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灭口(1 / 1)

听了谢无咎的话,楚华裳懒洋洋的“哦”了一声,趴在窗棱上看着他:“有裴瑶的消息了?”

谢无咎挑了挑眉:“我的人传信,半个月之前裴瑶在北疆出现过。”

北疆?楚华裳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陛下想让我给你打掩护,去北疆办差?”

不等谢无咎回答,她又道:“可以,作为交换,你帮我在宫里找一个人,一个耳后有黑痣的小太监。”

她补充道:“要快。”

“成交。”谢无咎说完,转身隐入夜色中。

楚华裳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沉沉夜色,陷入了沉思,北疆……谢无咎刚从江南回来,还真是匆忙得很哪!

鲤鱼精窝在楚华裳的脑海里,被这个发展弄得有点回不过神来了。按照原本的轨迹,接下来难道不应该是楚华裳与探花郎订亲的吗?

可现在的情况是楚华裳很快就要离开京城去北疆了,还怎么和探花郎订亲?她不和探花郎订亲,祂还怎么帮她分忧解难?

鲤鱼精有点茫然,按说祂是来帮助楚华裳避开劫难的,但是……怎么楚华裳看起来完全不需要祂是怎么回事?

楚华裳不知道鲤鱼精的想法,她思考着即将到来的北疆之行。母亲的病虽然大有起色,但她总是放心不下,尤其是当初那个诡异的梦境总是在脑海里浮现,她无法忍受有一天母亲会孤零零的躺在棺材里,所以去北疆之前,她必须先安排好母亲。

……还有双鱼玉佩与那个程郎的事,也迫在眉睫。

楚华裳目露沉思,屈指敲打着窗棱,谢无咎去江南查的事情非同小可,不然也不会被人一路追杀,还差点翻了船。可是他刚回来就又要去北疆……

北疆有谁?

她的外公,镇北大将军。

……

谢无咎统领锦衣卫,办事效率很高,天亮之前就差人传来消息,锦衣卫的人找到了那个耳后生了黑痣的小太监,只可惜被人抢先一步灭口了。

楚华裳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用早膳,听了这话,手里的羹匙瞬间化作米分末。

管家是如此,小太监也是如此,总是慢了一步。

这一刻,楚华裳忽然有种荒谬的感觉,这背后之人……仿佛能够未卜先知,每每总能先她一步。

这种感觉很不好。

楚华裳没了胃口,摆手让人撤下去。

还不等伺候的丫头进来收拾,春雨白着脸进来了:“姑娘,陈嬷嬷死了。”

“死了?”

楚华裳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么巧?这耳后生黑痣的小太监死了,紧跟着陈嬷嬷也死了?

春雨面色难看,压着声音道:“奴婢检查了陈嬷嬷的尸体,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但是尸身的内脏没了。”

“……”

楚华裳霍然起身,既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偏偏内脏没了……这情况意外的熟悉,她想了想道:“你带着天蚕丝手套再去检查一次,看看尸体的头颅……尽量不要与尸体直接碰触。”

春雨瞪大眼,姑娘这是怀疑什么?

楚华裳没有解释,而是再次叮嘱:“去吧,一切小心。”

若是她的猜测成真,那么……“夏露,给谢无咎传信,让他派人看好那小太监的尸体。”

楚华裳幼时曾在北疆跟着外公习武,听过一些传闻。相传南疆蛊术神鬼莫测,尤以皇族最为出色。二十年前,南疆战败,皇室血脉被尽数诛杀,珍藏的巫蛊也被消灭殆尽,南疆蛊术自此失传。

按理来说的确如此,可陈嬷嬷的尸体死状诡异,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蛊术。

楚华裳面若寒霜,等待着春雨的验尸结果。

一刻钟后,春雨带着满脸的惊骇回来了:“姑娘,陈嬷嬷的颅内……空了,奴婢开颅的时候……有一只虫子从陈嬷嬷脑子里钻出来,若非……若非奴婢听您的戴了天蚕丝手套……”

“虫子呢?”果然,楚华裳的心沉了下去。

春雨闻言似是吃了苍蝇般的伸出手,哭丧着脸道:“……奴婢把它捉住,塞进瓶子里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了,竟然敢直接上手把虫子捏住塞进瓶子里。

回过神来,春雨差点哭出来,即便是戴着天蚕丝手套,也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那种软绵滑腻,让人毛骨悚然几欲作呕的触感……不行,待会儿她就立刻泡澡,加点驱虫杀虫的药,多跑几次!

碧绿色的玉瓶里,隐约看得见有黄豆大小的虫子在瓶壁上碰撞。

楚华裳眼神幽冷的看着瓶子里的蛊虫,“是南疆的傀儡蛊,一旦被它钻入体内,就会无知无觉的成为母蛊的傀儡,生死皆在母蛊一念之间。”

“傀儡蛊?”春雨呆了片刻,有些不解:“可是当年将军大败南疆,将南疆皇室诛杀殆尽,连着那些蛊虫也全都销毁了……”

这也是楚华裳所不明白的,南疆亡了二十年,蛊术也失传了二十年,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了?

这傀儡蛊的主人是谁?这般大费周章的针对母亲,难不成还有当年的南疆皇室余孽?

想到这里,楚华裳眼底凉意更盛,这趟去北疆势在必行。

而现在……

楚华裳带着春雨进宫了。

陈嬷嬷从那小太监手里拿药,小太监的药又是从哪里来的?还有,陈嬷嬷中了傀儡蛊,那么小太监呢?

皇宫里,元佑帝因着太子和江南的事,气的头痛欲裂,偏偏太子昨夜又在东宫折腾了一夜,宫里的气氛十分压抑。

下了早朝,元佑帝留了沈之遖说话,说到一半,听内侍通传楚华裳求见,元佑帝当即笑了起来,“带她进来。”

沈之遖心下惊诧不已,因为就在方才陛下才要他协助锦衣卫去查镇北大将军,话中分明暗指北疆有不臣之心,而此刻却又对楚华裳宠爱万分……这其中深意,沈之遖不敢多想。

楚华裳跟着内侍进来,对着元佑帝行礼:“见过陛下,陛下金安。”

元佑帝不等她行礼,直接笑着招手:“这是大理寺少卿沈之遖沈大人,绣绣过来坐,待会儿陪朕下一局。”

沈之遖垂首,眼观鼻鼻观心,竭力按捺自己砰砰狂跳的心脏。

楚华裳与沈之遖见礼后,在元佑帝对面坐下。

元佑帝又继续和沈之遖谈起了北疆之行,丝毫没有避开楚华裳的意思。

沈之遖又不懂了,心里的疑惑愈发加重。

这边君臣二人说着北疆之事,另一边,鲤鱼精忽然精神起来:“楚华裳!我想起来了,沈之遖,他就是沈之遖,是你原本的命运线里嫁的那个残废!就是他为了让你给心上人腾位置而毒,杀了你!”

楚华裳:“……”

她会嫁给一个残废?疯了吧,她就是把自己弄残都不可能嫁给一个残废的!

再说了,沈之遖一介寒门,有何资格让她下嫁?

鲤鱼精见楚华裳不信,急得恨不能跳起来:“我跟你说过了,原本的命运线里你被楚惜月和宋一鸣算计,被人撞见你杀了定国公嫡长子,自此之后名声一落千丈,你母亲怒急攻心吐血昏迷,醒来之后便给你和一举子定下婚约……结果那举子中了探花便悔婚了,你名声扫地,你母亲愧悔之下病重而亡……再后来,便是沈之遖登门求娶。”

“我母亲为何会给我和一举子定下婚约?”楚华裳压根儿不信,别说举子了,就是状元郎母亲也未必看得上!更别提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举子!

鲤鱼精:“……不知,仙人推算到的你的命运线里就是这样的。”

楚华裳眨了眨眼:“如你所说,那个时候的我身败名裂,沈之遖为何还要求娶我?”

说到这个鲤鱼精来了精神:“那是因为沈之遖有个心上人,可惜他的心上人当年嫁给了别人,沈之遖为此一直不娶。他母亲以死相逼,他为了气他母亲,便要娶个名声最差的……”

啊这……鲤鱼精声音越来越小,经过楚华裳这么一说,祂也察觉到了这其中的违和之处。

“他的心上人是谁?”楚华裳冷笑一声,区区一个探花郎也敢退她的婚?先去看看宋一鸣的腿还能不能站起来再说!

鲤鱼精:“……不知道,只知道你嫁给沈之遖后,对方便和离归家。”

呵!

楚华裳又是一声冷笑,“废物,就这样,也敢说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鲤鱼精:“……”嘤嘤嘤,不带攻击鱼的!

“说说吧,命运线里可有关于巫蛊的事情?”楚华裳之前一直对鲤鱼精嘴里的命运线不感兴趣,但如今形势逼人,让她觉得也许可以反向行之。

“巫蛊……”鲤鱼精努力回想着命运线里的事情,搜索着与巫蛊相关的事,好半天才想起来一件事:“命运线里关于巫蛊的事不多,只有沈之遖越过母亲,给心上人请封诰命不久,那女人就中了蛊……据说是七皇子,哦对了,那时候他已经是皇帝了,是皇帝手里的神医给解了蛊。”

楚华裳听着鲤鱼精的话,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命运线里,登基的七皇子。

而沈之遖的母亲极有可能会巫蛊之术,或者身边有会巫蛊之术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新冠第二波,我有点害怕啊,这周天天拉肚子,嗓子还疼,做了检测好好的,但是……救命,吃了药还是拉肚子啊X﹏X宝儿们都要注意啊,做好防护工作,及时做检测,不要像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