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葬礼(1 / 1)

梦境疗法[救赎] 罢疗 2039 字 2022-12-21

六月底萧陌逐开始了大二暑假,原本应该很开心的,现在她却有点苦恼。

她爸死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萧陌逐现在是纪家少夫人,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人各怀鬼胎地来吊唁哀悼,让她节哀顺变。

灵堂设在山上一家殡仪馆里,群山环抱绿树成荫。纪家管家帮忙联系的,还挺高档,装潢简雅素白,透露着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肃穆。

萧陌逐觉得真是太给萧广脸了,他都不配葬在这。

停灵第一天,蝉鸣噪耳,访客络绎不绝。他们表面一脸沉重悲痛,其实都不认识萧广,只知道他是纪家的亲家就够了。

萧陌逐还来大姨妈了,不得不忍着疼痛,披麻戴孝低眉顺眼地跪坐在灵堂,掩面哭泣。

感谢痛经,不然她真的哭不出来。萧陌逐抖着手,看着刚刚到账的八位数金额。

“别太难过了。”婆婆郑敏拍拍她的肩。

郑敏一直看不上萧家,但死者为大,她也不会安慰人,只能用打钱的方式聊表心意。

“谢谢婆婆。”萧陌逐抽噎着说。

公公纪从南也在旁边安慰了几句,然后问她:“这么大的事,未然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两人结婚半年,纪未然一直在英国打理海外市场,很少回来。

萧陌逐卡了下壳,差点忘记自己老公叫啥了。

“额,他应该是太忙了吧。”萧陌逐乖巧地说,“我不想打扰他,我一个人可以的。”她捏着裙摆,习惯性地扮起坚韧小白花。

“伦敦最近天气不好,航班都停了,姐姐不会还不知道吧。”

一个清甜的声音插进来,和萧陌逐同样身穿白裙的女孩走过来。

这是萧广的二女儿萧薇薇,萧陌逐同父异母的妹妹。她身边还有个素雅的贵妇人,是萧广的第二任妻子,萧陌逐的继母梁斟。

萧薇薇眼含挑衅地瞥了眼萧陌逐,萧陌逐也没心思应付。姨妈第一天量很多,她疼得眼冒金星,身上穿的还是白衣服。萧陌逐有点担心,想去卫生间换一下,但是长辈还在这……

“纪董、纪夫人,真的谢谢你们,要不是有你们,我们孤儿寡母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梁斟双眼含泪地看着纪从南,母女俩互相依偎着啜泣,好不楚楚动人。

纪从南和郑敏皱起眉,萧陌逐和纪未然结婚前,这个萧薇薇就见缝插针找机会到纪未然面前晃悠。老夫妻俩都是人精,当然看得门清,坚决不允许这种丑事发生。

但是今天,儿媳都不知道儿子的行踪,萧薇薇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儿子真不清醒,和她搞到一起了?

要是以前,郑敏肯定不信纪未然能看上萧薇薇,但事实证明他都能看上萧陌逐了,眼瞎成这样,还有什么可奇怪的?

萧薇薇比萧陌逐讨人喜欢,但从挑儿媳的角度,郑敏宁愿选择后者,安静省心不惹事。

最重要的是,梁斟当年就是小三上位,现在又明显想勾搭纪从南,母女俩都不是好东西。

纪从南到灵堂外面给纪未然打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你在哪,知不知道萧家出事了,还不赶紧回来?”纪从南语气颇为严厉。

电话那头传来年轻男人的声音:“这几天天气不好,航班一直停飞。我昨天才申请到航线,马上快到了。”

“你跟陌逐说了吗?我刚刚问她,她还不知道你要回来。人家父亲去世,你也不知道多打电话陪着。当初你和她结婚把你妈气成什么样了,现在就这么对待?”

纪未然沉默。

他从知道萧广胃癌恶化住院的时候,就一直在订机票准备回国了。也给萧陌逐打过电话,但她一直没接,纪未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拉黑了。

纪从南继续旁敲侧击:“你当初先斩后奏和人家小姑娘领证,我没怪你,就跟你说要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我们纪家的男人一定要忠诚,绝不能三心二意!”

纪未然:??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他真是一头雾水。

“你自己心里有数,好自为之。”纪从南挂了电话。

纪未然盯着电话陷入沉思。

萧陌逐终于找到机会去洗手间,刚换好姨妈巾就听到外面又有人进来。

哗哗流水声中夹杂着贵妇们的高谈阔论。

“哎,不是说这个萧陌逐是弃妇吗,怎么纪董和夫人还亲自来出席葬礼啊,看起来关系还不错。”

“你没听刚刚那个萧家二女儿说话吗?婊得很,纪太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看玩不过她。”

……

这群人都没看过电视剧吗,在洗手间八卦,也不怕被人听见。

萧陌逐安静地等她们出去,然后才打开隔间的门。

刚出来,就看见萧薇薇站在门边,甜美的脸上满是轻蔑与嘲讽。

萧陌逐当没看见,淡定地洗手。

她知道萧薇薇沉不住气,不用费什么心思,她自己就能上钩。

果然,萧薇薇走过来,盯着她说道:“爸爸死了,你应该很高兴吧。”

萧陌逐对着镜子人畜无害地笑了笑,甩着手,把水溅到她脸上。

挑衅别人最好的方法不是语言,只要你拥有的比她多,一个眼神便足以让对方吃瘪而毫无还手之力。

以往都是萧薇薇这样对萧陌逐,而今却调转过来了。

萧薇薇抹着脸后退两步,愠怒地道:“萧家是我和妈妈的,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你确定?”萧陌逐终于开口,“你以为我为什么嫁给纪未然?”

她温柔地看着萧薇薇,表情仿佛在说“傻孩子”。

萧薇薇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纪未然又不喜欢你,他会帮你?你想得美。要不是我比你小两岁,能轮得到你和他结婚?”

萧薇薇咬牙切齿,这是她一直意难平的事。

当初萧薇薇对纪未然一见钟情,穷追不舍。没想到萧陌逐不知什么时候认识了纪未然,两人直接结婚了。

萧薇薇一直认为是自己没到法定婚龄,才错过这个机会。不然连萧陌逐都能嫁进纪家,难道她就不可以?

萧陌逐勾起唇,洗手间就在灵堂旁边,有一段很短的过道,她一边挪动着走位,一边关注着外面往来的人。

“薇薇你知道吗,当初我勾搭他,有一半是因为你哦。”

萧陌逐压低声音,眯着弯弯的狐狸眼,笑得像个反派绿茶婊,眉角的淡红色小痣越发生动

“无论你喜欢什么人或东西,我都会抢夺或毁灭的。”

“下一个,就是你的模特和你妈妈的设计师生涯了哦,你们要小心哦。”

萧薇薇一愣,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她骂过萧陌逐无数次白莲花,但是当她真的撕开这层面具,深黑的眼里涌动着恶意的微笑,隐约带着疯狂,让人不寒而栗。

“你……”萧薇薇不知是怒还是怕,怒火顷刻剥夺理智,冲上去想打她。

萧薇薇发誓,她一个手指头都没碰到萧陌逐,她就像装了弹簧一样一下弹出去,精准地摔到灵堂门口。

混乱中,萧陌逐好像听到外面院子里有车驶来的声音。

不过她没注意,她演戏很专心的。

这一摔惊动了灵堂里的人,他们看清楚情况后,就开始兴奋地看戏。

“薇薇,爸爸才刚走,他肯定不想看见我们姐妹反目。姐姐什么都不要,只求你不要在他的葬礼上闹,让他安安心心地走。”

萧陌逐抱着萧薇薇的手,声泪俱下。

萧薇薇全身发炸。

什么东西啊啊啊!她知道萧陌逐不要脸,没想到她这么不要脸!

“你胡说什么,你刚才明明——”萧薇薇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百口莫辩,还没组织好语言,蓦然又被一个人推开。

“没事吧?”西装革履的男人单膝跪地扶着萧陌逐,向来沉稳的脸上透出一丝紧张。

萧陌逐愣愣看着他,也没想到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人。

他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顶,颈项修长,喉结凸出,下颔线条刚毅如刻,肤色冷白,浅色唇角微抿,薄得像两片刀片。

帅哥你谁啊?

萧陌逐出神的时候,纪未然也在低头看她,仿佛是在确认她是否无恙。

黑白分明的眼中锐意逼人,萧陌逐有点心虚地移开目光。

纪未然转头看向萧薇薇,原本温和的面容带上了一丝凌厉。

萧薇薇脸色已经白了,磕磕巴巴地想解释,想让纪未然看清这个女人的恶毒与虚伪。可是,她还没开口——

“你是谁。”

纪未然语气认真地问,能看出他对于自家丧礼有人敢推女主人这件事,感到十分不解。

戏剧性的一幕,看戏吃瓜的观众差点没忍住笑喷出来。

原本听说萧薇薇在国外搭上了纪未然,他们还以为能看到一出姐妹争一夫的伦理大戏。

没想到,人家压根都不知道她是谁。

萧薇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萧陌逐也终于想起来眼前这男人就是她老公,她意想不到地眨了眨眼,半信半疑地打量着纪未然。

萧薇薇经常在她面前有意无意地秀,她还真以为她和纪未然走近了。

“老公,这是我妹妹啊,婚礼上见过的。”萧陌逐拉拉他的衣袖,杀人诛心地补刀:“你怎么忘了呢。”

纪未然微怔,被她这声情真意切的“老公”喊得晃神。

随即他恍然,这不过是萧陌逐又一次幼稚的表演。

说不定摔倒也是故意的。

她还真是演不腻啊。

作者有话要说:专栏有三本男治愈女的现言预收,《哥哥,救我》偏执青梅x温柔竹马:

很多年后,季沣时常还会梦见萧随那一句:“哥哥,救我。”

这四个字是她赐予他的魔咒,也是只有他们彼此知晓的暗号。

季沣所有的社交账号都叫“瓶中的水”,七年没变过。萧随一直好奇,有一天终于忍不住问他这有什么寓意。

季沣只说:“随便起的。”

后来,萧随在他的日记本上看到一句诗,来自七年前:八月我守口如瓶,八月里我是瓶中的水。

萧随三岁时父母闹离婚,没人管她,她坐在楼道里饿得嗷嗷哭。邻家时年七岁的季沣牵起她的手,带她出去玩。

后来十几年里,他接送她上下学,辅导作业,把自己的零食都投喂给她,街坊邻里老师同学都知道他们形影不离。

萧随以为只要她开口,季沣就会给她一切。于是十四岁时她忍不住表白,结果第一次被他拒绝。

从那以后,萧随不再把季沣看成她依恋的哥哥,而是一个她要征服的男人。

他为她阴暗的世界带来了光,她不允许他离开。

季沣从小到大都是学神般的存在,更不用说那副冷淡斯文的长相,简单的白衬衫也能被他穿得禁欲勾人。

传闻他为爱放弃清北去了A大,大学却四年如一日单身。不少女生跃跃欲试,然而季沣为人温和平易,却很难靠近。

直到那天A大开学季,季沣作为优秀毕业生给新生寄语。典礼结束后,有人看见他在女生宿舍楼下,给一个穿着军训服的女孩扛行李。

没过几年,季沣成了业内的天才新贵。每天除了繁忙的工作,还抽空来帮萧随搞毕设,找实习,搬寝室,甚至带她住进自己的公寓。

18岁的季沣拒绝了14岁的萧随告白。

25岁的季沣把21岁的萧随从别的男人身边拉过来,低声恳求:“随随,跟我回家好不好。”

他知道她的以退为进、欲擒故纵,耐心而包容地陪她玩这个游戏,只要她还愿意跟他玩。

熟悉季沣的朋友不可置信地问他:“你是怎么忍受她如此控制你的?”

控制?季沣只觉得是恩赐,他说:“我惯出来的,我乐意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