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唱童谣(修)(1 / 1)

似乎有一束光亮将黑暗尽数冲破,一双绵软的小手拉住了他的手,将他从黑暗与淤泥中拉出。魏玉猛然睁开眼,发现屋内亮了一盏灯,床边坐着一个小姑娘。昏黄的灯映照着她清丽的容貌,一头鸦发披散,一双水灵灵的杏眼正瞧着他,脸上情绪担忧。

她的一双手,正拉着自己的一只手,薄茧让他的手有些痒。

“谁叫你进来的?”魏玉下意识习惯性地凶人,“给咱家出去!”

“我不!”徐音虽是吓得面色煞白,还是抖抖索索地说,“你、你不舒服,我就来看看你。”

这傻丫头在干什么?种种迹象,莫不是喜欢自己?

魏玉全然没意识到自己这想法是在自作多情,烦闷地开口:“你在浣雪院睡得死沉,谁叫你进来的?”

“我、我自己进来的,”徐音的表情有些委屈,“我听到你在发脾气,你现在好点了吗?”

魏玉觉得自己果真是病得厉害,居然没把这傻子给赶出去。他按了按眉心,哑声说:“想多了,咱家没事。”

“哪里没事呀?”徐音皱了下眉,看向他通红的手,“你瞧,你的手都被你掐出印子啦。给我吹吹,吹吹痛痛就飞走了。”

他倏然感觉到,方才自己的痛苦,在此时都感受不到。徐音在自己身边,居然心里舒坦些了。方才那束光,就是她吗?

还有方才的手……那双手,拉他出淤泥,救他于深渊。

此时看见她,不仅仅是手上的疼痛,就连心中的疼痛也飞走了。

徐音正大着胆子拿起他的手吹,魏玉垂下凤眸,陡然发话:“你说,你会唱童谣?”

她不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点了点头。

眼前的小姑娘只穿着一身中衣,勾勒出窈窕的身材。她披着外衣,冻得浑身发抖,一双澄澈的眸看着他。魏玉看见她冻得可怜的模样,“啧”了一声,道:“过来。”

徐音一怔,歪头问:“过、过来?”

“咱家要你过来,快点,”魏玉往里挪了挪,将被褥掀开,给她腾出位置,“上床。”

啊?厂督居然让自己和她一起睡?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是让她睡在浣雪院吗?

徐音瘪嘴“哦”了一声,害怕自己又抢被褥惹厂督不高兴。怀揣着不安的心绪,她慢吞吞地上了床:“厂督,那我上来咯。”

魏玉的语气不容置喙:“缩进被子里,给咱家唱童谣。”

徐音:?

唱童谣?

·

福安战战兢兢地守在门外,听见屋子里的动静,起先还吓得浑身发抖,后来又听厂督让夫人给他唱童谣,拍了拍胸脯,深吸一口气溜了出去。

果然夫人深得厂督宠爱,厂督也是开窍了,从前成天喊打喊杀,如今居然喜欢姑娘了!

想到这里,福安美滋滋地走在路上,觉得呼吸的空气都甜腻得很。唉,自己什么时候能有对食啊!

·

屋内,徐音缩在被窝里,露出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瞧魏玉。魏玉半坐起身,昏黄的灯朦胧,将他的影子打在墙上。他淡声说:“唱。”

徐音疑惑地问:“唱什么?”

魏玉声音寒凉,语气含了不耐:“童谣。”

徐音吓得想把被子蒙住头,小声说:“那个,我的意思是……唱哪一首。”

魏玉微微阖了眼,似乎有些疲倦。他抱臂道:“你会唱什么,就唱什么。”

“哦。”她努力地思考,唱什么好呢?她怕唱不好,让厂督不高兴,一会儿他又得说要杀了她。

魏玉意识昏沉,闭眼,他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那痛苦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挣扎不得,却听见耳畔传来小姑娘甜软的嗓音,将这些阴霾霎时间消散。

徐音的声音真是奇怪,她一唱起来,细细软软、轻柔的唱声居然能将他烦闷、痛苦的情绪全部一扫而过。

她轻轻唱道:“杨柳儿活,抽陀螺;杨柳儿青,放空钟;杨柳儿死,踢毽子;杨柳发芽,打拔儿。”[1]

徐音唱完,小心翼翼地去观察厂督的脸色。

作者有话要说:[1]在网上搜到的儿歌,不知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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