既然李懋仪都这么说了,太后也不好再替李如妍说什么。便道:“你肯这么想就是好的。妍儿,你说呢?”

李如妍实际上到底是什么性子太后也并不是不知道,毕竟李如妍是她一手抚养长大的。即便那天李如妍一直跟她说是李懋仪自己落的水,但太后心里并没有完全相信。李懋仪这个丫头,任性自大没什么脑子,要落水也只会是她推别人落水,怎肯会自己落水?

李如妍知道太后并不相信自己没有推李懋仪落水,但好在还是偏向她的,到底是自幼养在膝下的不一样,且宫人私下议论纷纷,纠结下去对她的名声也没有什么好处。眼下既都这样说了,她若是再当众不依,只会显得她无理取闹,她在宫里一向都是大度的,怎可因这个事情,由得李懋仪这个小贱人毁了自己的声誉?

无妨,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李如妍扯了扯原本僵硬了的嘴角,朝太后和李懋仪温和的笑了笑:“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既然皇妹都不在意了,那我自然是随皇妹的意思的。”

太后点了点头,若有所指的说道:“以后在宫内各自都注意一些,都是主子,这样的事情岂非要叫宫人看笑话?懋仪,你也要约束下你的宫人,事情未明之前,就不该胡言乱语,毁了公主声誉。”

“是,儿臣回去,定会约束管教。”

待李懋仪走后,李如妍才收了方才的大度,屈膝蹲下手搭在太后的膝上,对太后撒娇道:“母后,您就这么算了吗?绝不是儿臣推她落得水!”

“好了!”太后平素最注重声誉,她出身高门,绝不会让任何的非议落到她身上,此事闹得不大,是因为止损的及时。“如妍,此事就此作罢,你是嫡公主,身份比她尊贵的多了,又何须跟她争论长短?”

“可是母后,儿臣真的……”

“你是第一天认识那丫头?她能作罢说不再追究便是好的了,若是换做以前,她定会闹得沸沸扬扬,虽说着满宫都知道她的脾性,也正是因为熟知她脾性,所以所有人才都不会认为是她自己落得水,你明白吗?这原不是什么大事,你是哀家下膝下长大的嫡公主,就该有嫡公主的大度。你可不要以为哀家不知道上次她因何坠马。”

“母后……”李如妍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瞒不过太后。

“你虽然不是哀家亲生,可到底是哀家一手养大的,胜似亲生,不论何时哀家都会站在你这边,所以有些事情,哀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你明白吗?不要因为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事情拉低你的身份。”

李如妍紧抿着唇,纵然心里不甘,但她也不能再继续说什么了。

李如妍从太后的宫里出来时,外面早已经下起了大雨了。

沁河支起了伞。不过李如妍并未立马走下踏跺,而是站在阶上,看着雨帘那头的宫门,回想起方才在里面太后说的那些话,低声冷笑了一下。

说什么胜似亲生,其实太后这样出身高门的贵女,最在意的还是她自己的面子。

方才宫内太后对她说的那些诸如此类的话,她自小一直听到大。

若她的母亲出身尊贵,又还在世,她又如何能战战兢兢的活这么多年。

说什么嫡公主,她活得还不如李懋仪自由痛快。

沁河看出自家主子不高兴,看了眼身后的殿门,小声说道:“公主,不管发生什么,太后还是站在您这边的。”

“是么?”李如妍抬头遥望雨中渐沉的天色,眼里尽是落寞之色,“她还是怕我拖累她。”

沁河道:“公主也不要太伤怀了,其实太后所言也并无道理,即便您被元嘉公主摆了一道,可到底也损害不了您什么,来日方长,咱们还有的是机会。”

“是啊。”李如妍拂去方才的思绪,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不过,李懋仪近日的变化也太大了,今日她来,竟对太后如此恭敬,以往她仗着程觐舟,可是从来都不来给太后请安的。”

沁河也有所疑惑:“是啊,之前我听景阳宫的宫人讲,还不大信,如今倒是……像开窍了一般,奴婢看着,元嘉公主确实和往日大不相同了。”

“不管李懋仪到底中了什么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之她这辈子,都别想越过我头上。”李如妍眸光犀利,“有我在,她就不要妄想嫁给程觐舟。”

“是啊,如今程太傅大权在握,倘若元嘉公主真的与程太傅结成连理,那岂不是便宜了元嘉公主母女。”

李如妍不甘心的正是这点。七年前李懋仪和那谢氏出了冷宫后,不仅恢复了身份,就连程觐舟那个男人也护着她们。

她真是搞不懂,到底有什么是值得程觐舟护着李懋仪那种货色的。

所以在知道李懋仪千方百计想去求跟程觐舟的姻缘后,她才设计了这一出坠马,她做的滴水不漏,本也以为那丫头不会醒过来了,却没想到,那丫头不仅没死,反而还与从前不一样了。

阻止此事,倒不是因为外人认为的那样,她倾心程觐舟。

即便全天下的女子都倾慕程觐舟,她也不会。

她只是清楚,一旦李懋仪得偿所愿嫁给程觐舟,她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

李懋仪从太后的凌华宫出来之时,雨还不是很大,可坐上轿辇没走两步,雨势就越来越大。

凌华宫离她的景阳宫还有段距离,雨太大渗进了轿辇内,若是继续前行还未回她自己的宫内便要全身湿透了,没办法,她只得去前边不远处的合欢殿躲雨。

合欢殿曾是先帝的宠妃楚昭仪的住处,这里原本叫甘云殿,但楚昭仪喜欢合欢,先帝便命人在这殿内种满了合欢,遂改名为合欢殿。后来楚昭仪因病去世,这合欢殿便空了下来,因基本是各宫的必经之处,所以这里逐渐的也就成了后妃宫人的落脚之处。

还未到合欢殿,李懋仪便看到殿门外有三两侍卫在那里守候,想来应是有人在里面。

一开始李懋仪并未多想,直到靠近合欢殿门口,李懋仪才认出了守在门口的人其中一个是常七。

常七正是程觐舟的随侍。

李懋仪的心口咯噔了一下,想招呼抬轿的宫人继续回宫。

而话还未出口,常七便已经看到了她,上前来拱手行礼道:“卑职参见元嘉公主。公主也来此躲雨?可真是巧了,咱们太傅也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