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我们医院员工养的宠物每年有一次免费体检福利。”岛田小姐从前台柜子里拿出常年空闲的第五诊室钥匙。
于是——
“billion，张嘴给我看看。”
话是这么说。
多田野绘梨没指望动物能有多配合，边说边直接动手掰他嘴检查牙齿和牙龈。
动作算不得温柔。
“我觉得你有四五岁，我都得管你喊大哥了。刚刚喊什么小可怜小可爱，恕我收回。”
被喊大哥·17岁·男高（有腹肌版）·半个体育生·狗卷棘：“……”
“体格检查时间到。”
被浑身上下一通触诊后，轮到屁股。
她说：“博美犬的尾根高，尾巴翘起翻在背上，挺方便观察的。”
get到她言下之意，狗卷棘默默夹起尾巴落荒而逃。
刚起步就被敬职敬业的岛田小姐一把摁住它命运的肩胛骨，手指按紧它胳肢窝。
“很好。”
她说，他逃，他插翅难飞。
准一级咒术师·咒言师末裔·体能在学校数一数二，如今却被好感的女孩子当着别人面摸了蛋的狗卷棘：“……”
有点自闭。
有点想喊救命。
狗卷棘悲愤羞耻地闭了闭眼。
心里默念：不努力回高专会变成她的玩物的，要快逃。
“billion，抽个血。”
狗卷棘配合抬腿，目睹针头扎进，淡定中透着一丝骄傲。
多田野绘梨担忧地看了它眼。
随即扭过头和岛田说：“你看吧。他这样都不怎么叫的，我怀疑他智力方面可能有缺陷。”
狗卷棘：“？”
咒言师饱受折磨，过五关斩六将，来到最后一项检查。
“做个超声吧～”岛田推来仪器。
多田野绘梨在调试参数连接显示屏。
岛田拿起剃毛刀不怀好意地哼哼两声：“不要乱动哦老baby，不然把neinei给你剃掉可怪不得我。”
狗卷棘：“……？？？”
这到底是家什么黑心医院。
冰凉的耦合剂被挤在粉嫩的皮肤，狗卷棘躺平不再挣扎。
心如止水。
就算是变成狗，他相信自己的体检结果肯定很完美。
毕竟平时在高专体术训练……
他的Flag旗帜都没插完，多田野绘梨就皱起眉头：“果然，说起博美的话十有八九都躲不掉啊。”
岛田摸摸他颈部的顺毛，脑袋凑过来看屏幕。
“逃不掉什么？”
“博美这个品种高发心脏病，我早就在想额头划这道小口子怎么会体现出四肢无力拒绝运动的反应，问题就出在这里。”
“MMVD，二尖瓣功能不全。”多田野绘梨超声波探测头左移，“我觉得是轻度……我把报告都打出来明天等白井医生上班再看看。”
白井医生是她实习一直搭班的负责指导老师，说话温温柔柔的小个子年轻女性。
狗卷棘秒被打脸。
——这不合理！
——为什么他变成狗会又是大哥又是心脏病的啊？？
“真可怜。”
多田野绘梨脚撑住地，椅子拖过去靠近狗子：
“虽然这话由兽医说出来很奇怪，但我果然还是想说不受监管的宠物繁育真是灾难啊——”
金毛寻回犬的肿瘤、博美的心脏病、斗牛犬的呼吸道疾病……[1]
人类总是用自己单一模式化的审美衡量动物，甚至傲慢地干预插手它们繁衍后代。
人类多伟大。
近90%的“纯种宠物犬”是在短短150年内被培育出来的。
人类多渺小。
他们只负责培育，刀不刮在自己身上，用畸形的尸体堆出外表光鲜可爱如同毛绒玩偶的动物。
上世纪末甚至更近的时间，近.亲繁育热潮带来的灾难影响通过基因遗传延续至今。
狗卷棘在桌子上闷闷不乐地翻了个身，用屁股和背对着多田野绘梨。
他现在已经是只废狗了。
年龄对不上号，心脏病更是天方夜谭。
宠物医院的体检推翻了他咒术使人变狗的猜测。
做狗不可以，起码不应该。
说起来为什么是博美——
起码要变成萨摩耶之类的大型犬吧？
博美可爱过头了，战斗力也是负数。
为什么会这样？
他抬眼，和隔壁诊室相连的玻璃窗倒映出和他晕倒前抱的那只白色毛团相差无几的影子。
狗卷棘突然产生大胆的想法。
其实是虎杖悠仁之前聊起过一部影片里的概念。
——灵魂互换。
狗卷棘不认为这是诅咒咒力一流可以达成的事情。
如同咒言的诅咒，是经由躯体血脉传承在狗卷家。
躯体血脉诅咒……
他默念几遍。
岛田小姐一拍手，让诊室另外发呆的两位注意力瞬间集中在她身上。
“禁止不愉快的话题，不如来聊聊你和高中弟弟的约会事宜。”岛田小姐低头看看手表：“你们今天约的几点啊？”
狗卷棘：“！！！”
变成狗过于震惊，他怎么把约好的这件事忘了。
完了完了。
“首先不是约会。”
多田野绘梨从口袋掏出手机，点开社交聊天软件：“不知道诶。我昨天晚上问他去书店会不会觉得很无聊，他突然就失踪了，到现在还没回复。”
岛田摸着下巴，沉吟道：“居然是书店么……不愧是你。你要不打个语音电话给他问清楚。”
多田野绘梨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被鸽了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在家开空调看书。
岂不是美滋滋。
她摁下语音的键，铃声响起，循环几次。
正当本尊和她们都觉得会无人接听自动挂断的时候，语音被接起。
狗卷棘紧张地站了起来，努力凑近：“……”
对面不会传来几声汪汪吧。
高专。
医务室。
熊猫咬了口苹果，无所谓地拿起正在响铃的手机，扫了眼屏幕，咀嚼的动作就此打住。
对哦。
棘原本的计划是在难得的休息日去那位兽医女性面前多刷刷存在感。
熊猫边感慨同期的感情生活没他不行边接起电话走到窗边。
躺在病床上的亚麻发少年眼皮微微颤动。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耳熟，多田野绘梨不确定地询问：“是那天扮熊猫的同学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
“因为一直没联系上狗卷同学，有点不放心，所以打了这通电话。”
“……”
“诶？劳累过度晕倒了吗？”
“……”
“这样啊，我明白了。”
多田野绘梨挂断电话：“现在的宗教类高专好夸张哦，学生课外实践活动不分早晚全天待机。”
熊猫说的都是真的。
熊猫那么可爱怎么会说谎呢？
他的同期蹲下抱起负伤的流浪狗，站直身体的瞬间抬手捂住头，眩晕痛苦不堪的样子倒下去。
当时熊猫担心极了，实在顾不上落在原地的流浪狗。
把同期带回高专后，经过一系列精密的身体检查，只能得出劳累过度休息不足体位性低血压的结论。
——毕竟棘前几天为了能凑出休息时间追姐姐，没日没夜地狂刷米花市咒灵副本。
熊猫看了会儿窗外的白云蓝天，叹息句“为情所困的年轻人哟”，扭头准备去吃完剩下的半个苹果。
“？”
病床上的人影空空如也，医务室的推拉门大大咧咧敞开。
“棘那家伙不会是醒过来就冲去赶约会吧，真是的，招呼都不和熊猫我打一声。”
熊猫抱怨着拿起苹果边啃边走出去。
目光触及走廊地面正在手脚并用阴暗爬行的同期。
熊猫：“棘，醒来就准备恶作剧吗？这次准备吓唬的目标是谁？”
白毛DK缓缓转过头。
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呼”声，似犬类攻击前的警告。
熊猫走近继续点评道：“我明白了。是不是最近流行的阴暗爬行吓唬宠物？伏黑学弟现在应该在教室。”
随着熊猫步步走近，“狗卷棘”五官皱成一团。
面对危险的野兽，“狗卷棘”选择了主动跳起出击。
“咚咚咚咚咚——”
走廊传来着急忙慌的奔跑声。
熊猫大力推开低年级的教室门，喘着粗气：“大大大……大事不好。”
钉崎野蔷薇翘着二郎腿，胳膊撑在书桌支起脑袋，斜眼：“什么事？”
伏黑惠坐姿端正望向他：=_=
虎杖悠仁敏锐地要素察觉：“熊猫前辈，你为什么捂着屁股？”
靠在讲台被打断哔哔赖赖的五条悟散漫指指点点：“在走廊跑步达咩达哟。”
熊猫呼吸一滞：“这是我的大腿！不是屁股——！”
“屁股不屁股的现在不重要，重点是棘他醒过来了但有点不对劲，他咬了我一口还会学狗叫狗爬。”
钉崎野蔷薇沉默三秒，确信：“所以他咬了你的屁股。”
伏黑惠关注点歪：=_=在这个学校待久了，人的变太程度是会升级的么？
虎杖悠仁皱眉担心道：“诶诶诶？？狗卷前辈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脑袋坏掉了吗？”
刚说完在走廊跑步达咩的五条悟掏出手机打开相机飞速冲出教室——
作者有话要说：熊猫：无所谓，有点累。
[1]来源《纯种狗的悲哀》
揭露犬类近.亲繁育史，bbc的纪录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