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皇后,暗卫罩的(8)(1 / 1)

第十六章:皇后,暗卫罩的(8)

“父亲与我说了,充盈后宫一事事关国祚,还望陛下……”剩下的话戴淑妜还没说完,就被对面的人皱眉打断。

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一本奏折,递给她。

戴淑妜认得,那是父亲的字。

“陛下,后宫不得干政。”戴淑妜并没有伸手去接。倒是玄泠直接将奏折摊开在戴淑妜面前,他说:“从前不行,现在行了。朕说的。”

“这世上有很多比操心皇帝充盈后宫更重要的事。”玄泠将几盘点心往戴淑妜手边推了推,继续说:“良药苦口,身体最重要。”

戴淑妜知道这些糕点是玄泠特意为了调养自己身体而做,故会说出上面那一番话。

而玄泠则是知道了戴淑妜心中所想,也就不再隐瞒将事情摆在了面上。

“这是陛下对臣妾的御命么?”皇后突然笑了。

“不是御命的话你会乖乖听话么?”皇帝挑眉反问。

……

御书房。

这几日戴相与玄泠一直在就《土地改革法》与《贱籍废除法》每日忙至夜半时分。

今日午膳后,戴相也是亲自抱着一堆文书来到了御书房,准备就昨天未讨论出结果的策论继续跟进。

只是他今天十分意外的被守在御书房外的冉公公给拦了下来。

“冉公公这是?”戴相从半人高的文书中歪出脑袋。

冉公公先是十分矜持的冲戴相笑了笑,然后招手唤身后的宫人们将戴相手中的文书接了过来。

冉公公佯咳着清了清嗓子,模仿里面那位对外面的丞相大人说:“丞相大人说得对,朕是该为了江山社稷延绵子嗣充盈后宫。”

戴相听闻此言,不由得喜上眉梢。可冉公公接下来的话就叫他笑不出来了。

“至于这些……”

身后抱着丞相大人辛辛苦苦找出来的文书的宫人们配合着往前走了两步。冉公公这才继续吊着嗓子往下说:“丞相大人还是打哪儿来回哪去吧。毕竟这些,又怎么能有皇帝充盈后宫重要呢?”

戴相的眼睛连续眨巴了好几下,有些欲哭无泪的说:“那老臣去找……”

“陛下的话还没说完,丞相大人。”冉公公恢复正常抬手给了戴相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而后继续起范儿说道:“丞相大人也不必去找其他大臣,现在整个大寰,都该为了皇帝的家事,啊不,毕竟皇帝的家事也是天下事。应该以选秀为重为先,其他那些不怎么重要的事情,就往边放放。就算是中途而废也不打紧。毕竟嘛,这些小事怎么能和充盈后宫相提并论呢。”

一直到戴相坐着步辇被宫人们抬回自己府上,他都还没缓过来。

还是府上的老管家上前“招回了”自家老爷的“魂儿”。

“老爷这是怎么了?大小姐今日回来省亲,老爷也不高兴吗?”老管家看着脚步虚浮的戴相的背影,有些想不明白。

内堂里,丞相夫人还在与许久未见的女儿说笑着,这厢就从外边飘过了一个失魂落魄的人儿。

到底是戴淑妜反应得快,迈着小碎步追上了差点“飘走”的戴相。

“父亲?”戴淑妜绕到戴相前面,眉眼弯弯的说,“您不欢迎女儿回来吗?”

“啊,缓缓回来了。回来了好回来了好。”戴相双眼有些呆滞道。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戴相陡然一个激灵,一双眼睛再度恢复光芒。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自家的缓缓,而后一拍脑门大笑起来。

他抬手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转身跑出府外,高声叫住了还未走远的宫人们。说是要见陛下,再进宫。

“朕就在此,丞相大人何必二进宫。”玄泠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戴相身后。

戴相猛地转过身,看到离自己不远处正站着一名身着月牙白锦袍头戴玉冠的英俊公子。可不就是陪皇后出来省亲的皇帝嘛!

“好好说话。”在戴相即将对自己跪下时玄泠板着脸说道。

戴相干笑几声,几步走到玄泠跟前一脸后怕:“是老臣愚昧了,多谢陛下提点。老臣定不……”

“该用晚膳了岳丈大人。”玄泠面上复起笑容,抬手做了个请字。

“欸欸.”戴相有些诚惶诚恐地应道。随后在玄泠极力要求下,并肩进了丞相府。

……

一日,太学迎来了三位贵人,吓得祭酒连滚带爬地跑出来迎接。

“贵人呢?”胖乎乎的祭酒大人来到正门前才得空整理衣冠仪表,同时一双差点被埋没在肥肉中的小眼睛左右转动着。

身边通报的小厮大喘气地说:“在……在后……在后门。”

“后门?!”祭酒大人直接破了音!要不是时辰还早,街上没什么行人,就他这一嗓子,怕是能引来一堆人侧目。

祭酒大人也知道自己失态了,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贵人怎么能走后门呢?应该正大光明的从前门迎进啊!还是说……”

祭酒大人绿豆般的小眼睛滴溜溜一转,瞬间想明白了一切。

是了,贵人们应该是要低调些。

玄泠向来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只是眼前这位“长宽高”都一样的国子监祭酒丁世斐……或许是单纯个人体质也说不定。

祭酒大人,也就是丁世斐的小眼睛第一次瞪圆了!

“皇皇……皇上!”别看他胖,他的胆子可瘦了!只见丁世斐“嘭——”地一声冲玄泠拍了个五体投地,身体抖得跟个筛子似的。

玄泠面无表情地将这位三百多斤的祭酒大人从地上拎起来,同时叮嘱他说:“这里只有你是五品以上,除了你没人认得朕。你莫要坏了朕微服私访的兴致。”

“略略略!”丁世斐点头如捣蒜,却因为紧张舌头打结把“喏”念成了“略”。

引得玄泠身边的美丽女子轻笑出声。

丁世斐下意识顺着声音看去,呆了。

“好看吗?”玄泠笑问道。

“好看。”

得,这会儿嘴巴倒是利索了。

一旁的戴相眉头微皱,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对玄泠一稽首,得到玄泠首肯后便转身离去。

“这位姑娘是来见识见识你学富五车的同僚与学生的。”玄泠冲丁世斐晃了晃手掌,待其一脸羞愧地从发呆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玄泠才继续道:“墨义、帖经、策问、诗赋,天文、地理、琴棋、书画,这位姑娘都略懂一点。还望不吝赐教。”

这回丁世斐是彻底清醒了过来!同时看向女子的眼睛中早已不复混沌满是清明,甚至还夹杂了一丝鄙夷。

戴淑妜看得清清楚楚,是鄙夷。

“咳,那待会儿微臣该如何介绍陛下与这位姑娘呢?”丁世斐不再看戴淑妜,转头与玄泠说道。

“朕你不用管。至于她嘛……”玄泠转头与戴淑妜相视一笑。

“什么?!踢馆的?!就这么一个女流之辈?!”正在授课的几位博士同时冷笑出声!

他们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戴淑妜一番,脸上的鄙夷之色差点没溅到坐在角落里品茶的玄泠。

彼时,戴淑妜神色泰然地坐于一众男读书人之中,他们以戴淑妜为圆心,半径五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几圈。从内到外依次是太学生若干,从七品助教六人,正六品博士六人。

甚至,连礼部侍郎都来了!

“这个礼部侍郎……”

“丰石三十三年的状元郎。”丁世斐弯腰接话道。

玄泠点了点头,转而又问:“那你呢?你又是哪年的状元郎?”

丁世斐老脸一红,有些羞涩的回答道:“微臣不才,丰石二十年孤篇压全寰。”

玄泠挑眉,莞尔一笑:“阵仗挺大啊。”

丁世斐将嘴里的话反复咀嚼了三遍后才出声:“毕竟这是自太学建立至今,第一位登门踢馆的……女学士,自然是要慎重又慎重。”

“将太学这边解决后,就得赶紧去国子学了。欸对了,国子学晚上也能去吧?”玄泠抬手拿了块桂花糕道,“相比算书律四门和广文,太学的人确实算少。不归贵在精嘛,丁祭酒觉得呢?”

“欸?!”丁世斐眨巴眨巴小眼睛,感觉有一丝不妙。还不等他开口再问,刚才那个通报的小厮又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丁世斐跑了过来!要不是玄泠在后边用手扶了丁世斐一把,丁世斐怕是要被这个莽撞的小厮撞个人仰马翻。

小厮这厢还在换气,玄泠就直接帮他把话说了出来:“是广文馆的博士么?”

小厮连连点头。

玄泠乐了,他转头看向丁世斐:“你们这也真有意思。这一个一个的,跟接力跑似的。”

“待会儿再去国子学,你就不用跑得这么狼狈了,跟我们一起慢慢走过去吧。”玄泠看着丁世斐极具份量的体重,有些担心他要是在跑的过程中被绊倒了,可能会把自己摔成重伤。

丁世斐张着嘴巴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玄泠。

玄泠被他这么看着,着实瘆得慌。索性直接阖眼小憩起来。

“陛陛陛下。”丁世斐又结巴了。

“说。”玄泠也不睁眼,就这么等着丁世斐的下文。

丁世斐先是往左转头看了看,发现前方还算正常。于是他猛地做了个深呼吸,对玄泠说:“陛下是打算给那位女学士谋一个一官半职吗?”

“她?”玄泠睁开眼睛转头看向这位胖胖的祭酒大人,笑着摇了摇头,“入朝为官的话,不急这一时。现在啊,还是夯实基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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