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1 / 1)

直到事情过去两天,那双带着稍许愠怒又黑亮的眼睛,仍停留在宋宛央脑海。

当时她不过是不愿落于下风,且被他那样有条不紊的询问,恼怒之下想搬回一成。

回头细想下来,这男人眼神跟鹰一样,警觉又犀利。

还是少惹为妙。

因为顾佳的事,十月份花店的经营断断续续,宋宛央早上去开帘卷门,一股灰尘袭来。

嗬,木架上都生灰了。

角落里的琴叶榕发黄倒在一边,各种绿植皆蔫吧蔫吧。

宋宛央提着水桶,给店里做全面大扫除,然后再用花洒一一给盆栽浇水。

植物就和人一样,没有生存养料,活不长久。

清洁做完,本想着新环境新气象。然而今天生意极差,一整天进来的客人不足十个。

开花店和卖小吃是一个道理,吸引来的是熟客,若是打渔晒网式经营,那么生意必将一落千丈。

宋宛央正滑动手机,观察今天的同样惨怛的线上订单。

手机屏幕倒映着她些许沮丧的脸。突然门帘一动,有人进店了。

文涛道:“前几天我路过看见店门紧闭,还以为你花将店转了出去。”

宋宛央失笑:“没有,前半个月有点忙就将花店关了。结果忙完回来发现人去楼空了,这不,你还是今天的第十位客人。”

文涛呡了下唇,正要说些什么。

宋宛央问:“按照习惯,你今天是不是要想挑盆仙人球?”

文涛腼腆地笑笑:“被你发现规律了。”

认识他两个月以来,宋宛央知道他喜欢养植物。

每每路过必定带盆仙人球或者多肉走,隔三差五轮流地换。

文涛将肥肥的仙人球捧在掌心,加之他的圆框眼镜,宋宛央竟瞧出几分憨厚,有些想笑。

她道:“这盆仙人球送你了。”

文涛推拒,要给钱。

“你就当我赔罪好嘛?上次那两盆招财树根茎腐烂也有我的失误。”

宋宛央道,“小小一盆仙人球如果能让你过错不究,我可赚大发了。”

文涛也不再拒绝。

他轻推了下眼镜,犹疑道:“我这么说可能有些突兀。但之前就想问你,你有没有想过用短视频经营你的花店?”

“短视频?”

她的目光真诚且倾听,像是夏日湖面的一汪晶莹。文涛情不自禁多看几眼。

“嗯,其实实体经济从前几年就有走下坡路的趋势,之后只会愈演愈烈;电商和网络交易会成为时代大趋势。”

他分析道,“就像你的盆栽店,经营得再好客户也不过是周边的人群;可一旦经过网络的宣传,那么客户就是跨省跨市,群体庞大。”

文涛自己就是做大平台运营这块,他很清楚地看到这一块的缺口,和这几年大批量涌进来的客户和网民。

新经济时代就要来了。

宋宛央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未来两年内,电商将真正席卷这个时代,各种实体经济大幅下滑,人只要拥有一部手机,便能做到吃喝拉撒足不出户。

照此方式,她经营的实体花店必定每况愈下。

文涛说完就离开了,宋宛央转了转手中的笔,陷入沉思。

她自认为不是个有创造力的人。

挣钱计划一直被她有意无意搁置,只想着用花店收入养活自己,并足以支付父亲的住院费就行了。

可这段时间就算能勉强糊口,那之后离开这里,没有积蓄将怎么生活?

宋宛央从这天开始,会每晚抽出两小时,去某音和微博分析大v博主如何白手起家。

总结出来的规律几乎相同:涨粉-接广告-带货/涨粉-优化视频-成立品牌。

后者和前者的难度显然不能同日而语,大多数小网红走到接广告这一步便每况愈下,渐渐夭折。

宋宛央手肘撑在下巴上,开始思考如果真做视频,要如何吸粉。

显然擦边颜值类吸粉最快,人们喜欢抓人眼球的,并不爱老太太裹脚布,像花卉贩卖类视频点赞量极低,没法吸引用户。

宋宛央刷了一圈,有个叫【小绿同学】的ID引起了她的注意。

【小绿同学】的视频普遍长达长达一分钟的视频,主推穿搭。

相较于其他直接搭配衣服卖货的博主,她更像是在记录生活vlog,镜头常常从充满动态感的动作——手摁闹钟开始。

然后窗帘拉开,小绿同学伸个懒腰后开始叠铺盖,刷牙洗脸,日常简单护肤。

在这期间,布偶熊会被子伸展中无意掉床下,柴犬摇着尾巴过来叼走;醇香的咖啡从咖啡机里流出,淀粉肠在小炸锅里滋滋冒烟。

这些带着生活气的小细节无一不吸引网友继续看下去。

吃完早餐后,她会根据天气和心情,在镜前搭配几套最靓丽的日常装束。

裸粉连衣裙配珍珠包,无袖体恤配超显腿长的阔腿裤,或是俏皮的森系小长裙....

每一套look,都被她挂上了后台链接。

宋宛央点进后台翻了翻,月销售量都是几千往上,还真不少。

从最初的无人问津,到如今维持到相当可观的收入,这位小绿同学大概用时一年。

或许有公司背后的运营和推波助澜,但宋宛央觉得坚持是她能成功的关键因素。

她心思一动,打算将【小绿同学】当成学习和借鉴的模板。如果通过网络让更多人知道她的绿植店,这不失为一种吸引客户的好渠道。

说做就做!

宋宛央当晚就开始学习拍摄的运镜和剪辑手法,她在这方面没有专业的知识储备,只记得大学里骆飞和她提过——

镜头呢,就像讲故事的笔,目的是带领观众去看你想陈述的世界。

当你的镜头往前推,观众会深入注意你想表达的故事中心。就像故事有留白一样,镜头更有,切忌把所有的东西全部拍进去....

“你懂不懂啊,宋宛央。”

骆飞无语地戳了下她的脑袋,“你平时还喜欢写故事呢,咋拍东西这么丑?”

宋宛央依稀还记得那种触感,鼻尖突然一阵酸。

她当晚就在抖音和小红薯建了个私人账号,名字琢磨了半天。最后就叫【宛央】

溯游从之,玩在水中央。

雅而不俗,又含有她的名字,挺好。

宋宛央打理花店同时,坚持一周发两个视频上去。

她将阳台收拾出来,换上了清新风格的白色窗帘,并网购好些布偶娃娃,装饰简单的茶桌和沙发。

这么一布置,整个客厅清新温暖,焕然一新。

视频从一颗绿意盎然的吊钟开始,一双纤细柔白的手将让剪枝插瓶,再购置了俏皮的小卡片挂在长枝上。

风拂过白色窗帘,插瓶里的吊钟也跟着摇曳,绿意在室内荡漾。

就这么一分钟的视频,可足足花了宋宛央三个小时去剪,时而视频没法对上音乐节奏,她又得从头来过。

然而接连发了好几条,都是零赞,只收到两条评论。

【手不错。】

【小姐姐手好漂亮啊,是怎么保养的,能告诉我吗?】

明明发的是绿植,怎么还关注上手了。

宋宛央有些哭笑不得。

但有评论证明有人看不是,她继续坚持。

当晚,路炀再一次电话打来,听她说又在做视频。

他挑眉纳闷,腔调里一股慵漫:“剪视频上瘾了,难怪连我信息都不回。”

“没有,我想试试能不能通过网络扩大宣传,增加顾客。”

她目光仍专注地盯着电脑,又问,“你奶奶术后修复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呀?”

他意味不明道:“想我了?”

宋宛央早就对他的撩百毒不侵,面上呵呵哒,声音却有些羞赧。

“没有,就问问而已。”

“行,你说的都对。”

他似是而非地轻笑一声,不像是承认,更徒增了几分暧昧。

“她老人家就一白内障,早恢复了,我后天的机票,”

他道,“要来接我吗?”

宋宛央:“才不!”

路炀说:“半夜抵达,你来接我还舍不得呢。”

他大抵是无聊了,又回到刚刚那话题,“怎么,店里的生意最近不太好?想通过网络增加客流量。”

宋宛央“嗯”了声:“可能最近没有什么节日吧,订单比前段时间少了好多。”

路炀问:“怕养不活自己?”

听筒里安安静静。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其他尽在不言中。

路炀舔了下嘴角,吊儿郎当道:“宋宛央,你用担心这些吗?”

“...啊?”

“我路炀是做什么吃的。”

他意有所指,“有我在,会让你吃苦头?”

男人啊,总是会在似是而非的暧昧里画饼——

有我在;我养你;我永远爱你。

可翻脸无情时,这把刀常常是他们亲自捅过来的。

不爱,不动心,才会将这些假大空的话挂在嘴边。

宋宛央已经不止想冷笑了。

“路炀。”

“嗯?”

她道:“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不管爱情或者友情,我觉得一段健康的感情里是不存在谁养谁的问题。

如果我真的沦落到某天需要谁养的时候,那我是不是该反思自己能力有多落魄,才会到那种窘境。”

路炀听她叹了口气,像小老头那样执拗说道理。

“不管你有没有钱,假如以后真遇到这么个需要你养的人,你是不是会纳闷。”

她说,“这个人在碰到你之前明明活得好好的,怎么在一起之后就需要你负责?那她吸引你的魅力点是什么?养不活自己,长不大的巨婴?”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好笑,鼻腔轻轻地哼笑了下。

那缱绻起伏的气息,仿若一片羽毛拂了下路炀的心脏,说不上来的一股痒。

那时他还不清楚那种感觉是什么。

路炀下意识想笑她假清高,毕竟能为钱爬上天娱少东家床的女人,居然有脸谁这番话。

可比嘲笑来得更快的。

是他莫名想到方凝音乐会的黑长廊里,宋宛央靠墙上踽踽独行的模样,不示弱不撒娇。

他脑海里突然有个念头——

这人若真活不下去,有那股高傲劲在,她怕是只会藏在无人角落,自舔伤口。

淮阳路警察分局,大晚上仍灯火通明。

今晚街道酒吧有人互殴,老钟将人带回来,教育调节后,看他们认错态度良好且是初犯,判定各负其责后,让人离开。

他进办公室后,居然发现湛也还在,纳闷:“今儿你不值班吧?”

“嗯。”

湛也没抬头,语气平常,“有点事耽搁了。”

办公室有隔间,老钟只看见他低着脑袋,像是在摆弄着什么,乌黑额发遮挡了男人的眉眼,只看见挺高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

他走近一瞧,才看见湛也拿刀切开新买的招钱树根茎。因为用力,男人手腕的筋微微崩紧。

“嘛呢,这颗盆栽不是你才买的?”老钟问。

灯光跳跃进男人明亮的眸子里,他转了圈盆栽。

“这玩意都说好养,但我这两天不过灌了的恶臭灵,你看根茎就腐烂成这样。”

他拿起黑色的根须碾了碾,“有味了,不出一周办公室就得发臭。”

老钟纳闷:“所以呢?”

湛也转而瞧他一眼,眼睛黑沉。

这颗发财树和畅播文化前台的那两颗情况相同。都是恶臭灵导致的根茎腐烂,人为无疑。

可她有什么理由要那么做?她再回公司想干嘛?做证人?

湛也沉默了会,不答反问:“我上回让你去查查傅妗和宋宛央的渊源,怎么样了?”

“哦,她俩啊。”

老钟十分不解湛也将这两人联系起来,一个嫌疑人一个目击证人,八竿子打不着。

不过他一查才发现,嚯这两人结怨还真不少。他说两年前宋宛央和傅妗同混娱乐圈,资源抢占不可避免,就说宋宛央被雪藏,圈里人都说和傅妗有关。

“之前先不论,就说最近某次宴会,两人就闹得十分不愉快。”

原来是这样。

湛也默了默,那么她动因也有了。

男人没搭话,老钟道,“你丫不会又在怀疑什么,一天哪来那么多阴谋论?”

“照我说这就是普通坠楼案,找那么多弯弯绕绕干嘛?”

湛也斜睨他一眼,突然嘴唇一弯:“上次拐卖儿童那件案子你也这么说。”

“那是因为…”

湛也淡淡一句,偏偏戳他肺管子。

“因为那妇女冲你哭了两回,你就想给她男人打电话,结果最后查出来她才是人贩子。”

他道,“老钟,你这心肠该去开福利院。”

老钟哑口无言了。

他再看湛也,男人薄唇紧呡,眼神沉默,沉稳得仿佛历经风霜的老兵。

谁能想象,曾经的湛也是个叼烟打群架,进拘留所就跟闹着玩的不良少年呢?

路炀回国之前,宋宛央再去了躺星河区精神疾控中心。

不出所料,内部给出的物资接济名单里已经没有了顾佳,她被人接走了。

看来,徐光远那边已经有所行动。

宋宛央没有去确认,这个时候操之过急无疑是自投罗网。

她专注于花店和剪辑视频的学习。

又一个熬夜的清晨,她被电话吵醒,脑袋里仍然是修剪视频时帧与帧的融合。

她迷迷糊糊接在耳边,是路炀打来的,她才想起他今天回国了。

“你要不要休息休息啊?熬夜坐飞机很累吧?”

她的声音还带着困倦的鼻音,绕进听筒里,缠绵软糯之极。

路炀手指并拢,无意识碾了下,他慵懒地重复她的话。

“那你说我要不要再休息一下啊?”

她嘟囔:“我哪里知道。”

听筒里传来马路上的嘈杂声,宋宛央说,“你在外面?”

路炀:“嗯,去医院瞧瞧方信诚他女朋友。”

为这事路母和老爷子都快把路炀脊梁骨戳断,没人听他说冤枉,只一把钥匙锁死他的车库。

“有人在谭家庄设宴请客,晚点陪我去吃个饭?”

大少爷连邀请都透露着一股不同寻常的亲昵劲。

宋宛央:“晚上吗?”

“嗯,方凝也在。”

他漫不经心一句,给她安排了,“你两不挺投缘的,给你找了个聊得来的伴。”

宋宛央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给他正向反馈。

养狗狗也不能一味地逆着毛摸,更何况是品种贵重的大型犬。逆久了要咬人的。

她答应了。

傍晚路炀来接她,司机端坐驾驶座。

他靠在车头,男人真长了副好皮囊,懒靠在车头点烟,蓝色火光在微拢的手掌若隐若现。

他徐徐地呼出一口,烟雾缭绕上他深邃的五官,镀上一层迷人又英气的屏障。

一举一动,像在拍外景大片。

难怪手指勾勾,叫无数女孩自动前仆后继。

可宋宛央最讨厌烟味,她笑里虽恬淡温柔,却默默将脸转向了窗外。

他们去的地方在北口胡同。

车子溜进弯弯绕绕的小巷,饭店却是古建筑式,远远巍峨屹立。

这是瑞海地道当地菜馆,专门拿来宴请豪商权贵。

路过长长的鎏金走廊,有专门的服务生领着他们进去。

饶是宋宛央已经看惯了这群贵公子的排场,也不免暗暗咋舌。

包厢里有淡淡的檀香缭绕,水晶琉璃灯盏高悬,足以容纳十几个红木圆桌上是摆放有序的青瓷碗筷。

桌上已经入座一半,不管做派如何,长得倒是人模狗样,俊朗有神。

席间有三两女伴作陪,菜虽然没上,但席间气氛很是松泛热络。

丛舟就坐圆桌对面,一抬头就看见了路炀和一旁的宋宛央。

“路二公子来啦?就说怎么电话不接,原来是接佳人去了。”

他这声戏谑,在旁的人纷纷扭头皆在宋宛央脸上停留半秒。

的确漂亮!

饱满额头下是张楚楚动人的鹅蛋脸,杏眼桃腮,眸若星辰。

但这个圈里的女孩子哪个不漂亮。

有人问:“炀子,这个月挺忙的吧,咋听说还进了躺局子呢?”

又是几声哄笑,方凝也跟着捂嘴笑。

路炀已经拉开了椅子,他目光从方凝脸上快速掠过,幽幽瞥说话一眼。

“滚蛋,少拿我开涮。”

他道,“待会傅宴之也来,当他面说去。”

那人才不敢呢。

拿傅妗推人下楼的这事调侃傅宴之,他活腻了么。更何况傅妗傅家半个月不得安生,傅宴之忙前忙后,怕是头都大了吧。

这椅子十足的重,路炀坐下后,余光见宋宛央拉了下凳子,没拖动。

他手自然而然地握着椅背,虎口用力,轻松往后一拉。

她说了句谢谢,跟着坐下。

几位男士在聊他们最近在搞的赛车俱乐部,这主意是路炀和丛舟前半年提出来的,在座一半的男士都来了兴趣。

这玩意前期烧的都是钱,拼人脉和圈子,玩得不好就是不务正业。但在坐的钱有,就在愁怎么烧呢。

席间围绕着拿地和赛车聊开,女孩子哪喜欢听这些,方凝觉得十分无聊,正要凑近问宋宛央身上的驼色外套哪买的。

就见她将外套脱下交给服务员,里搭的淡果绿色丝绒裙子让方凝眼前一亮。

她这一整套可太显气质了,布料到腰间窄窄收进去,再到臀部弧度饱满地放出来。

这丫头脸蛋和身材都是一绝,同为女人的方凝更有欣赏美女的爱好。

方凝问她衣服哪买的。

宋宛央道:“就在我旁边的商场,你要有兴趣的话下次我带你去。”

“好,那下次逛街我们约。宛央我有个问题…”

方凝声音低了,宋宛央耳朵不由得贴得更近,“你身材是先天的,还是后面练的?”

宋宛央眨下眼,没懂。

“就是...前凸后翘。”方凝悄悄做了个s形的手势。

“如果是练的,带带我呗。”

方凝不喜欢时下流行的干瘪身材,也因为自身追求请教练带过。但效果不如她意。

看看,前凸后翘才是身材的极致美嘛,为什么要追求体重不过百呢。

宋宛央看她眼睛亮闪闪的,不由想笑。同是名门淑女,方凝的性格可太真诚可爱了。

“是这样的...”

她说是因为几年前进娱乐圈时有对身材的要求,那会时兴的是动态美人,拍杂志入镜都是走整体状照的,也没人负责p图。

一颦一动都是关系到钱的。

于是宋宛央闲暇就泡进健身房,这个习惯延续至今....

她两以为声音足够小,殊不知坐身旁的人全听见了。

路炀眉峰微挑,接着呡酒的功夫,狭长眼尾越过酒线朝旁边睇去一眼。

酒线荡漾的视野里——

她自然将背靠在座椅上,臀也轻轻贴着椅背,是全坐且放松的姿态。

只是腰部空出来一段妖娆的曲线,像是会沸腾的波浪。

路炀漫不经心错开视线。

他呡了口酒,凉意入喉,在灼灼的胸膛里漫开。

燥意愈发沸腾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3-02-18 00:00:35~2023-02-19 23:54: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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