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002章(1 / 1)

虞茵看着虞小秋气呼呼进房找麦乳精。

这时,她才有机会打量起居住的地方。

其实现在虞茵居住的虞家,并不是老虞家,而是现在这副身体亲生父亲结婚前建的房子。

后来父母先后离世,女配被大伯收养,这座房子也被虞家大伯收归己用。

房子很大,仿北方的四合院儿建造,大门进来就是一个大院子。

院子的左边是一块大的空地,空地现在用来堆放虞家大伯一家的杂物。

左边靠近厢房的地方搭了一个柴房,女配落下山崖后就被丢到那里。

虞茵看了柴房好一会儿,才挪开视线。

视线转向她现在坐着的地方,这里是厨房和洗漱间。

厨房靠里,洗漱间在外。

两者中间用来洗碗洗衣服什么的。

院子大门正对着的是堂屋,堂屋两边分别有两间和一间房,坐落在左右。

而这三间房现在都被虞家大房占用,虞大伯夫妻一间,在外读书的小儿子一间,还有虞小秋一间。

其实女配原本是跟虞小秋一间房,但后来被虞小秋推下山崖,他们怕女配救不活就把她扔到了柴房。

这一家人简直丧心病狂到极致。

虞茵刚好打量完房子,这边虞小秋终于从房间里拿出了一个玻璃罐。

只见她小心翼翼又不舍的捧着玻璃瓶出来,出来的时候还因为太心疼还瞪了虞茵一眼。

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吃她的肉。

虞茵一时好奇麦乳精长什么样子,跟了进去。

虞小秋连忙紧张的抱着玻璃罐往后躲,警惕:“你想干嘛?”

虞茵无语:“我能干嘛?当然是看你给我泡麦乳精啊。”

“对了,我要浓稠一点的,我可不希望泡出来的麦乳精比清水还干净。”

打算随便沾一点敷衍了事的虞小秋:“......”

脸色越发难看,可是还是照着虞茵的意思,心疼的勺了一勺。

说是一勺,但根本没满。

虞茵懒得惯她,夺过麦乳精,狠狠地又往碗里勺了两大勺。

“啊!你干嘛,你疯了吗勺这么多?”虞小秋心疼得仿佛被人戳心窝,伸手去打虞茵。

虞茵往旁躲去,躲过她打人的手把玻璃瓶丢回去。

虞小秋怕瓶子摔坏,手忙脚乱地接住。

虞小秋真的气疯了,大声威胁:“虞茵!摔坏了我要你的命!”

虞茵冷冷瞥向她:“那好啊,我死后公安同志都不用找真凶了。”

到时推下山崖的旧账一起算,虞茵觉得挺好的。

虞小秋:“.....”

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闭了嘴,气呼呼地跑去洗碗。

说是洗碗,但虞茵觉得她在拿碗筷出气,乒乒乓乓地,也不怕把碗磕坏。

不过这不关她虞茵什么事。

碗筷又不是她的,她不心疼。

没了虞小秋的捣乱,虞茵拿起灶台上的保温壶往碗里倒热水。

热水才撞入碗里,一股从未闻过的香甜袭来。

虞茵喜欢这种甜,带着甜香的腻味,让人仿佛泡在了糖里一样。

虞茵靠近闻了闻,又看了看碗里的浓稠度,感觉太浓,有点化不开。

于是她在碗柜里翻找,找出一个更大一点的碗,把鸡公碗里的麦乳精倒到大碗里才又往大碗里倒水。

等到快水满,虞茵拿起勺子来搅拌。

随着搅拌,麦乳精化开。

化开后的麦乳精是米黄色的,真的很好闻。

香甜的味道,直勾人味觉。

虞茵搅忍不住靠近嗅了一口,就在这时,她感觉到旁边传来一道难以忽视的目光。

她直起腰,捧着碗转身,似笑非笑问:“你也想喝?”

“什么叫我也想喝,这本来就是我的!”虞小秋恨恨地瞪着虞茵捧着地大碗上,“而且你泡了我这么多麦乳精,给我一半怎么了?”

“不怎么了。”虞茵觉得碗烫,改用拇指和四指拖着碗边和底部,“要是堂姐你想喝,全部拿回去就是了。”

“反正我也不急着调养好身子。”

意思是,不养好身体,不换亲。

虞小秋本就心疼,堵着一口气。

现在见虞茵还威胁自己,更难受了。

她觉得虞茵变了。

明明以前虞茵不是这样的。

以前她叫虞茵做什么就做什么,稍微语气重一点就什么都让给她。

可现在——

难道,虞茵也重生了?

虞小秋眉心一跳,猛地看向虞茵。

眼神聚满试探,“虞茵,你觉得陈茂才未来会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虞茵知道她在试探什么。

这个重生女主真的是滑稽又搞笑。

她明明得上天眷顾,有了别人几辈子都没有的重生机会。

可她偏偏却不好好把握,竟用自己的一生,赌在一个男人身上。

她赌就赌了,还要害人性命。

也不知道老天爷让这样的人重生,会不会后悔。

“就是.....”虞小秋死死地盯着虞茵的脸,不错过她一丝变化,“就是你会不会觉得他以后会发达。”

“发达?”虞茵似乎笑了一下。

但太快了,虞小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堂姐,你该不会想跟我换亲,就是因为陈茂才以后会发达吧?”

“所以你的所谓道歉也是假的咯?”

糟糕!

虞小秋太过在意陈茂才,忘记有些事是不能公开。

“我没有。”

“你别胡说!”她立马否认。

“好了,你要喝麦乳精就出去喝。”

“这香味馋死人了,你要是不给我喝,你就出去。”

“别妨碍我洗碗。”

说话慌慌张张,由于太过于慌乱,虞小秋拿起地上的碗去洗时一时没有抓紧。

紧接着‘乓’地一声。

碗,碎了。

虞茵:“......”

虞小秋:“......”

虞茵这下终于控制不住脸上的嘲讽笑意,嘴角往上勾拉。

以防被察觉,虞茵只好捧着大碗往大门外走。

虞茵刚出门口,里面又传来搪瓷落地的声音。

这下好了,真的成双成对了。

“做贼心虚。”

“小人作态。”虞茵小声讽刺。

......

出了门,最先映入双眼的是翠竹村高低纵横的房子。

有的是用青砖建造,有的则用泥砖。

而唯一统一的是房顶都是用瓦片建成人字形屋顶,这跟南方经常下雨排水有关。

虞茵没穿书前是南方人,在成为孤儿前也经常陪父母回农村老家探亲。

虞茵的老家跟翠竹村很像,有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虞茵恍惚了许久。

直到一阵冷风袭来,吹得她哆嗦才骤然回神。

此时手里的碗已经不那么烫了。

她从虞小秋那里抠出了不少麦乳精,虞茵想到了叶大娘,想拿过去也给她尝尝。

可她还没等她到达叶家,突然,在右边空地的草堆扔出一块小石头。

石头落在虞茵的脚尖,轻轻撞了一下后弹开。

因为力道太轻,加上虞茵又只顾着手上的麦乳精,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被小石头扔中。

直到第二个小石头落到她的小腿上,虞茵才疑惑转头。

只见茂盛比人还要高的杂草中,露出一个小人头。

虞茵吓了一跳,“你——”

是谁啊!

“过来!”

小人头....不对,人称黑五类、狼崽子的赵平安对着虞茵伸出黑漆漆,根本看不清颜色的手。

他对着虞茵招完手,深怕被人发现,立马又躲回了草丛堆里。

虞茵:“......”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在记忆里找到小人头的记忆。

这是村里以前大地主的孙子,因为政策改变后他在村子里过得很不好。

他平时并不跟村里人来往,之所以跟虞茵熟悉,是因为对方几岁的时候被虞茵救过。

之后两个苦命人就常常相互救济。

当然,在赵平安长大后,常常都是赵平安救济饿肚子的虞茵。

虞茵视线落到麦乳精上,一秒后带着麦乳精过去草丛。

“你帮我挡一下草。”虞茵一只手掰开人高的杂草,一只手拿着大碗很不方便。

赵平安鼻子比狗还要灵。

虞茵没靠近,他就闻到了一股从来没有闻过的香甜。

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在听话帮虞茵弄开杂草时,由于麦乳精太香,又加上赵平安从早上忙到现在,中午只吃了一个烤番薯就没吃什么。

现在肚子空空如也,饿得难受,发出咕咕的响声。

赵平安不仅没有害羞,反而踮起脚尖往虞茵身上靠,问:“这是什么?”

小孩大概很久没洗澡,又劳作了一天出了一身汗。

靠近时,虞茵闻到一股酸臭味。

但虞茵脸色没有变,更没有露出嫌弃,反而难得地友好:“麦乳精。”

“你的水壶呢?”

赵平安双眼发出饿狼的光,还有意外惊喜和贪婪,“在里面。”

催促:“你快来。”

“别走这么快,小心草屑落碗里了。”

赵平安急促的动作仿佛被拴上了绳,猛地减慢。

就连扒拉开杂草的手都轻了不少。

.....

所谓里面,就是这一片荒地的最中间。

这里靠近山脚,偏离大路,所以并没有村民在附近建房子。

除了虞家外,最近的就是叶家。

而虞家旁的这一块空地,由于长期凋空,已经形成一块默认的废地。

两人走了一会儿到达空地中心,那里被踏平,放了不少东西。

有用石头和泥巴搭建的临时灶台,有干燥的柴堆,有竹子做的水杯,几个沾有泥巴的番薯。

其中有一个番薯还被咬了大半。

当然,还有赵平安坑坑洼洼,已经看不清原本颜色的军用水壶。

到达空地,赵平安立马跑过去拿起自己的水壶,打开,递到虞茵面前。

他神情着急贪婪,仿佛饿了许久的狼。

虞茵接过水壶,却没有第一时间把麦乳精倒进去。

她摇了摇水壶,坑坑洼洼的水壶发出晃荡的水声。

虞茵把水倒出来。

在倒到最后的时候,她竟从水壶里倒出一片枯叶。

虞茵:“.....”

嘴角抽了抽,“不是说了不要喝河里的水,要烧开的水才能喝吗?”

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虞茵有种老妈子教训不听话孩子的错觉。

“前两年你肚子疼,被打出两条虫子,你忘记了?”

赵平安当然没忘。

他连忙捂住肚子,战略性往后退。

他记得他经常吃生冷不干净的东西,肚子长了好几条虫子,那时痛得差点以为要见赵家祖宗了。

后来要不是虞茵找来,背着他偷偷去了牛棚找大夫,给他吃了打虫药。

赵平安可能早就疼死了。

但记得是记得,能不能做到就是另外一回事。

尤其是赵家就剩赵平安一个,他平时忙着找吃的就已经花光他所有的时间和力气。

哪里还有时间去烧水。

河里的水不是一样能喝么。

赵平安心虚,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虞茵。

虞茵好气又好笑,甩干水壶里的水,确定里面没有残留什么异物才把麦乳精倒进去。

赵平安偷偷地倾斜身子往虞茵那边看,当看到米黄色的香甜液体倒入水壶,他就像自己已经喝了麦乳精一样高兴。

可他这种高兴并没有很久。

眼看着碗里的麦乳精越来越少,眉头聚拢,赵平安过去一把抓住虞茵的手。

“够了。”

虞茵挣脱开解释:“我回去还有得喝,虞小秋推我下山崖,她说给我麦乳精调养身体。”

“谎话精的话你也信?”赵平安语气很冲,“再倒我就不要。”

虞茵动作顿了顿,没敢再倒。

她其实倒得也不多,也不过一半而已。

虞茵把水壶递还回去。

赵平安犹豫了两秒,还是接过。

他很不自在,左右看了看,一屁股坐下,却刚好坐在了他刚才肚子饿咬了两口的生番薯上。

番薯硬,隔得屁股痛。

要是往常,他早就骂骂咧咧。

但不知道为什么,站在今天的虞茵身旁,他总会下意识的端起来。

赵平安很不习惯这样的自己,他一手端起水壶往嘴里怼。

不自在、心虚、焦躁等情绪,在品尝到麦乳精后通通消失。

是甜的。

还很香。

这是赵平安这一生喝过最好喝的东西了。

“这就是麦乳精?”赵平安记忆很好,还记得刚才虞茵说过的名字。

虞茵也抿了一口,也觉得好喝。

笑着回答:“对,麦乳精。”

赵平安:“真好喝!看来谎话精为了不被P斗,不打上贱人两个字,下了血本了。”

虞茵:“......???”

少年,我感觉你话里有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