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听揉揉太阳穴，“有点儿。”其实他是没怎么睡。
“学的太晚？哥们别紧张啊，京岸大学你没问题的不用那么拼。”以宋淮听的实力，那不是轻松考。
宋淮听懒得解释，要解释的话太长了，就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坐在旁边的赖旭阳压低身子小声说：“我知道是为什么。”
赖旭阳初中就跟宋淮听同班，关系不错，都挺熟的。
“昨天文科班蒋凡灵跟你表白了对不对？淮哥是不是开心的没睡着。”
其实原话还说了一定能拿下宋淮听。
那可是个大美女啊，开心的睡不着也正常。虽然宋淮听见惯了美女，但如果真在一起的话还是会感觉不一样吧。
程放也靠上桌子跟赖旭阳呼应，“真的假的？”
赖旭阳眉飞色舞，“真的啊！人姑娘自己说的跟他表白。”
宋淮听强打精神，皱眉道：“没有的事，别瞎传，名字我都没听过。”
赖旭阳小声念叨，“不应该啊。”难道消息有误吗？他这可是一手资料啊。
下午最后两节是自习课，大家没有上课那么紧绷，容枳去接个水的功夫，就看程放坐在自己位置上，乔霁禾在哭。
她也没赶程放回自己座位，直接坐在他位置上，旁边宋淮听正拿本题在看，笔在指尖灵活的转动着。
容枳小声问宋淮听，“喂，这是怎么了？”
她小幅度地指了指前面坐着的两人。
宋淮听停下转笔的手把笔握在手里，往前排看了一眼，摇摇头。他没注意。
“祖宗，你别哭了。看小说你也哭。”
“他死了。死的好惨。”
程放趴桌子上枕着手臂哄乔霁禾，“这作者把角色写死就是为了赚你们这些小姑娘眼泪的。”
乔霁禾抽咽着，“可是他是个坏人。”
程放：……
容枳：……
“坏人死了不是好事吗？你哭屁啊。”程放坐起来把凳子往后挪了一下，容枳和乔霁禾这位置太小了，他个高感觉一点儿都施展不开，一挪凳子正好撞到后面的桌子上，放在桌子上的笔因为惯性往下滚，落地发出响声。
“我也不想哭的好嘛，谁知道我这泪点怎么这么奇怪。”乔霁禾对自己的泪点也很无语，平常刷个感人的抖音也想哭，眼泪它不听话啊，不自觉就流出来了，她能怎么办。
容枳把椅子往后窜，弯腰低头捡笔，宋淮听手上动作没停，眼睛还在题上，伸手挡住了容枳上方的桌角，乔霁禾听到声音回头，看着这一幕哭都忘记了。
容枳坐直身体，把笔放回去。
宋淮听适时收回手，容枳压根没注意。
乔霁禾拍了程放肩膀一下，“阿枳回来了，你快回你座。”
“淮听，下节自习咱俩换桌呗，我坐里面一节课。”程放想玩手机，靠墙最安全了。
他俩这座本来就随便坐的。
“成啊。”宋淮听声音有些哑，说完他清清嗓子。
程放把书都拿出来摞在桌角，放的高高的，然后拿出他的秘籍，其实就是给书挖了个手机大小的洞。
他看得认真，手边的笔也没注意一下子就扫下去了。
教室安静，这笔的声音还不小，大家都看过来。
程放没注意大家投过来的视线，低头捡起笔拿在手里，继续看手机，这回更像在看书了。
宋淮听左臂搭在桌子上，右手拿着笔悬在半空中，就那样低头看程放捡笔一点没动。
乔霁禾看着宋淮听的反应有些不对劲，一直盯着他看。
容枳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气声问她，“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啊。没什么。”乔霁禾忙摇头，转回身。
小插曲很快结束，容枳继续跟数学死磕。
班级里后门一直都是开着的，现在气温高关上热，教室里空气不流通的话同学受不了，班节铭也不让关，这样方便他随时盯梢。如果关了就在监控里喊他们打开或者干脆自己来开门。
等宋淮听注意到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就是冲程放来的。宋淮听不着痕迹用手肘碰了下程放，可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晚了。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一道年轻男声响起来，吓了他们一跳。
程放抬头就看到班节铭站在他身后冲他伸手。
他认命的把手机递到他手里。
班节铭把手机前后一翻，又是最新款，“第五个了。家里有钱也不能这么败家啊？说让家长来取，你可到好，没收一个买一个。你跟我上办公室一趟。”
等人走出去，班节铭又倒退几步走回来，“还有帮凶你也出来。”
宋淮听自觉起身，帮凶可不就是说他吗？
班节铭也没难为他，就是让他剩最后一个月帮忙监督监督程放，一个月之后爱怎么玩怎么玩，没说两句就让他回来了。
但其实说了也白说。
宋淮听从来都不是会去管别人的性格，他帮程放讲题找方法复习，但你说让他去约束程放他不会。
宋淮听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下课了，容枳不在座位上，他问乔霁禾，“容枳呢？”
这俩人天天跟连体婴一样，上厕所去超市都是一起的。
“去找数学老师问题了。”
宋淮听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继续做刚刚没做完的数独。
“程放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宋淮听想了想说道：“可能现在正跟老班签字画押吧。”
他这么说乔霁禾就懂了，这不就是又写保证书了嘛。那家伙常事不足为奇。
乔霁禾深吸口气鼓足勇气，抱起桌上的笔记跟笔，路过宋淮听座位的时候松手把笔扔出去，力度没控制好笔滚到宋淮听和程放椅子中间。
宋淮听倾身捡起来递给乔霁禾，乔霁禾拿回笔小声道谢。
宋淮听漫不经心眼尾上挑，“你们这是都来碰瓷我啊？”
乔霁禾攥紧手中的笔，因为被看穿脸上有些烧，她好像真的发现一个秘密。
程放回来的时候，一手拿了五个手机回来。
乔霁禾惊讶道：“老班居然把手机都给你了。”
“他说天天闹铃吵的他们办公室受不了，让我拿回来卖二手。”
“这么好？”乔霁禾有些不信。
“当然不是啦！”程放叹了口气，从高高的书摞里拽今天刚发的卷子，“我已经跟恶魔做交易了。”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起了雾霾，一切都雾蒙蒙的，天上的星星也看不到，呼吸的空气有股刺鼻的气味儿。
景江市空气污染并不严重，也只有近两年才突然有这种情况，容枳一共遇到过两次，一次在去年，一次就是今天。
走远几步的人都看不清，也就大致能看到有个轮廓，身后景江十中字样的灯也看不到，隐隐约约一团红。
容枳手臂缩到袖子里，把袖子捂在鼻子上，“宋淮听这样感觉好些，你也试一试。”
容枳抬头看他，宋淮听的脸隐在黑暗里，校园里的灯也不似往日明亮，容枳眯眯眼，好像宋淮听今天一直有些恹恹的。
她想问问他是怎么了，突然身后一道强光照过来，那光行进很快，没几秒就好像要追上他们，容枳定睛一看居然是他们年级主任。
陈主任有个响亮的口号：我们十中从来没出过早恋的学生，你最好祈祷别被我给逮到！附带他说这话时的凶狠表情，谁想起来不是心里一颤。
陈主任看清他俩脸好像还挺失望的样子，“雾霾这么严重你俩还在学校里逛什么？赶紧回家啊。”
容枳恍然，跟宋淮听对视一眼，居然这种天气都不忘抓小情侣，真敬业！但也真挺狠毒，往日里陈主任拿这手电筒专上黑的小角落抓小情侣们，这手电筒一打跟探照灯一样，一个劲晃，就好像明星参加采访摄像机一顿狂拍的架势。远远的就要给你来一个心里震慑。
今天借了雾霾的掩护，格外不明显，就像她刚开始都没意识到是陈主任来了，还以为是哪个老师骑的电动车呢。
看样子陈主任今天是收获之夜。也不知道会抓到哪些倒霉蛋。
容聿在她回家前就已经回来了，他特意在客厅办公等她。
容聿鼻子上架了副防蓝光眼镜，紧盯着前面的屏幕。
容枳推开门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调皮道：“老爸，金融诈骗十年起。你一定要遵纪守法啊。”
其实具体的她也不懂，都是看抖音上他们说的。
容聿横她一眼，这要是儿子他铁定得给他一脚。可是他家这女儿一直本着宠着养，老话说的对，什么都有什么都见识过这样不会被小男生轻易骗到。
他拍拍身旁的沙发示意容枳坐过来，“这两天都吃什么了？没有点垃圾食品吧？”
好端端的人间美味怎么到了她爸这里就是垃圾食品了。
容枳有点儿心虚但气势要拿出来，“吃的学校食堂，有鱼有肉有鸡蛋，可健康了。”
“睡得好吗？”
容枳偷偷瞄了眼电脑屏幕，“挺好啊。”
“行了，回屋学习吧。”容聿一眼看穿容枳绝对偷吃不该吃的了，她只要一撒谎就心虚。但现在吃点垃圾食品被他排在后面，没多大事，一顿两顿的。他重点关注的是另一个问题。容爸合了电脑，屈起一直胳膊枕到头后，抬眼看着天花板。
容枳应该不会早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