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吃喝(1 / 1)

木槿对崇武说要多做些饼子,等他在这里吃完之后拿几个回家给父母兄嫂尝尝。

刚出来一锅,饼子还烫人,馋到不行的崇武不顾饼子太烫拿起来吃。

木槿眼巴巴看着崇武,等待他的反馈。

今天她第一次做这个,不知道做出来效果怎样。

崇武大声呼哧着把饼子给咽下去,一边还说着好吃。

木槿拿出一个尝了尝,虽然跟她从前吃过的味道相差甚远,但至少不难吃,再加上她放了油和糖调剂,用的全是白面,崇武难得吃到这样好的食材,当然叫好。

考虑到外面冷,饼子拿出去一小会儿就得凉掉,木槿把剩下的全闷在锅里。

现在家家户户都少油腥,所以对此类味道极其敏感,纵使木槿怕味道传的太远而关上厨房的门窗,跟她住得近的栓柱家依旧不可避免地闻到香味。

“真香。”栓柱家的长女小花深深吸了口气,只有逢年过节她才会吃到这样香的饭食。

小花跑到院子里闻着香味,对她娘说:“是木槿姑姑家传出来的,好香啊。”

小花带着渴望的眼神望向木槿家。

栓柱媳妇把小花拉到屋里:“你上次喝的小米粥还是你堂姑送的,人家帮咱们是好心,可不能因为旁人的好心就厚脸皮向人家讨要东西。”

小花年纪很小,闻到香味的第一反应就是她想吃,想问木槿讨要一小块,一小块就行。

她娘哪能看不出来。

她跟当家的都是老实人,从前常有被人家占便宜的事情,夫妇俩在这方面格外注意孩子的教养。

他们大字不识一个,但礼义廉耻还是有的。

见到小花一副难过的样子,栓柱媳妇说:“等来年咱家收上粮食,娘就给你姐弟俩烙白面大饼吃,让你们吃得饱饱的。”

小花终于不再难过,她想着白面大饼该是什么味道啊?上次吃白面还是前年过年的时候,她都忘记白面的味道了。

另一边,崇武一口气吃掉五六个饼子,木槿都怕他要撑着自个儿。

饼子不算小,按照木槿的饭量,她吃完两个已经觉得撑得慌,崇武就算饭量大些,三个顶多四个就能吃饱。

当他拿起第六个时,木槿拍拍他说:“等会你多拿几个家去,现在别再吃了,不然撑到难受的还是自个。”

崇武一边答应,一边又大口咬着饼子。

他其实已经吃饱了,但在家里他好久都没能敞开肚皮吃东西,总觉得肚子里空荡荡的。

木槿又拿竹筐子装上剩下的十来张饼子,让崇武赶紧带回家去。

东西还没凉,正好趁热吃。

外面天气太冷,怕在路上凉掉,木槿特地在竹篮里盖一层布,包裹着饼子,如此一来散热会慢些。

崇武几乎飞跑着回到家里。

他们王家村里头并不像外面那样乱到见了粮食就抢的地步,但谁家要做点好吃的,就有那等泼皮户来你家,说是坐着唠嗑,但赶都赶不走,只能带他一道吃。

之前坐月子时,木槿就曾遇到过。

那时候,她身子不好,王李氏天天拿小米鸡蛋养着她,偶尔还有鸡汤喝。

那时候不至于缺粮,但庄户人家不可能常吃到那样好的东西,就有个婶子天天往木槿家里凑,小孩换尿布时她偶尔还会帮扶一把。

木槿刚穿越过来,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只当此地风俗人情如此。

她见到那婶子到饭点不走,把自己的小米粥和鸡蛋给她吃过好几次。

后面王李氏知晓,直骂木槿缺心眼,又对那个婶子说:“老九家的,你往俺家蹭吃蹭喝就罢,俺闺女坐月子你还好意思天天往身边凑,你再这般,咱便一起去族里说和说和。”

按辈分,木槿得叫妇人一句九婶,她家也是王氏宗族里的,平时就爱蹭吃蹭喝。

据王李氏说,她鼻子可灵了,谁家做好吃的,一下子就能闻出来。

她往人家家里去,又不肯走,大家乡里乡亲抹不开面子赶人,要么叫她一块吃,要么陪她熬上大半天一块饿着。

这位九婶并非个例,人人都不富裕,所以这种现象在村里经常会发生,不过九婶却是把这种事发扬光大的人。

要是有表计时的话,木槿估计得吃惊地张大嘴巴。

王家跟木槿住得很近,差不多走路五分钟就能到,而崇武跑着回去才两分钟就回到了家。

周氏正在喂牛,见到崇武提着个篮子,闻着味知道是饭食,赶忙接过去,嘴里说着:“吃就吃了,怎的还带回饭食来了。”

她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很是高兴。

进屋打开篮子看到居然是红糖烙饼。烙饼时,应当往锅里放过不少油,不然不会有这样的香味和光泽。

王宝山还和崇武说:“又是糖又是油的,你姐姐净会浪费粮食。”

一边说一边咬上一口饼子,味道真不错。

他家好久没有吃过这样好的饭菜了,一家人吃的嘴上油汪汪的。

不舍得一下子把好东西都吃掉,他们一人只用了一个饼子,把剩下的放到篮子里,准备到晚上再用些。

王李氏还后悔木槿去城里时,应当让她捎带些肥肉来的。

此时,植物油比动物油贵的多,普通百姓没有多余的银钱买植物油,所以一般买上一两斤肥肉,自己榨出油来。

榨出的油一用就是小一年。

王家用的油还是去年过年榨的,现在已经快要见底,城里又不让外人进,今年眼瞅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尽量俭省着用。

崇武对木槿简直盲目崇拜。

王李氏话音刚落地,王崇武就附和:“可不是嘛,半年前姐姐看地里粮食少,就跟我说以后或许会乱,紧赶慢赶去城里买下粮食肉油,我就没见过像姐姐这样聪明的人。”

或许姐夫活着时可以算一个。

王宝山和王李氏都不住点头。

木槿这丫头从小就聪明伶俐,嫁给天赐以后跟着涨了不少见识,一开始见到木槿一下子买来够她吃上一两年的粮食,他们夫妇还责怪她乱花钱。

现在想来,他们闺女可真有远见。

二哥(王宝兴)家的崇远前段时间回家时还说,现在手里握着银钱都买不到粮食,当然,若愿意出比往常高上七八倍的价钱买粮,还是能够买上些的。

王家村每年冬天都会下起鹅毛大雪,去年只下了一点点,今年直接刮冷风,连下雪都没有,老话说瑞雪兆丰年,雪化掉就会变成水养着田里的庄稼,来年庄稼必然丰收。

今年没有下雪,沟渠皆干着,前两天王宝山去王宝兴家两人还说过此事,若再不下雪,来年恐怕不一定能够耕种上。

王宝山从不轻易夸人,崇武今天见到他罕见地夸赞木槿有远见,心里想着可不是嘛,姐夫教书为生,手底下没有田地,平时粮食都靠在外头买,即使同姐姐成亲后王家每年会送过去一部分,家里仍没有太多存粮。

姐姐之前要没买粮食,靠家里的存粮过活,不出三个月就得见底。那时候她恐怕只能家来吃饭,日日看着嫂嫂脸色过活了。

周氏小心翼翼包起剩下的饼,看着王家过的日子,忍不住想起娘家人来。

她娘家兄弟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吃食,她未嫁时一年能碰一次荤腥已经是菩萨保佑,

至于珍贵的红白糖,从来没有吃过。

嫁到王家来以后,才过起个把月就有口荤腥吃,有白糖水喝的日子。

她自个都没想到在荒年还能吃到红糖饼子,要是能让娘家人尝尝就好了,周氏想着。

木槿在崇武走后就紧闭门户,一锅接一锅地烧水准备洗个热水澡。

接下来一个月恐怕会越来越冷,她最多只能擦洗身子,再想洗澡并不容易。

屋里烧的火炕终究比不上现代的暖气,平时为着保暖,她白天都呆在炕上面,在腿上搭一层薄被。

因此,准备洗澡时,刚脱下衣裳,整个人就打起寒颤来。

原因无他,只一个字,冷!

而且这具身子头发差不多长到了腰臀,头发又多又长,平时很难清洗。

木槿拿出自己空间里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细细搓洗过,泡了小半个时辰才穿上衣裳。

她准备稍微把头发剪短一点,不然不光清洗不方便,在冬天晾干头发同样极难。

她之前照镜子就发现,头发固然很长,但下面有很多分叉,显然同营养不良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思来想后,木槿拿出剪刀,把头发剪短二十多厘米才罢休。

这样不至于和之前那般难以清洗,而且又不至于过短影响盘发髻。

木槿尽量把收拾的动静放缓,两个双胞胎还在午睡,她怕吵醒他们,到时候又得费好大劲才能哄好。

这段时间,大伙猫在家里过冬,有两股不大不小的流民路过王家村,想要劫取些食物。

王家村纵使寒冬都不曾停下巡逻,很快就发现他们。

再加上经历过几次流民冲击,王家村的村民们显然已经具有“丰富”的应对经验,铜锣一响,男女老少拿着锄头铁锹往村口走,成功击退那群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