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仕穆尼被牢牢地绑在一张病床上，戴着口罩的医生将一剂巴比妥酸盐缓缓地抽入针管，准备注射进她的身体。

针头几乎已经扎破了她的的皮肤，在绝望地闭上眼睛之际，她的耳边却忽然听到几声枪响。

再睁眼时，她看到了捂着胳膊的乔纳森，他不顾自己流血的伤口，冲过来为她解开了身上的绳子，“快走，船已经安排好了。”

她劫后余生地大喊，“你终于来了，我差点就死了！”随后便麻利地跟上他的步伐，两人趁着夜色赶到了码头，小汽船的主人是个光头男人，他不耐烦地说：“怎么这么慢啊？”

菲仕穆尼跳上船，随后回头将手递给乔纳森，“快点。”

乔纳森将身上的所有现金和一把小刀一股脑塞给她，然后摇了摇头，“我不能走，菲仕。”

菲仕穆尼不可思议地看向他：“明明是你说要和我一起远走高飞的！”

乔纳森：“那是之前，失踪一个警察并不会给哥谭带来多大风波，可是现在，如果我和你一起走了，我的家人一定会遭到猛烈的报复，菲仕，别再回来了，换个地方好好生活吧。”他使劲捏了捏她的手，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再见”。

菲仕穆尼捏紧了拳头，红着眼眶道：“再见，乔纳森。”

哥谭，我还会回来的。

正在地下室里练习搏击的布鲁斯出了一身的汗，如果贝果看到他的样子，一定会惊讶地发现，现在的布鲁斯已经初步有了日后健身狂魔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

本来在布鲁斯旁边做格斗指导的阿福接起电话：“您好，韦恩庄园，阿尔弗雷德。”

“......”

阿福皱起眉头，“这件事为什么没有经过我们的同意？”

“......”

他严厉地说：“董事会的意见怎么可能如此统一？你的行为越界了。”

“......”

这次阿福沉吟了很久才回答：“下不为例。”

看到对面的阿福接了电话以后表情就变得一言难尽起来，布鲁斯摘下手上的拳套，“怎么了？”

阿福略微有些为难，“少爷，刚才集团那边打电话来说，韦恩集团将协同马罗尼及市政府继续进行阿卡姆改造计划。”

“你说什么，韦恩集团答应继续合作？”

阿福点点头，“是的少爷。”

“为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开始了阿卡姆计划？我要所有的项目相关资料！”

阿福一把按住他，“少爷，你还未成年，韦恩集团目前的情形也不明朗，听我的，再忍忍。”

布鲁斯摇了摇头，“这个项目是爸爸妈妈的心血，是哥谭未来十年最大的慈善项目，我不允许它成为一场资本的逐利游戏。”

看到布鲁斯已经固执地走向了书房，阿尔弗雷德只能无奈地跟上他的脚步，“至少先冲个澡吧，少爷！”

另一边，法尔科内颤抖着双手，轻柔地抚摸着照片上那张熟悉的面庞，不可能，即便她还活着，现在也已经是暮年老人了，怎么可能......但是，真的太像了。

他将信封里剩下的资料抖落出来，看着上面对于她社会关系的描述，眉头逐渐皱了起来，克里斯安德森为一个小警察买下了整家医院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上流社会，布鲁斯作为韦恩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对她也是大献殷勤，同时她还长着一张和亡母相似度超过百分之九十的脸。

他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小男孩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件事太过离奇，他努力告诫自己，再忍一忍，不能轻举妄动。

不过，碍眼的人还是需要处理一下的，他清了清嗓子，让人把安东尼奥叫了进来。

“纽约那边有点急事，需要你去办一下。”

“什么，可我现在走不开，能不能换个人？”贝果还在医院，他怎么能放得下她。

“安东尼奥，你是我最得力的得力助手，可你不但让菲仕穆尼溜走了，现在还对于我给你的任务推三阻四，怎么，你是打算自立门户了？”

安东尼奥一顿，半响后回复道：“不敢，我这就去办。”

“好，还有，事情办完也不用急着回来，你可以在纽约多待一段时间，帮我联络一下那边的人脉，尤其是神盾局的人，告诉他们我可以提供资金支持，前提是那些他们出售那些小玩意的时候，我要有优先购买权。”

“是。”

病房里，贝果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掉马的边缘反复试探，她正在边吃零食边看电视，克里斯在沙发上读报纸，杰罗姆百无聊赖地在床边戴着耳机打游戏。

这几天她难得清静，爱德华还有哈维戈登等人都被克里斯以保护贝果安全的名义支开了不说，安东尼奥也奇怪地没有再来骚扰她，贝果不缺人关心，自然就把他忘在了脑后。

倒是布鲁斯，应该是被什么事儿绊住了手脚，虽然一天一个电话没断过，但总是东西到了人却没到。

她叹了口气，养病的日子真无聊，好想卡迈恩，也不知道小家伙怎么样了。

克里斯放下报纸，笑着看向她，“怎么了？”

她哼哼两声，“你们都不理我。”

杰罗姆放下手机，看向她，“你想干什么，我陪你。”

她想了想，“我们来玩游戏吧，玩真心话大冒险！”

克里斯点点头，“可以。”

杰罗姆也不甘落后地立刻表示赞同，他找出一个矿泉水瓶放在桌子上，“那我们就用这个，瓶口转到谁就是谁。”

第一轮贝果先来，她扭了一下瓶子，瓶子转了几圈，最终指向了克里斯。

克里斯挑眉：“我选真心话。”

她清清嗓子：“你做过最丢人的事是什么？”

他似乎早有预料，笑着说：“是在很多人面前嚎啕大哭。”

贝果一下子僵住了，倒是杰罗姆嗤笑一声，“软弱。”

下一个瓶口转到了杰罗姆，他自信地选择了真心话，然后指着贝果说：“你来问。”

贝果不怀好意地笑笑，“嗯，你最后一次尿床是什么时候？”

杰罗姆恼羞成怒地回答：“我没有！下一个！”

贝果：“哈哈哈哈哈哈哈。”

克里斯也被逗笑了，因为现在他很确定，贝果对杰罗姆这个“弟弟”真的只是弟弟而已。

下一轮终于到了贝果，她行动不便，当然也是首选真心话，“问吧。”

杰罗姆抢先问：“你谈过几次恋爱？”

贝果迟疑了一下，“我，我，一次吧。”

杰罗姆：“和谁？哪个男的？！”

她狠狠揉了一下杰罗姆的头发，“这是下一个问题了！”

还没等她得意完，瓶口又转到了她这边，这次是克里斯问她，“你爱过他吗？”

她心口一跳，“什么？”

克里斯：“在你离开后，他过得非常非常痛苦，你能回到他身边吗？”

0828：“主人，克里斯太吓人了，他是不是猜到什么了？”

贝果自认除了相似的外貌，和贝蒂并没有什么共同点，两人甚至连国籍都不一样，但是......克里斯对她的态度的确友善过头了，以她对他的了解，克里斯是最不会把救命之恩当回事的人，何况天天陪护日夜不离。

怪她太大意了，居然一直待在他眼皮子底下。

杰罗姆看两人对视良久，敏锐地感觉到不对劲，他打断二人，“不玩了，没什么意思，什么时候能出院啊，我想回家了。”

贝果也活动活动手腕，不自在地偏过头，“对啊，我应该能出院了吧。”

出乎意料的是，克里斯没有表示：“听医生怎么说吧，如果你执意要出院，我不会拦你。”

他在心底反复告诫自己，不能太着急，刚刚有些失态了，贝果肯定被他吓到了。

等她睡着以后，他开着车回了家，自从她出事以后，他就没有再回过老宅，而是搬进了当初为二人准备的婚房。

此刻别墅里除了女仆和管家外再无一人，见到他黑着脸回来，两人都没有上前说话，只是将夜宵放在桌子上后就自觉避开了。

五年前，那件事发生之后，主人的性格就大变样了，只有他们知道，在外是正直幽默的哥谭市长的克里斯，实际上是怎样一个暴躁疯狂的魔鬼。

克里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直到面前的饭菜凉透。

随后他起身，独自进入书房，打开了书架隐蔽位置的一个暗格，然后输入了密码。

0408，是他和她相遇的日子。

书架朝着两边移动，后面竟然隐藏着一个电梯，克里斯熟门熟路地走进去，按下了-1的按钮。

等他来到地下室后，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柔和了起来，脸上洋溢起即将看到爱人的幸福笑容。

地下室摆着一副漂亮的透明冰棺，里面的女孩安详地闭着眼睛，如果不是完全没有起伏的胸膛，你甚至会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如果贝果也在这里，就会惊讶地发现，眼前的冰棺里，赫然是自己在假装贝蒂时用的那具身体。

克里斯隔着特制的玻璃用手指一点点描绘她的眉眼，温柔地说：“我就知道，你是不会离开我的，我能认出来，贝蒂，我太了解你了......既然你现在回来了，那就是上天的旨意，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