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在莫莉仍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时，不知不觉地开始了。她只感觉脑袋还在泛迷糊，几个不同的想法挤在了一起，和弟弟友好的打个招呼、教会他我最擅长的技能、毒杀弟弟？科迪莉亚的话在脑袋里播放了一遍，莫莉连忙晃了晃头，把这个想法晃了出去。

迪克最先发现她的异常：“莫莉，你还好吗，你怎么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莫莉点了点头，还是有气无力地回答：“我还好。”

莫莉总感觉，她坐在正对面的弟弟，好像轻轻的嗤了一声？

不像是错觉。莫莉抬起头，和他对视了一下，她的新弟弟达米安，稚气未脱，脸上还带着一点稚嫩的感觉。然而他的眼神十分锐利，像寒冷的刀锋。而他的眼睛也非常特别，竟然是绿色的，那是像绿松石一样的颜色。

莫莉放下了手中的刀和叉，和他无声的对视了10秒钟。一种奇怪的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他们之间蔓延，不过还好，布鲁斯发现了这个奇怪的气氛，轻轻喝止了达米安。于是她的便宜弟弟心有不甘地收回了眼神，转而把注意力投住在自己面前的菜品上。

哇，他的用餐礼仪竟然还不错。莫莉觉得甚至有些可圈可点。而且他很听布鲁斯的话。

不管了，莫莉觉得脑袋现在还是有些不清醒，不管好在手已经在这种放空的状态下，自动动了起来拿好刀叉，开始切面前白瓷盘里，做得相当精致的香煎鹅肝。她小小地尝了一口，非常好吃，酱调得非常好，鹅肝表面也没有过于焦化。然后她又选择了芝麻菜沙拉作为下一个目标，来去除嘴里的油腻。

如果要和这个弟弟打好关系，应该怎么做？总不能一开场就是一句，弟弟，让我来教你怎么打别人巴掌吧。

莫莉一边和混沌的大脑做抗争，一边努力地消灭桌上的食物。

安静地吃了一小会，莫莉觉得已经有了轻微的饱腹感后，她总觉得又听到了弟弟发出了一声嗤笑。

她连忙抬头，结果刚好又和他对上了视线。果不其然，像是为了防止她没听到一样，弟弟再次从喉咙里挤出嗤笑。

哈哈，有点意思。莫莉想，她这个新弟弟，还挺好玩的。

见莫莉再次和他对上视线，她的新弟弟，似乎是叫做达米安来着。达米安开口就非常尖锐而直白，一点也不像是问好：“你好，莫莉，你看上去真的是非常的羸弱。你还没发觉，自己和这个家有些格格不入了吗？”

莫莉乐坏了。

这个弟弟好像知道了什么。一直以来，莫莉都会有一种感觉，家里面的其他人似乎在瞒着她进行某种活动，但是她确实猜测不到具体是什么，作为哥谭最富有，最强大的一个家族，莫莉即便猜测，也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但是她又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在家时的某天夜晚，一个时间点里，她只会发现其他人都不见踪影。

这挺可疑的。而达米安张口就是你和这个家庭格格不入，那不恰好说明，他也成为了这个团体的一部分？他们到底背着她在干嘛，开了个BOYS ONLY的兄弟会吗？每天晚上出去寻欢作乐？这让达米安对新身份产生了一种认同感，转而挑衅她。

不过莫莉决定接下这份挑衅，这种有些孩子气的宣战对她很适用。

不过迪克和布鲁斯同时发出了不赞同的声音，试图制止达米安的行为：“嘿，达米安。”“达米安，停下。”

已经吃得很饱的莫莉优雅地摆放好了自己的刀叉，轻轻擦拭嘴唇后露出了一个微笑：“你好呀，身高目测不到140cm的达米安。”

她把声音放得极缓极慢，温柔得好像是在唱歌，但她吐露出的内容就没有那么友善了：“你难道没有发现，大家都在和谐地享用晚宴，只有发出聒噪的声音的你是最格格不入的吗？”

达米安选择用天生羸弱进行一个攻击的切入点，那莫莉也想了个办法，选择用小孩最在意的身高作为切入点。这是都是天生的，且短期无法逆转的属性，这一招对小孩来说几乎是百试百灵。

达米安的声音听起来果然有了一丝恼怒，他反驳道：“我还在生长期，未来还会长得更高。”

莫莉歪头：“啊，是吗？我还以为你长高的办法是去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坟墓里去偷一顶假发呢？”

莫莉在心里，乐坏了。她心想，你一定要中我圈套啊。果不其然，达米安面色阴沉地站了起来，锐利的目光笔直地投射在了她的身上。

而布鲁斯也在这一刻选择制止了他们的交谈进一步的激化：“够了，莫莉，达米安。”

莫莉也只有耸肩，反正已经吃饱了。她选择果断离席，不过她没忘激一激她的弟弟：“达米安，如果你想知道一些事情的话，就来二楼我的房间吧，我在那里等着。”

...莫莉猜测，达米安会来的。

“我还以为，你会讨厌这个弟弟呢。”科迪莉亚的声音从化妆镜里传来，她还没有选择离开，仍然在观察莫莉的一举一动。

莫莉吹了几个气球，然后用闪闪发光的金箔纸在上面歪歪扭扭地贴了几个字母，字母摆放在一起，刚好组成了一句：“欢迎回家，达米安。”

莫莉吹完了最后一个气球，没有抬头，轻轻回答科迪莉亚：“还好吧，不是特别讨厌。总感觉这个弟弟挺好玩的。”

“毕竟世界总是对漂亮的女性和小孩开放特权。”莫莉熟练地给气球打了个结，“而我并不介意把我在这个家里的特权分一部分给他。”

莫莉看了一眼自己的布置，觉得十分完美，简直就像是艺术品！不过气氛还有些没有到位，她又脱掉了身上的白裙，穿了上了黑裙，外面换成了科迪莉亚友情赠送的黑袍子。还是差了一点感觉，于是她又从化妆箱里取出了最鲜艳，最猩红的色号的口红，涂在了嘴唇上。

这样在镜子里看起来，她就像一个十足的，合格的，吃小孩为生的女巫了。

科迪莉亚比了一个“Great”的手势，莫莉满意地点了点头，顺手关闭了吊灯的灯光，只剩余了一些边边角角的补光灯，这下气氛的渲染就非常到位了。

她又桌上掏出一副塔罗牌，摆在了地上。

而当她布置好一切的时候，莫莉还在等待敲门声。突然防不胜防地发现，达米安就站在了她的背后。

...这小子是忍者吗，走路都不带声音的？

莫莉感觉到了一丝震撼，不过她决定还是按照剧本来，她和达米安幽幽地对视，声音空灵：“我知道你们背着我，共有一个秘密。”

达米安本来还在打量她的房间，似乎不解她为什么要这样布置。不过开口的一瞬间似乎被她唬到了，他张嘴欲言，本来想说的东西又吞了下去，换成了新的：“你知道？我还以为.....”

不知道。莫莉想，但是人活在世界上，哪能没有几个秘密呢。连她身上也背负着那么多的秘密，随便猜就是了。

莫莉转身，给了他一个背影，她跪在地板上，漫不经心地用手去轻轻拨弄那副塔罗牌，继续幽幽地说：“不，我不知道，但是我还知道，你身上也背负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达米安这下看上去是真的被唬到了，他歪头：“你是怎样做到的，通过你的这些...神奇小卡片吗？”

“不是神奇小卡片。”莫莉正坐在塔罗牌后，直直地注视他，“它叫做塔罗牌。关于它的起源众说纷纭，但对它的力量，你应该保持确信。”

她又问道：“你想试试吗，达米安。”

达米安像一只猫一样，谨慎地点了点头，然后学着她在塔罗牌面前坐下。

莫莉开始洗牌切牌，这套牌是韦特牌，和她系统那套牌有些相似。拿在手里沉甸甸而有些滑溜溜。她在地上平铺好一套，然后让达米安抽牌。

塔罗牌选择牌的时候没什么特殊的，主要就是选择和它感应最强的三张牌。然后再由占卜师进行一些解读。

而达米安思忖了一些，选择了三张牌。

莫莉翻开牌后，发现了是三张正位：女祭司，教皇，和力量。

她轻轻的指尖扫过女祭司的牌面，开始解读：“女祭司是沉静的智慧的代表，她的出现，说明你掌握了惊人的直觉和智慧，在这直觉和智慧的帮助下，你将以自己的坚持做出不得了的成就。”

第二张，教皇牌：“教皇牌说明，一个对你影响重大的男性角色正出现在了你的生命里，他以惊人的直觉和力量，兼顾感情，向你伸出援手。你将走出过去，面向未来，在他的引领下，你将完成一次蜕变。”

达米安的表情似乎有了些触动。

莫莉猜测，那个影响重大的男性十有八九就是布鲁斯。手指轻轻触碰力量牌的牌面：“力量牌说明你生来就具有卓尔不凡的实力，天赐机缘，而你会在他人的帮助下，学会如何正确地使用这股力量。”

“这就是塔罗牌对你的解读。”莫莉收回了手。

...解读完毕，莫莉抬头去看他，而达米安似乎被这个解读怔住了。一时半会沉浸其中。

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新弟弟虽然性格有些臭屁，但是这样一动不动的，还挺可爱的。莫莉轻轻伸出手，想要去摸他的头。

却被他的手也抢先一步，他似乎本能反应般就攥住了她的手，力道有些大，这手劲不会也是遗传布鲁斯的吧——

达米安却反应过来了一样，松开了自己的桎梏。

莫莉终于如愿以偿，摸到了他的头。青春期的男孩的头发根部有些硬硬的、有点扎手。

达米安语气轻松了一点：“下次我来的时候，你还能给我展示你的神奇小把戏吗，女巫。”

莫莉注意到了，他的称呼已经变了，虽然还不是姐姐，她耸了耸肩：“如果你不把这个故事告诉给他们，只是作为我们之间的秘密的话。”

达米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承诺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给第三个人。”

莫莉心想，第三个人正在化妆镜里面偷听呢。

“好吧。”莫莉伸了个懒腰，“今天的占卜就到此为止了，女巫要准备休息了。”

达米安也没有留念，退出了房间，然后关上了门。在听到他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后，莫莉才呼出一口气，觉得刚才的推测应该是错的。她弟弟走路还是带声音的，一定是她刚才全神贯注才没有发现。

她重重地倒在了床上，呼出一口气：“这弟弟也太难忽悠了。”

科迪莉亚在化妆镜里悄悄目睹了全程，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学得真像，莫莉。”

科迪莉亚开始压低声音模仿她：“因为我是个女巫。”

莫莉脱掉黑色的斗篷，无奈地叹气：“没办法啊，现在的小孩太难忽悠了。”

作者有话要说：达米安：我不会告诉第三个人

科迪莉亚：6

蝙蝠侠的窃听器：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