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捶魔皇几拳。”凤凰左右手拧成拳头，咬着牙，“她居然敢觊觎前辈……”
“她只是喜欢我的脸。”
凤凰听到燕然开口，她唇瓣微张，又像是想起什么，猛地偏头过去，两眼一亮，“我看界主长得也挺好看啊，她怎么不喜欢界主的脸？”
已经变成小男孩的玉枕纱没什么表情：“……这喜欢你拿去吧。”
魔皇怕是看到他就想动手。
毕竟当年是他毁了魔族老巢，而魔修也算是半个魔族。
如今魔域变成这样，都是他的功劳。
几人谈话间，终于来到秘境入口。
秘境的入口与别的地方并无差别，柳不悔手一挥，利用空间将秘境入口找了出来，呈现在众人面前。
是一道河流。
河水轻轻漾着，水草微微浮，日光柔柔照下来，黄融融了一片。
“这是要我们跳河吗？”
凤凰与虚无法师对视一眼。
玉枕纱想起之前被燕然推进门里的经历，默默往旁边退了退。
燕然点头，“跳下去即是秘境。”
“那我先来吧。”
柳不悔御气飞了下去，很快不见踪影，凤凰左手抓着楚楚右手抓着燕然的衣袖，“咱们三个一起下去。”
被忽视了的玉枕纱跟虚无法师站在了一起。
燕然没有拂去凤凰的手，三人往前走，扎进了河里。
虚无法师望着河面，等了须臾，终于有空问：“你救世是看出了什么吗？”
“有场大浩劫，会导致炼虚界被其他几界瓜分。”
难怪玉枕纱刚出关就把时间往前挪移了百年。
只不过，只有炼虚界时间往前移了，可其他修真界却没有。
玉枕纱还做不到那个地步。
或者说，任何修士都做不到。
所以，炼虚界仍然处于劣势。
“天道即是秩序的意志，意志死亡后，秩序无法思考，会被其他天道轻松吞噬。”玉枕纱道：“我看见的未来便是炼虚界陷入混乱，人人自危。”
“有时候想想，还挺憋屈的，他们作出的妖，反倒要我们来擦屁股。”虚无法师骂了一句，“我前世忙前忙后，也没活多久，还好有你，不然我现在怕是成了个半灵境。”
玉枕纱救了无数本该死去的修士，虚无法师是打心底感激他。
两人聊了一会，各自进入河底。
……
“我才是天道！”
“你胡说，你有什么能证明自己是天道？”
“我……我可以呼风唤雨！”
“哪个修士不能‘呼风唤雨’？这算什么证明？”
燕然一恢复意识，就被耳边唧唧歪歪的吵闹声填满了。
她皱眉，想要把出声的东西禁言，却发现自己动不了手。不论是秩序还是灵力，都仿佛被隔绝了。
燕然不再尝试着调动秩序，不动声色看向周围。
她若真与半灵境对抗，整个半灵境都会崩溃，这不是燕然想看到的。
——她们似乎身处云上，从左到右依次坐着三个少女与女童，且眉目都与她相似。
见燕然睁眼，旁边的女童立即开口问：“你呢？你怎么证明自己？”
证明什么？
“我可以掌管天雷！”另一少女双手环胸。
“我是秩序化身，道誓由我负责！”又一名红衣少女补充。
而女童红了脸，结结巴巴，“我、我能呼风唤雨。”
“该你了。”
都被说完了，那她说什么？
燕然面无表情，“无需证明自己。”
“我本就是天道。”
“我看你是说不出来吧！”女童像是找到了个更差劲的人，瞬间挺起腰杆，掩嘴直笑：“你被淘汰啦！”
剩下的三人也都露出笑容，在等燕然被驱逐出去。
然而三息过去，燕然还站在原地。
几人不再淡定，面面相觑。
“她怎么还在这？”
“好奇怪，我为何还能看到她？”
“难道说……”
她们窃窃私语着，而两息后，有道光钻进燕然体内，就在这时，几人的识海里同时浮出声音。
“新一轮天道已经诞生，其名为——”
“燕然！”
燕然默了。
她并不是第一次进入修真界内的半灵境，可这个半灵境是不是有点问题？
没有半灵境能提取她的记忆才是，所以她怎么在秘境里也还是天道？
“呀！怎么会有修士做天道的情况？”
“这样不好玩！不好玩！”
“她要是去帮修士，那这群修士岂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拿到传承？半灵境是怎么回事？这次居然胳膊往外拐！”
燕然抬眼，这几个类似她的人是在互相传音，但无一例外，都被她听见了。
她友好提醒，“你们可以走远点吐槽。”
“真讨厌！”女童哼了一声，“这是半灵境最后一次开启，祝你们好运，莫要葬身于此！”
能进入秘境的起码也是洞玄，莫非这里有很多危险不成？
燕然想立刻找到楚楚，但很多关于半灵境的知识涌入识海，她用了点时间去吸收，这才消失在女童面前。
“好讨厌啊！”燕然走后，女童恢复成原本模样，嘴巴高高撅着，十分不乐意，“半灵境居然还承认她了！”
燕然的情况等同于开局杀，本来是会被直接淘汰的，谁知却被半灵境承认了，搞得她们这些境灵都没了用武之地。
几名境灵百无聊赖地在空中躺着，燕然利用自己是半灵境主宰，瞬息间来到楚楚面前。
好在楚楚与凤凰在一起，暂时还未遇到危险。
燕然一现身，凤凰立马捕捉到了她的存在。
“这个半灵境与我以前经历的略有不同。”凤凰带着楚楚走向燕然，她支起下巴，“我怎么感觉这个半灵境……更像是凡界的一款游戏？”
修真界与各个凡界的消息并不互通，但修真界也没有消息太滞后这种情况，对于凡界的大致发展十分清楚。
更何况还有气运旺盛之人误打误撞从凡界来到了修真界，传递过来了凡界文化。
她进半灵境后与楚楚一起简单地玩了个游戏，游戏的对手是另一个自己，只要一炷香之内能接住自己三招便可通过游戏，否则会被淘汰。
让凤凰心惊的是，她堂堂得道巅峰的尊者，她的所有术法以及神通都被另一个自己复制，说明了半灵境能完美模拟出她的实力。
这就很可怕了。
所以，半灵境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拥有这等实力，居然也会渡劫失败吗？
凤凰一肚子的疑惑想问，燕然就把自己成为天道后知道的情况简单说了出来。
“半灵境主人是名修混沌的得道巅峰修士，如今已道陨。”燕然道：“除了混沌道，此人还修多情道、空间道、时间道。半灵境共有九层，第一层针对各个修士来采取不同的考验。第二层用幻境来考验道心，失败者会被逐出半灵境。第三层修士们落在不同的空间内被境灵择选，每位修士能带出的境灵有限，可算做福利层。第四层需得杀完一百个幻兽，是考验实力的层。第五层所有修士共处一个空间，穿过精神海便算通过。第六层……”
她顿了顿，“第六层有个通往第九层的入口，找到便可通往第九层。”
“第七层要在幻境里呆过百年时光、第八层是地府缩影，这两层皆是考验道心。”
楚楚与凤凰将她的话牢牢记下，等消化地差不多，凤凰问：“这么看起来好像危险并不是很多？”
而且有这种不同空间的设定，也就没什么人可以躺赢。
若是随机投入空间，那下次她与楚楚就不一定能在一起了。
“我与楚楚第一关的考验似乎一样？”凤凰看了眼楚楚，楚楚如假包换，不存在被调包的可能。
燕然细细理清脑海里的东西，“第二关我们不一定能在一起。楚楚，你若支撑不住了便在心里唤我，我送你出去。”
楚楚点头。
她惜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第二关入口在哪？”
“入口需要触发条件。”燕然带着她们往前走，“触发条件并不难，能找到一个境灵便可，它会带着你们过去。”
“别说是境灵，我连活人都没看到。”凤凰知道她们来得很早，应是第一批来到这里的修士，所有一路上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几人往前没走几步，燕然很快揪出一个正在嬉戏的境灵，对方的发型被燕然弄得一团糟，她正准备用幻力变好，看到罪魁祸首后怪叫一声，“怎么又是你啊！”
她上上下下看了凤凰与楚楚一眼，气呼呼道：“你果然向着修士，甚至还带筑基过来？”
“带路。”
不论境灵怎么埋怨，燕然都无动于衷。碍于规则，境灵也只能咬牙带路，暗恨恨地用目光来释放杀气。
第二关入口是棵十人都围不过来的苍天大树，境灵指了树一眼，“到了，再也不见！”
境灵气着离开，燕然与楚楚上前，把手放在树上，很快，两个人齐齐消失不见。
凤凰随即跟上。
在进入第二关的瞬间，燕然的手心空了。
她下意识攥紧手心，却没能抓住楚楚的手。
第二关她与楚楚依旧被分开在了不同的空间。
燕然虽是天道，但也能进行闯关，只不过她会有一些特权，知道大致的闯关内容。
燕然心有失望，待空间传送完毕，她看见四周雾气影影绰绰，天色浓黑，忽近忽远，让人看不清这里是白昼还是黑夜。
她视线落在前方。
前方有条河，河上似有船停，而河边却空无一人。
燕然思绪百转，知道了此地何处。
但她记得第八层才是地府。
为何她第二层就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