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1 / 1)

季沉止帮她解开,放出她的手脚,见她揉着发红的手腕脚腕,心中仅剩的怒意也散了。

他揉了揉眉心,并未深究。

把腰带扔到她脚下,虞姒好奇的瞅了一眼,下意识的探过身去拿,衣襟本就松散,昨晚和他挣扎缠斗了一番,领口大开,露出里面嫩黄的颜色和若隐若现的弧度。

季沉止目光一顿,怪异的盯着看,片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来她那巴掌大的布料是穿在胸口,而不是她的特殊嗜好……

可穿在胸口做什么?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想不通。

秉着勤学好问的精神,季沉止指了指她的胸口,好奇的问道。

“你胸口为什么穿着片嫩黄的小布料?那么小裹着胸口能舒服吗?”

虞姒系腰带的动作一动,回过神,手忙脚乱的扯好领口,抬头看了他一眼,眸中流露出不放心,低头又紧了紧领口,把脖子都裹了起来。

见她不说话,季沉止拧了拧眉,有些不悦。

“你是觉得我看了你不公平了?”

才不是,她又不是像他一样有病,怎么可能在意公平不公平,她在意的明明是……

脸蛋越来越热,羞意直冲天灵盖,她觉得整个人要烧起来。

季沉止只以为她默认了。

眉目舒展来开,神色严肃刻板,像个迂腐的老夫子一样,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

“你也看了我,你放心,你没吃亏,我一向讲究公平公正,不会让你吃亏的。”

顿了顿,眸中带上疑惑,目光下移。

“所以,你还没告诉我那片嫩黄色的布料是做什么的。”

他神色认真,清透的眸中只有求知和疑惑。

若不是知道他有病,虞姒绝对以为这人故意耍流氓。

摸了摸脸,觉得自己脸红的十分没道理,季大哥不了解这些,好奇会问也正常。

就当是给他普及生理知识了。

小声道。

“季大哥,你刚刚已经说出了。”

说出什么了?说出用处了?

他想了想,难道是裹胸?

正要向她确认一下,却发现她已经穿上鞋急匆匆的走了。

细细一想,女修胸肌发达,她胸前多了二两……不,四两肉,不方便……他突然往自己□□看了看,突然就理解了,于是躺下拉好被子自顾自睡觉。

虞姒从灶台角落里召出泡着草药的碗,拉开自己的袖子,原本手指大小的窟窿已经缩小了一半,内里的肉长了些,还没完全长上,但伤口发着黑气,让她不禁想起季大哥那一身伤。

愁眉苦脸的清洗了好几遍伤口,见黑气淡了不少,把草药泡的水往伤口上滴了几滴,整理好袖子,准备开始做饭了。

损失七十粒米让本就不富裕的她愈发雪上加霜。

想到连能照清人脸的稀粥都喝不到了,就不禁悲从中来。

煮好饭,进屋一看,季沉止还睡着。

她丧着脸摆好桌子,把两人的早饭摆上去,搬了木墩坐下,有气无力的开始喝粥。

季沉止被米粥的香气勾醒了。

肚子咕噜噜的叫,他翻身下床,裸着上身走到桌前,没有一点不自在的坐下。

满意地看着自己满满一碗粥,快速喝完,站起身,高大的身形带了几分压迫感,问她。

“我的衣服呢?”

虞姒恹恹的,头都没抬。

“还在厨房柴火堆上。”

“还没干吗?”

虞姒陡然明白他的意思,摇了摇头。

“昨天太累了,还没洗,你再等等吧,我一会就去洗。”

想到她昨天受了伤,便也理解的点点头。

转身朝床边走去,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虞姒放下碗,喊住了他。

“等等,季大哥。”

“嗯?”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还没告诉我呢。”

季沉止迟疑了片刻,反过来问她。

“你说你昨天做了个梦,那你做了什么梦?”

“没什么,就是一个盘子成精了,我吃不到咕噜肉,和它打了起来。”

季沉止脸色沉了沉。

“我就是那个成精的盘子,想必你做了什么事也不用我再复述了。”

虞姒惊得瞪大了眼睛,下一瞬立刻又萎靡下来,眸色黯淡,没什么精神。

点了点头。

“不用了,想来是残留的尸毒作怪,今天晚上你提前把我绑起来吧,以免再扰你休息。”

季沉止瞅了她一眼,没答应也没拒绝,径直上了床扯过被子裹住自己。

虞姒拿不懂他的意思,也没心思深究,洗完碗,拿起他的衣服看了看 ,白色的布料半边都被染成了红色,还是不规则那种。

这还能穿?

虞姒怀疑,但季大哥穷的只有这一件衣服,不能穿也得穿,她浸到水里用一只手清洗,足足换了五盆水,血色淡了些,变成了暗红色。

但她也没办法了,就这吧。

她这一整天都没什么精神,那个像被吸了精气的人不是季沉止,反倒是她。

她伤了一只胳膊,只有一只手能用,做饭干活不方便,等吃完晚饭,洗漱过后,天已经黑透了。

路过院中,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噗通一声响,像是什么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

四周接连响起野兽的嘶吼声,似乎这山中的小院被野兽包围了,抬头望去,隐在夜色中的魔临山像一只潜伏的巨兽。

她忍不住想,门外该不会是什么野兽吧……

胆战心惊的向屋内跑去,没一会,季沉止跟在她身后走出来,他还披着被子,臃肿一团,显得有些可笑。

但此刻在虞姒眼中却分外的有安全感。

她躲在季沉止身后,见他打开小木门,心一颤,立刻闭上眼睛,害怕看到什么血腥残忍的画面。

“是一个人。”

季沉止向身侧走了几步,让开,露出地上的黑影。

听到他的话,虞姒狠狠松了口气,睁开眼睛朝地上看去,果然见地上躺着一个人,夜色漆黑,这人一身黑衣,若不是借着屋内的光,她差点没发现他。

虞姒走过去,踢了踢他,正要说什么,胳膊一紧,巨大的力道把她向后扯去。

正要质问他,却发现季沉止上前挡在她面前。

“这是魔临山的半山腰,正常人不会大半夜跑上山,这人身份不明,冒然上前太危险了。”

“你躲着,我来看。”

虞姒心想,难道你上前就不危险了吗?

但她也不是好赖不分的人,季大哥是为了她好,她就算想哗哗,也得暂时忍一忍。

季沉止不客气的抬脚踩在他肩上,把人翻过来。

借着灯光,径直对上一双黑黝黝的无神双眼。

季沉止吓了一跳,虞姒也吓了一跳,紧张的扯住他身上的棉被。

“季大哥,这人是醒没醒呀?”

季沉止上前踢了踢他。

“谁?”

那人身上陡然爆发出巨大的杀意,声音嘶哑,像濒临绝境的野兽。

“你躺在我们门前,你说我们是谁。”

那人顺着声音缓缓看过来,看到季沉止和躲在他身后的虞姒,目光在他身上的被子顿了顿。

一男一女,男的披着被子显然是没穿衣服……

他是打扰了人家的好事吗?

孟星辰下意识道歉。

“啊,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季沉止绷不住了,朝他摆了摆手。

“既然知道打扰了,那就快点离开,天色不早了,该休息了。”

这话听到孟星辰耳中就是,我们要继续干正事了,你快点滚,别再打扰我们。

求救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了。

他混迹魔界多年,自然不是什么干干净净的人,知道做那事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却生生卡住有多难受。

但这是他最后的活命机会,他不想死……

在心中说了几遍对不起,打算以后有机会再补偿这位兄弟,现在只能先委屈他一下了。

“你们能救我吗?我可以给你们……”

报酬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立刻被季沉止打断。

“不能。”

“大半夜倒在深山里,你怕不是被人追杀了吧,救了你岂不是要连累我们,我们活的好好的,不想因为一时善心,被连累的没了命。”

孟星辰唇边溢出一丝苦笑。

“我确实是被人追杀了,但我这魔临山绵延千里,横跨两界,能到深山遇到你们,也是我命不该绝,希望你们能救我。”

他眼中陡然爆发出巨大的光,明亮、纯粹,那是对生命的渴望和对他们的祈求。

“只要你们救下我,我以后当牛做马,赴汤蹈火的报答你们,不,我以后就为你们卖命,这条命就是你们了,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就做什么。”

“不,我们不想惹麻烦。”

季沉止毫不犹豫的拒绝。

想要他那条命,那他们也得有命在才好,这事情不公平,他不做。

说完,他转身就向院中走去,虞姒跟在他身后,好奇的扭头看向他,对上他祈求的目光,摇了摇头。

屋中的光落过来打在她身上,一片白中手臂上的黑气格外明显。

他大喝。

“等等。”

“这位姑娘尸气入体,可是之前出现过如行尸走肉般,无神智,只知道攻击渴食血肉?”

季沉止停住脚步,下一瞬,转身大步的走回他面前,蹲下直视他的双眼。

“你怎么知道?”

过于锐利的目光,让孟星辰有种自己被剥开,毫无秘密袒露在他面前的错觉。

他急急解释。

“你不要误会,我是被人追杀才跑到魔临山上的,之前也根本没见过你们,我不可能故意做手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