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1 / 1)

花度秋听到有人在嚼舌根轻视文星烛,不悦地看过去。

“文星烛哪来的胆子敢挑战少主?”

甚至有人嗤笑出声:“上次宗门大比便是少主的手下败将。”

“观战者不语,你们在瞎嘀咕什么!”铸剑长老的弟子喝道,赶紧出声制止这群嘴没把门的。

台上,文星烛和弥榆再度打了起来。

文星烛剑招凌厉,弥榆的剑招却尖锐得像一根针,两人你来我往,剑光看得人眼花缭乱。

花度秋这才发现,文星烛和自己对打时有所收敛。

哪怕自己熟悉文星烛的剑招,那也是在他刻意收敛的情况下,自己才没有输得那么惨。

花度秋目光复杂一瞬。这个男人真是…实在过于正直和君子作风。

怎么办,好想扒下他那身君子的皮。

台上,文星烛一个不慎,被弥榆挑开了一点衣襟,他白花花的锁骨与胸膛春光乍泄一半。

“我就说吧,文星烛打不过少主。”文星烛一失势,便有剑宗弟子接着吹嘘。

“还未分出胜负呢。”花度秋绷着小脸侧眸看过去,心中却想着文星烛刚才那白花花的胸膛。

文星烛性格古板得要死。

除了脸、脖子和双手,他平时把躯体其他地方包裹得严严实实,进而导致他一身肌肤雪白如凝脂,比普通女人的躯体都要白上几分。

剑宗弟子见花度秋开口,也就噤了声。

台上文星烛突然变招,一个假招使得弥榆向他攻去,两人同时拿剑架在对方脖子上。

不分输赢。

“好!”这场比试看得痛快,不少人连连喝彩。

“不愧是少主,文星烛也不赖,居然能和少主打平。”

“下次宗门大比,头筹还不知花落谁家呢。”

“再有两年便是大比,归鸿宗小辈若还无化神期修为,这天下第一大宗的名号怕是要坐不稳了。”

闻言,花度秋暗自咬牙。因为自己的缘故,文星烛被困在元婴后期迟迟无法突破。

可即便如此,归鸿宗年轻一代也就文星烛和大哥是元婴后期,其他师兄师姐稍次。

而剑宗,可是有一个化神期的弥榆。

这一刻,花度秋才意识到压在文星烛身上的担子究竟有多重。

归鸿宗无少主,文星烛是宗门首席大弟子,凡事他要打头阵。但凡他比别人差了,便是归鸿宗矮人一头。

“不错,你小子剑术越发精进。”弥榆一拳轻锤上文星烛肩膀,语气熟稔。

“承蒙相让。”文星烛抱拳,到未把剑宗弟子那些话放在心上。

“下次修真界宗门大比,才见真章。”弥榆颔首,对文星烛发下战帖。

“嗯。”文星烛眸光流转,看了眼天色:“时辰不早了,我和师妹还要赶路回归鸿宗,便先告辞了。”

“好,回见。”弥榆点头,和文星烛一同跳下场。

“文星烛。”见他走过来,花度秋出声喊他,随后又意识到自己称呼不对,连忙补了声“师兄。”

闻言,文星烛目光微动,花度秋少有乖乖叫他‘师兄’的时候,上次还是他在泡药浴时花度秋作恶…

“咳。”想到那副场景,文星烛不自然咳嗽一声:“走了,咱们该启程了。”

“好。”花度秋轻声道。

二人与弥榆告别之后,便准备回去了。

刚出剑宗大门,花度秋见有一个卖剑穗的小摊子,她密音给文星烛:

【文星烛,停停。】

文星烛御剑速度快,等他反应过来已飞出去好几米,他又折返。见花度秋站在卖剑穗的小摊子前,心下了然。

花度秋左挑右捻,一会儿又在坤灵剑柄上比划,蹙眉,总觉这些剑穗不够好看,配不上坤灵剑。

文星烛抱剑在一旁等她。

一刻钟后,花度秋仍未找到中意剑穗,便有些泄气:“算了,我们先回去吧。”

文星烛见她无精打采,心神一动问道:

“花度秋,再过一日可是你生辰?”而且还是对女子极为重要的及笄礼。

“嗯。”花度秋不意外文星烛知晓此事。

要知道她出生那日可以趁着文星烛渡劫重创了文星烛,文星烛怎么可能忘记那天。

“你若想要,我…”可以送你一条剑穗。

文星烛话未说完,只见花度秋率先御剑而起,一个眨眼的功夫已飞出去老远。

文星烛目光微动容,不管他和花度秋之间有多深的恩怨,花度秋现在是他师妹。女子及笄,便意味着成年,自己作为她嫡亲的同门师兄再怎么也该有所表示。

文星烛心下叹息,只希望花度秋及笄之后别再这么幼稚。

两人一路到了剑峰,花度秋才扭头问他:“你方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文星烛眸光一闪,想趁她及笄送剑穗这种话,实在难以启齿。

“哦,那我回去修炼了。”

花度秋心不在焉地回道,两眼在坤灵剑柄上看了又看,总觉剑柄光秃秃。

文星烛见她离开,于是也回了自己院子。他在书房坐下,将之前剩下的剑穗材料一一摆在桌前。

花度秋臭美爱俏,坤灵剑通身色系为银白镶蓝钻。文星烛稍加思索,便挑出几股蓝白绳子,打算为她编织剑穗。

恰逢此刻,烛龙醒来:“你在做甚?”

一袭红衣的烛龙忽地出现在文星烛面前,将他眼前的日光挡了大半。

“没什么,编个剑穗。”

眼看着日暮,文星烛将烛灯点上,影影绰绰的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往日凌厉的三白眼下垂,使得他看上去温和不少。

闻言,烛龙不再理会他,兀自去梨花树下闭目躺着。

直到凌晨,文星烛书房的烛灯都未熄灭。

翌日天稍晗,下了点蒙蒙细雨,烟雨朦胧间青黛色的剑锋山头被笼上一层神秘的微凉雾纱。

文星烛一夜未眠,他编织好剑穗之后,又在上面镶嵌灵石篆刻了一个聚灵阵,稍微废了点神。

约莫快卯时,雨停。

文星烛走到院子里练剑,留意着隔壁花度秋院子的动静,想着等她醒来便将剑穗送给她。

哪成想,花度秋这个懒猪,一觉睡到大中午,雨都彻底歇了,她还未起。

“文星烛,你今日怎练了这么久的剑?”梨花树下烛龙诧异。

文星烛今日练了快三个时辰,实在反常。

文星烛虽勤奋,但作息时间极其规律。若没有任务需外出,往日这时候他该在书房研究阵法之类。

“前几日师尊教了新剑法,我多练练。”文星烛面不改色地回他。

烛龙哪会想到文星烛是在这里等花度秋起床,他好将剑穗送给她。烛龙微眯眼,从昨晚到现在,总觉得文星烛有事瞒着自己。

午时,秋风萧瑟,花青阳御剑而来,他在空中一顿,与文星烛遥遥相望。花青阳已许久不曾来过剑峰。

今日一来,便不可避免见到了文星烛。花青阳装作未看见他,直直在花度秋院子里降落。

“度秋?”花青阳敲她的房门。

“嗯…”屋内,传来花度秋轻微的回应声。

花青阳蹙眉:“你还未起吗?”

一到天冷小妹就爱赖床,花青阳了解她,才如此一问。

“等下…”花度秋回他。

文星烛听到二人动静,因着隔了堵墙,不知实际情况。他的目光开始飘忽,嘴唇紧抿。

花青阳一来,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将剑穗给花度秋。

另一边,花度秋穿戴整齐之后给大哥开门。

“午好。”花度秋语气软绵绵的,像是没什么精神。

“怎么这般没精气神?”花青阳皱眉,伸手探她额头温度,又摸了下花度秋的脉搏。

“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花度秋扯住他衣角。

“即无它事,便出发吧。”花青阳转念一想,低声询问:“你和扶光剑尊说了吗?”

花度秋掀眼皮,歪头:“师尊前几日有事外出了。”

“那你去和文星烛说声。”花青阳嘱咐道。

小妹身为剑峰弟子,师尊不在,要休假的话自然要和剑峰大弟子说一声。

“嗯,我现在过去。”花度秋眸光渐滟,她今天来葵水没精神,整个人看上去文静不少。

兄妹俩往隔壁文星烛的院子走去。花青阳站在院门口没进去,对文星烛的嫌弃意味不言而喻。

“文星烛。”花度秋叫他,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语气有多软:

“我明日及笄,要回家一趟。若师尊回来,还望帮我说一声。”

她一开口,文星烛就发现了她不对劲,像是凡人生病般。

“好。”文星烛冷硬回复。

有花青阳在,他实在羞于开口说剑穗一事。

两人简单交流完,花度秋便跳上花青阳的佩剑,兄妹俩御剑而去。

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文星烛目光闪烁,忽地想起当年他还去参加过花度秋的百日宴。她今年及笄,花家竟然未送请帖给各宗门世家,倒是稀奇。

文星烛哪知道,本来花家主打算宴请八方。花度秋嫌阵仗太大吵得慌,才劝住父母,自己一家人吃个便饭就是。

更何况花家作为千年修真世家,及笄礼本就繁琐,她身为嫡系还要拜祭先祖等。

再请外人,实在应付不过来。

烛龙见文星烛望着花度秋离开的方向魂不守舍地,取笑道:“你夜里挑灯编剑穗,便是为了送给花度秋,谁知人家及笄礼,根本不在剑峰。”

闻言,文星烛脸色一冷。

与有世家做后盾的花度秋不同,文星烛出生寒薄,束冠礼亦是在剑峰由师尊一手操办。

而与文星烛签了本命灵契,与他心意相同的烛龙却一脸兴味看着他,文星烛对花度秋的态度越来越有意思了。

另一边,被花青阳带着御剑的花度秋扭头问兄长:“大哥,你每次归家前也要和师兄师姐们说一声吗?”

闻言,花青阳轻笑一声:

“不用,我就是大弟子。”

“......”花度秋语塞,对不起,是小妹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