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1 / 1)

第十章:

经过一段时间长途跋涉,终于到了邱州。

绒绒拨开车帘,喟叹不愧是刺史府,光是门口的两尊石狮就不知比郡守府的那两只气派多少,只是门匾上挂着的白色丧幡在空中飘扬,显得门面冷清。

陆降最先下车。

绒绒原先没多想什么,谁知道这家伙cosplay co上瘾了,站在马车下,扬起那张俊朗清隽的面孔,伸出手。

“……”

绒绒只好不情不愿地搭着他的手掌,拎着小裙子下马车。

在门庭前迎接众人的是刘刺史的女婿,张尧。

服丧期间,张尧身穿丧服,朝众人拱手做礼:“仇大人,各位道长。”

来时路上,绒绒就无意偷听墙角跟,听到过仇郡守和其他人谈起过他——

张尧是富商之子,与刘刺史的女儿青梅竹马,二人自小心生爱意,及冠及笄后便水到渠成,拜堂成亲,成亲到现在也一年有余。

自刘刺史去世后,刺史府上下整个大大小小的事也都由张尧一手料理,可谓是完美的上门女婿。

仇郡守客套有一手:“路上耽搁了些,张郎在此等了许久吧。”

张尧连连摇头:“道长与仇大人一路奔波而来才是辛苦。”

乾一扫了眼面前的人群:“不知令正可在?”

闻言,张尧困惑了下,随即恢复神情,无奈地牵起嘴角道:“自家岳不慎遭鬼祟袭击离世后,内人伤心欲绝数日,此时不便出来接客,还望道长大人海涵。”

“不知你找她是有何事?”

“节哀顺变。”乾一一敛心神:“无事,只是邱州刺史廉洁奉公这一美名在下早有耳闻,此刻遭遇此事,不免惹人动容。在下多嘴一问。”

张尧:“只希望道长大人们能尽早揪出那祸害整个邱州的鬼祟,还草民还整个邱州百姓一个太平!”

“张公子不必如此。”乾一淡淡颔首:“此次前来在下本就为了降服此妖物,更何况惩恶扬善乃修道之人的本职,张公子请放心。”

两人又走了个形式,相互行礼。

“呵呵。说这话也不知羞耻吗?”

听见身后人发出的轻嗤,绒绒忍不住乜了他一眼,这难道就是来自反派的鄙视吗。

众人便在张尧的带领下进了府,准备吊唁。

刺史府可比湖塘郡那边大了不知多少,穿山游廊曲折环绕,绒绒紧跟在他们身后,生怕自己不小心就迷了路。

看着飘扬的白幡,气氛阴恻恻的。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绒绒总感觉自从踏入这里后,自己浑身上下就不对劲。

她不禁打了个哆嗦,转头一看却发现陆降又不知去了哪里。

绒绒吊唁没过经验,毕竟较为严肃的事,全程她都跟在仇郡守身后,看他如何,自己便如何。

一切结束后,乾一主动提起要抓鬼的事,但为安全起见,他准备在刺史府的八卦方位下设下天罗地网,以防不时之需。

“所以仇小姐是被那鬼祟盯上了?”

听闻此事,张尧深深朝绒绒看了眼,她现在随时就是一个人形标靶,他顿了顿道:“在下并无意见,只是内人近几日心神不宁还望道长大人多多体谅,尽量少打扰到她。”

得了乾一指令,启明便与其他弟子拿出几种精密的玉器罗盘,各自分散去罗盘所显示的各个方位,布置法阵。

等夜黑后,启明私下惴惴不安地找上乾一。

乾一是在场身份地位最高的弟子,是掌门的亲传,最看重的,启明与他对谈也下意识紧张起来:“师兄。”

房间内光线黯淡。

启明抿唇,青涩的面孔上罕见地紧绷起来:“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就是我和其他弟子在布置法阵时,都注意到这个刺史府的奇怪……它的阴气实在太重了,我从未见过如此浓重的阴气。”

他经验浅薄,但按书上所说,除了地缘外,便只有死过许多人,怨念堆积才会这样。

这太不正常了。

启明原先是想在乾一这得到同感和指示,却没想到对方的脸在火烛光下明明灭灭,按下了那枚罗盘,轻声道:“这事我知晓了。”

见他无动于衷,启明又出声:“那然后呢?”

乾一抬眸看他,露出温和的笑来:“启明,我知你第一次随我下山,处处好奇,但有些事你听我安排便是了,师兄我心中有数。”

启明也是半大的孩子,不懂乾一其中含义,但不疑有他,听他的总是没错:“知道了师兄。”

不知多久,月上树梢。

一道紫色身影站于老树前,在无人的注视下掐出诀,一束火焰凭空出现。

随着那人手上动作,吐出的火舌瞬间吞灭了地上的物件,使人看不清是何物,直至成了一片随风而扬的灰烬。

此时乾一腰间的玉盘振动,他先用灵识朝周遭打探,确见无人后,清晰的人影便瞬间投影出现在了身前。

“你们现在已经到邱州了?”

乾一恭敬行礼:“是的。等邱州之事结束,弟子便即刻带仇小姐回五宿。”

影像中,看不清面容的男人身居高位,漫不经心把玩着桌上几枚棋子,他语气稍稍顿住:“那交给你办的事?”

乾一颔首:“回禀掌门,弟子方才已将刺史府里上下的书信等物件处理干净。刘珂死后,绝对不会有人注意和知晓名册上的那些人。”

“这件事目前为止也无人起疑,邱州百姓之间只会将多人失踪与那怨鬼联系在一块。”

“得寸进尺的狗,就该死。”人影不喜不怒,只是淡淡道:“乾一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办事我当然放心。”

深藏罪证都将随风逝去,无人会追究真相。

汇报结束后,乾一瞧了眼已无灰烬的空地,匆匆收拾好回了屋,丝毫没察觉到附近强悍的神识,以及早已被掉包的物件。

仇郡守带来的下人仆从众多,绒绒为“体谅”陆降,特地给他走后门,让人分了个独立的屋院。

他回到自己屋中,点起油烛,在一片充盈光辉下拿出那应当早被毁灭的卷轴。

卷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名。

陆降轻轻一扫,皆是这一两年来整个邱州失踪的人。部分人名,他曾在路街哀嚎的家人口中听闻过。

而乾一要销毁的不止有卷轴。

陆降将它铺在桌上,只见那些皆是邱州刺史与匿名人士的来往书信,上面记录了近百条的人命交易,与不为人知的罪状铁证。

陆降一眼明了,五宿派来的人想借此销毁罪状铁证,并想将邱州失踪案与鬼祟作乱混淆视听。

五宿仙府……可真是个笑话啊。

半梦半醒间,绒绒感觉有点不对劲,怎么又有人在舔自己?

陆降是吧,可被我抓了个现行。

知道你是变态,但怎么能这么变态,半夜不睡觉偷跑来舔人!

可一睁眼,她就木在床上。窗外斜淌进来的月光下,一条将自己圈成蚊香片的黑蛇正站在自己胸口前,豆大的眼珠子与她四目相对。

“嘤。”

“……”

不是吧,你一条蛇不应该是嘶嘶嘶吗,怎么能嘤嘤嘤呢!

“你怎么会在着,你不是被陆降掐死了吗?!”

绒绒差点被它吓死,一骨碌坐了起来,黑蛇也顺势掉到了床边,似是委屈,这半夜出现的黑蛇竟又发出嘤嘤嘤的委屈声。

披头散发似女鬼的绒绒怀疑自己还在做梦,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痛,看来不是做梦。

“嘤嘤嘤。”

“……”绒绒似是自言自语:“不对,我跟一条蛇说什么话。但、但,它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会出现,是我记忆错乱吗?还是认错了蛇?”

蛇蛇又慢慢攀上绒绒的被子上,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它动用自己那小得可爱的脑袋瓜子,也能猜到对方一定是很开心自己能复活吧!

蛇蛇表示习惯了,从小到大就这样,它的小主人只要一发病,不对,是只要一不开心就会随便掐死自己,然后再把自己复活。

这么多年过去,它都习惯了。

而它这次其实是嗅见了主人的气味。

明明熟悉的气息还在,但怎么就不见了呢?

不过遇见绒绒的话它也蛮开心。

哪怕前几天她似乎在和一个小呆瓜谋划什么,但蛇蛇的脑袋瓜太小了记不得那么多事。

只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它误把绒绒当做冒充主人的坏蛋咬了她,主人还很生气,所以为了道歉它就想多舔舔绒绒的脸。

凡间的狗狗表示友好,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第一次跟冷血动物这么近的面对面,绒绒当然怕。

虽然她曾动过吃蛇肉的邪念,但吃和玩是不一样的!可过了会儿,她才逐渐发现这条蛇蛇没什么其他想法,甚至过了不一会儿,它又将自己圈成个蚊香片想在自己身上睡觉……

然后,绒绒也不小心睡着了。

按理来说她戒备心不会这么差,只是现在是凌晨三四点,况且在赶路的时候她都没睡过一个好觉,现在当然是一沾床就睡到天明。

日光落在眼皮上,绒绒醒来后第一件事就发现自己脸上全是干掉的口水,而身边则躺着一条呼呼大睡的蚊香片。

……果然不是做梦。

绒绒搓搓自己的脸,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不由默默想起自己以前以为舔脸这种事是陆降干的,亏她以前还认为陆降真变态,大白天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以至于睡前还锁了三道锁,然鹅并无卵用。

想来是误会他了……躺在床上,绒绒放空自己发了一会儿呆,想着:不过养蛇,嘶,可真符合大魔头病娇的形象,很蛇蝎心肠啊,但如果光看陆降的外表的话,那他其实更像是一只小白兔吧。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嘭!

绒绒虎躯一震,她睁圆了杏眼,只见原本还安分睡在身边的蚊香片竟一眨眼变成了一只肥肥的兔子!

甚至,还和当初咬自己的那只一模一样!

楚楚可怜的小白兔醒后:?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绒绒买了一个兔耳朵头箍想给陆降带。

陆降:?

下一秒。

绒绒:=(:з」∠)_

想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能不能看见我的封面啊TAT我的图床崩了,电脑上显示不出来,手机却看得见,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这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