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1 / 1)

尉慈姝的病直到三四日后才好了彻底,人也不再昏昏沉沉,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许多。

大脑开始清明起来之后,尉慈姝不得不面对一个她逃避了几日的问题。

那就是,她对褚彦修的感情似乎悄悄潜移默化地发生了改变。

最初时,面对他只有惶恐害怕,或许还有那么一丝丝抵触,哪怕心里想着要攻略他,可仍会忍不住祈祷和他减少碰面接触。

到现在的虽然仍然会对他感到一些害怕,但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会觉得很安心,很喜欢和他有肢体上的接触,忍不住会依赖他。

而褚彦修呢,尉慈姝其实摸不透他的想法,但这些时日以来,他对自己似乎是挺纵容包容的,甚至允许她的一些越界,但似乎总是隔了一层什么。

一想到猜不透褚彦修的心思尉慈姝心底就隐隐有些焦躁。

她说不清楚自己对于褚彦修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复杂而又矛盾。

是喜欢吗?

似乎也不是,喜欢一个人应当是不会对他感到畏惧的,而她心中也无法忘记那日书房所发生的事情,也不过才过去几月,尉慈姝想自己是没办法放下芥蒂这么快喜欢上褚彦修的。

但她确确实实对褚彦修的感情发生了变化。

可能是因为褚彦修是她在陌生世界最开始见到又相处时间最多的人,可能是因为他比较强大,也可能是因为他救过她,所以她潜意识地对他产生依赖,然后忍不住会想要黏着他,喜欢和他有肢体上的接触,待在他身边的时候,生病握到他的手时候就会觉得很安心。

忍不住想要试探着越界去试探他的底线及态度。

尉慈姝想起了很久之前,她对于家的向往,那便是安心。

她理想中所向往的家便是待着会让她觉得很安心地方,回想起上一世时有血缘维系却亲情淡薄冰冷的家中,似乎她总是那个最多余累赘的存在。

尉慈姝一直知道,爸爸在外面有另一个孩子,比她只小两岁,而且...很健康,所以才总是很少来看望她,而妈妈也早就有了新的感情。

她是唯一维系两人关系的桥梁,但却也是两人最为不想承认的多余存在。

或许是性格本身自有缺陷,又或许是接触过的人太少,所以她才会对日日接触,能力强大又救过她对她有些纵容的褚彦修很容易就产生了依赖。

尉慈姝想到了最开始时自己的目的,接近缓和和褚彦修的关系,然后和离。

和离....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她还能坚定地提出和离吗?

尉慈姝发现自己的心竟然产生了动摇,开始犹疑不确定起来。

而犹疑代表着什么,尉慈姝不敢深思。

胡乱地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顺其自然吧。

就算她现在做了决定,也无法左右未来的自己,就顺其自然吧。

至少现在她是觉得开心的,想要将这样的时刻延续下去。

而未来,未来又充满了变数,就将未来的事情交给未来的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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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到了中下旬的时候,岭南进贡了一批荔枝,南邑王府也分得了许多。

府中只有尉慈姝和褚彦修二人,而褚彦修似是不是很感兴趣,荔枝便大多进了尉慈姝的肚子。

正值酷暑,天上浮云缥缈,天色湛蓝,窗外树上,蝉鸣声似是永远不会疲惫。

烈日直直地照了下来,屋内哪怕是放了去暑的冰块也仍然难抵热浪。

尉慈姝只穿了一袭薄薄的鹅黄色纱裙,斜斜地半倚在榻上边用扇子给自己扇凉,边思考着待会怎么去找褚彦修说。

正思考着,丰庆便提了食盒进来,将食盒轻放在了外间的桌上便退了出去。

按照这几日的习惯,这时候送过来的大约应是冰好的荔枝和一些其他时季水果类吧,尉慈姝热的一动也不想动,只继续倚在榻上扇风。

忽然间,脑海内灵光一闪。

尉慈姝从榻上起了身,走至外间的食盒旁边打开一看,果然是冰镇的荔枝同香梨。

尉慈姝将食盒盖好,又提着食盒拐进了隔间里。

褚彦修正在隔间练字,见到她进来也只是抬眼看了一眼,便又垂眸继续,显然是已经习以为常。

本来他应是在书房练字的,但尉慈姝总是抱怨他在书房待的太久,每次他从书房出来便必然要被磨上许久。

在尉慈姝的软磨硬泡之下,褚彦修或许是被磨的烦了,便将除公事之外的其他事情搬到了隔间里。

尉慈姝小心地将食盒轻轻搁在了空出的书桌上,褚彦修仍继续垂眸认真地写着。

“世子练久了可要休息一会?”尉慈姝边说边殷勤地用手中的扇子小幅度地为褚彦修扇着风。

奇怪,这么热的天气里自己明明穿的比他少多了,怎么褚彦修丝毫没有很热的样子,而她却觉得自己快要被热晕倒了。

“嗯”

褚彦修随意地应了一句,笔却没有要停的意思。

尉慈姝也没有再继续开口,只一边小幅度地扇动着小扇,一边认真地看着褚彦修练字。

过了许久,褚彦修才终于开始收尾,落下最后一笔之后终于停笔收墨。

“世子写的真好。”尉慈姝软声夸赞。

“哦?”

“好在哪里?”褚彦修似笑非笑地垂眸看向她,似是在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尉慈姝只是气氛到了随口一说,实际根本不懂书法,哪里看得出来好坏,她没有想到褚彦修会突然发问。

但作为书中最大反派他的各项技能必然都是满点的,不然怎么配和作者的亲儿子抗衡。

“观其力而不失,身姿展而不夸,笔迹行云流水,自然是写得十分好的。”

尉慈姝将读书时老师的用词照搬了出来。

褚彦修眸光幽暗地盯着她看了许久,尉慈姝被看得有些忐忑,想着自己应该是没有说错什么吧。

“倒是懂得很多。”许久后他才幽幽开口。

“以前在国公府时采州表哥教过一些,只有一点点。”尉慈姝连忙将苏采州拉了出来应付。

“采州表哥?”褚彦修斜斜地睇了过来,眸色比之前冷了许多。

不知为何,尉慈姝觉得酷热的暑气突然消散了一些,甚至还有了几丝冷意。

“是,是的。”

尉慈姝不懂褚彦修为何突然就冷了脸,但这些日子以来她已习惯了他的阴晴不定,只当他是不想听到苏采州的名字,连忙转移开了话题。

“世子,快来尝尝这荔枝,可甜了,我都一个没吃,想拿来先给世子尝尝。”尉慈姝献宝一样将冰着荔枝的碗从食盒中拿了出来。

褚彦修却只仍冷着脸睇她,并不为所动。

尉慈姝目光灼灼地看了褚彦修半天,他好似也没有想要自己尝一下的意思,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她,面带寒意。

尉慈姝只好只好从冰碗中挑了一颗最大最红的荔枝出来,亲自用手剥了起来,泛着粉意的指尖掐进深红带点绿色的尾部将荔枝壳剥开,一点一点地露出莹白透嫩的荔枝肉来,同她泛着粉意的指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将整个白嫩的荔枝肉剥出来后,尉慈姝垫了下脚尖,才将略微有些凉意的荔枝送到了褚彦修的唇边。

“世子快尝尝”

褚彦修却仍只目光沉沉,面带寒意地盯着她看,并没有看那递至唇前莹白饱满鲜嫩可口的荔枝肉。

尉慈姝举着荔枝半天,褚彦修却始终没有要启唇尝一下的意思。

隐隐地,尉慈姝觉得他此时好像是真的有些生气,而不是往日那样不想说话理人。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真是阴晴不定又捉摸不透,尉慈姝在心中悄悄地叹了口气,伸出另外一只手攀上褚彦修的衣袖晃了晃,讨好般轻声唤了一声:“世子”

见到褚彦修眸色有所变化,又再晃了晃他的衣袖,接着继续道:“我手有点酸”

晶莹澄澈的目光满含期待灼灼地盯着褚彦修。

终于,在她快要放弃之前,褚彦修幽冷的眸色才从她的面上转移至了那白嫩可口荔枝肉上,他轻轻启唇,尉慈姝连忙将荔枝肉往前递了递,整颗莹白的果肉连同尉慈姝白嫩带着粉意的指尖一同被褚彦修含进了口中。

温热的唇瓣径直擦过她略微带着凉意的指尖,咬上了那泛着丝丝冷气的果肉,尖锐的利齿划过她娇嫩的指腹,酥麻奇异的触感自指尖传至尉慈姝的心底,但随之而来的痛感立马将那微小触感覆盖。

他是真的用了很大的力气,尉慈姝痛的眼眶发酸,生理性的泪水立马盈满泛红发酸的眼眶。

等他将整颗果肉咬下,尉慈姝立刻将自己发痛的手指从褚彦修口中抽了出来,牵连出丝丝银色丝线。

褚彦修盯着那湿润发红黏连着银丝的指尖眸色有些发暗。

尉慈姝看向自己指腹,果然一道深深的牙印。

她红着眼眶,眸中盛满湿润水色委屈地看向褚彦修,心中有气,很想瞪他一眼,质问他为什么突然要咬她。

但是却不敢....

褚彦修看着她通红盛满泪水的眼眶及委屈想生气却又不敢表现出来的神情,喉头滚动,心底阴郁的情绪散去了一些。

目光从她面上移开,看了眼冰碗里还剩下的许多红色荔枝,沉声道:“这一颗还未来得及尝出味道。”

说完,目光便又从冰碗游移到了尉慈姝泛红的眼眶上,与她对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君子梨弦bb 夏目bb 江江小茶bb 江遇安bb 酉绵bb 送出的营养液 爱你们啵啵啵

注:“观其力而不失,身姿展而不夸,笔迹行云流水”来源于百度,但是没有找到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