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盛楚贩比楚楚大了一百多岁，如今已是元婴修士，平时也能独当一面，楚楚只要出了城主府，他们两个轻轻松松就能将其斩杀，但楚盛二人并不想这么做。
他要让楚楚身败名裂，失去一切。
这就是敢觊觎少城主之位的代价。
燕然再次开口，“不过，我看你的弟弟也很优秀。”
楚盛的后背紧绷起来。
“选徒之事，我会与令堂商量商量。”
燕然淡笑着，身上充满了和蔼可亲的光，而在凤凰看来，对方满心满眼都在酝酿着如何坑人。
她只给了一个方向，其他的都得燕然自己去摸索。
所以燕然会怎么坑楚盛这兄弟俩？
凤凰竟有些期待。
楚楚孤零零地站着，看了看燕然，又看了几眼唇角掩不住笑的楚盛。
她心里有些失落，原来前辈看中的人是她的二哥大哥？
燕然很敏锐地捕捉到了楚楚的低落，又补充道：“不过，我看楚家的三个孩子天赋都不错，所以楚楚也可以争取。”
楚楚眼睛亮了，楚盛跟吃了苍蝇似的难受。
楚盛冷冷看了楚楚一眼，看来除掉楚楚的计划已经刻不容缓。
就这样，燕然利用规则隐藏了城主府，将城主府转移到了其他空间里，而凤凰莫名担任了城主的位置，尽心尽力在这兄妹三人面前去演城主。
本以为燕然真的会跟城主商量的凤凰没想到燕然直接把城主府占为己有。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城主这里出事了吗？
那岂不是会把乾坤宗的人引来？
凤凰想到这，恍然大悟，懂了，前辈这招叫做一网打尽。
晚上，她看燕然似乎有意动想要出洞府，自告奋勇道：“我去安慰楚楚姑娘，前辈您歇着就行。”
燕然目送凤凰出去，有些不明所以。
她只是想薅走楚盛兄弟二人的财富，怎么凤凰要去楚楚那里？
凤凰不懂燕然的心思，她兴冲冲来到楚楚的闺房，房门前有结界，她捏印发出动静，然后化作一只小小的红鸟儿，楚楚在房内听到动静，出门问：“谁？”
她一出来，就与一只红彤彤的鸟儿四目相对，凤凰道：“我是燕前辈的吉祥物，来跟你谈谈心的。”
“啊？”楚楚有些懵，但却感受到了凤凰身上的确有燕然的气息，她解了结界的屏障，看到红呼呼的肥啾啾飞到了她面前。
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
楚楚默念清心诀，“谈什么？”
“谈你不要妄自菲薄啦也不要独自伤心啦，前辈她极大可能会收你为徒的！”肥啾啾上下飞着，圆头圆脑，小翅膀都扇成了残影。
楚楚愣了下，“我只是个小小的筑基……”
“你看你又不自信了，你想想，你可是十八岁的筑基诶！你的大哥二哥都一百多岁了还是元婴，你比他们优秀多了。”
肥啾啾飞进屋后又设了个屏障，以防有人偷听。
她继续开口：“你别听他们的洗脑言辞，那都是你那两个便宜哥哥糊弄你的。他们故意贬低你压迫你，好显示自己没那么懦弱。城主她不是很欣赏你吗？这已经能够说明你很优秀了呀。”
楚楚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可我是养女……”
“你才是当之无愧的少城主！”
肥啾啾恨铁不成钢，“你知道一个城主对整个城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形象，象征，以及力量。少城主一定要是最优秀的年轻小辈，这样才能带领虎城走的更远更好。城主之位并不是世袭制，若你与你便宜哥哥都不合适，城主自会去寻找更合适的人。但你是城主心目中的少城主人选，只有你才配得上少城主之位。”
此话一出，楚楚并没有立刻去反驳凤凰，还是沉默着想了很久很久。
她抬起头，“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些。”
娘虽然很爱她，但城主诸事繁忙，没有那么多精力照顾她，在生活方面难免把她忽视掉了。爹更喜欢那两个哥哥，更小一些的时候她想获得爹的宠爱，都被他冷眼推开，呵斥不成体统，而她的哥哥们却可以对他撒娇示好。
“我真的有这么好吗？”
“你真的有这么好！”凤凰肯定道。
“你知道界主吗？他是后天道体，先天的资质很差，他都能离成仙只差一步，你比他的资质强那么多，又那么爱剑，肯定也行的！”
凤凰毫不手软把玉枕纱给卖了，她记得玉枕纱的灵根只是普通的三品冰灵根，没达到及格线，别说是天才，庸才都排不上号的那种。
但哪怕如此，玉枕纱也没有自甘堕落，而是努力让自己变成了后天道体。
先天道体是出生时天道赐予，而后天道体纯粹是靠道悟。
玉枕纱不出自大家族，他是个先天生灵，自然孕育而生，也是名散修。
他用自己的事迹说明了，修士的未来有多种可能，哪怕是废材也能跻身得道。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先天生灵没有转世的机会，虽然会比绝大多数修士更容易理解五行之道，可玉枕纱选择的是时间。
五行满足不了他的野心。
得道尊者之间亦有差距，差距就在于对道的理解和积累，凤凰虽然也是得道，但她的道乃是众生，比不过时间法则，也没有玉枕纱那般参透。
所以她打不过对方。
玉枕纱能坐稳界主之位，他无疑是名极其强大的修士。
其他的她就不怎么了解了，毕竟修真界不是凡界，不搞封建君主那一套。玉枕纱作为界主，他的责任是守护整个炼虚界，而不是整个炼虚界都得听他的。
作为回报，等他成仙，炼虚界将会是他的香火界。
所以凤凰也能理解玉枕纱为什么坚持要留在燕然身边。
可惜的是他已无力阻止燕然。
而燕然，更是不可能共情他。
凤凰没那么忧界忧民，她只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听凤凰大大咧咧吐槽玉枕纱，楚楚结结巴巴地摆手，“怎能妄议界主……”
过了会，她喃喃道：“我也想成为得道尊者。”
以前的她想成为娘亲那样的强者，现在的她有了更远的目标。
不知道是喜是愁。
“这就对了！”凤凰用翅膀拍拍她的肩膀，“你记得切勿对你那哥哥没有防备之心，我先回去修行啦！”
思想工作做完，凤凰又回到了燕然的洞府。
回来的她正好撞上收获满满的燕然，两人大眼对小眼，凤凰首先打破平静，“前辈你这是？”
燕然提了提手上被绳子串起来的储物戒，“偷东西啊。”
凤凰：“……”前辈你是怎么把做贼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提前拿来也挺好。”凤凰咳了两声，道：“反正他们马上也快赴黄泉了。”
燕然的神识早已扩散至整个城主府，她无视了凤凰的屏障，听见了凤凰刚才苦口婆心开解楚楚的那些话。
等走进屋，她突然出声：“你口才这么好，有没有想过帮我把他策反了？”
凤凰看了眼还没聋的玉枕纱，不由得陷入沉思。
这样真的好吗？
不是，她做不到啊！
一炷香后。
一人一鸟面对面，皆不想看到对方。
凤凰早已没了对玉枕纱的惧意，摇摇头，“放弃吧，你左右不了燕前辈的，她又不在乎你。”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玉枕纱的眼睛抬了抬。
凤凰继续劝他，“你的优势只有皮相，但燕前辈显然对美丑没有概念。”
她指了指对正在一个千奇百怪丑不拉几的小玩意爱不释手的燕然，这次放轻了声音，真诚实意道：“我劝你要么别动用时间法则进行自裁，要么回你的界主殿修炼。就算从头再来，重回巅峰于你而言也不过百年而已，等你飞升，炼虚界什么样已经与你无关了。”
凤凰认为，第二条才是正常道路。
自己都是泥婆萨了还管炼虚界干什么？
燕然分明没想过杀玉枕纱，是他自己凑上来的。
搁她她也气啊。
自己钦点的界主反过来对付自己，这能不气？
虽然玉枕纱是为了赎自己的罪，但他长嘴了也不会说，这不就更糟糕了么。
凤凰说完这些，不再浪费口舌。该说的她已经说完了，玉枕纱想怎么做，就不关她的事了。
燕然对两人的存在无视了个彻底，把玩着从楚盛那里薅来的法宝，聚灵阵柔软的光轻轻跳在她的面上，眼里似是乘了一湖泊的月光。
凤凰殷勤地飞了过去，“燕前辈，楚盛会不会找过来？”
“会吧。”燕然的神识已经捕捉到了楚盛发现自己的众多法宝丢失后大发雷霆的样子，“他看起来很不高兴。”
那能高兴吗？裤衩子都快被偷光了。
正常情况下，只要主人没死，其他人就算是拿到了储物袋也打不开，可燕然本身就是秩序，可以直接无视储物袋的规则。
想想就能知道楚盛气成河豚的样子，凤凰莫名有些期待楚盛敲门了。
她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没多久，一道传音符飞了过来。
“前辈，府内出了小偷，可否请前辈查探一二？”
“他来了他来了。”凤凰身上的小绒毛都透着看好戏时的快乐，燕然身形一动，眨眼出现在洞府外。
外面的楚盛兄弟格外着急，楚盛往前一步，拱手：“打扰到前辈了，就在不久之前，我们的储物袋凭空消失，我怀疑府上有贼。”
楚贩跟着愤恨道：“这小偷简直不把您放在眼里，连您这等大能在府内都敢过来偷东西，如此肆意妄为，太过分了！”
上来就给燕然扣了个帽子，燕然要是不捉小偷，怕是担不起大能之名了。
让年纪小一些的楚贩说这句话，也是怕自己会引起燕然反感吧？楚盛修为不咋地，心机倒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