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试炼大会 2(1 / 1)

叫住任疏宁的是一位身着玄冰谷道袍的男子,面容俊秀,温文尔雅,腰间已然挂着一金色腰牌。他身后还跟着几位玄冰谷的弟子。

“在下玄冰谷阮开霁,刚才来迟了一步,多谢这位道友搭救我同门师妹,不知如何称呼?”

“任容洲?!”

任疏宁还没张口,就听见自己的名字被任容海喊了出来,他抬起眼睑,这才看清了他的“兄长”也在其列,正惊讶地看着自己。

阮开霁微微一愣,看了看任容海,又看了看任疏宁,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但他反应很快,轻笑着说道:“丰延任氏真是人才辈出。既然都互相认识,不如我们一路找腰牌,也好有个照应。”

在阮开霁面前,任容海还得装装样子,皮笑肉不笑地附和道:“是啊,阮师兄说得有道理。容洲,一起吧。”

任疏宁刚才弄出那么大动静,这群人里,起码走在最前面的阮开霁不可能什么都没看见。

照应?谁照应谁?

“好啊,那就一起吧!”任疏宁扯出了一个千年难遇的假笑,一口答应了。

沈又晴听到这话身形一晃,任容海也一脸不可思议,二人面面相觑,此刻的“任容洲”让他们感到无比陌生。

他竟然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这是吃错药了?

任疏宁当然没有吃错药,他只是突然发现刚才这个阮开霁稍微有点儿意思。

“那这块腰牌……”阮开霁指着沈又晴的脚边,众人的视线随之移动,一块金灿灿的腰牌静静躺在地上。

“请便。”任疏宁目不斜视,没有一点儿要拿的意思。

阮开霁露出微笑,眸光却难以察觉的幽深了几分:“既然如此,那又晴师妹,你就别客气了。”

至此,那块腰牌果真如谢荧所言,最后落到了沈又晴手里。

任疏宁服气了,就算他碰都没碰这腰牌,结果还是一样的。

……

大半个时辰过去,玄冰谷的小队基本没有分散,找到了一块无主的腰牌,抢到了两块有主的腰牌,再加上之前阮开霁和沈又晴已有的,总共拿到了五块腰牌。

虽然阮开霁一直积极地帮玄冰谷同门找目标,但初试临近尾声,在玄冰谷半数弟子可以进入下一轮的情况下,形势已经转攻为守。

已经有了腰牌的人,此刻应该已经藏好,以求保住自己的晋级名额,而不是去和有队伍的人硬碰硬——除非他们也有队伍。

当然这一切跟任疏宁都没什么关系,他一直不紧不慢地混在队伍末尾,不去找也不出手,若不是还提着一把不入流的剑,还真像个出来踏青的。

同样没什么心思抢腰牌的还有任容海,他还是不敢相信他弟弟一个下品灵根能突然间有这个本事,一直没缓过神来。

他找到机会便与沈又晴悄声低语:“你当真亲眼看见那火弹术真是他施的?”

沈又晴心有余悸:“我……当时我都自顾不暇了哪还能注意这个!不过除了他还能是谁?”

她也难以置信,五大门派里最擅长御火类法术的非青炎宗莫属,那四个人的火弹术她才领教过,跟任疏宁一下能轰飞四个人的火弹术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还没结丹的人怎么可能……难不成他结丹了?

任疏宁对他们两个的看法并不关心,反正既然决定要争龙吟剑,他们早晚会知道。

他关心的另有其事,留意着四周每一个微小的动静。

咔嚓——

树枝轻微断裂的声音没有逃过任疏宁的耳朵,他放慢了脚步,离玄冰谷的人越来越远,渐渐脱离了队伍。

有心人或许能够发现,幻境树林和真实的树林有些细微的差别,比如每个环境音都在以不同的周期各自循环往复。

小径边的丛林深处,一个不太高的青衣男子站在树杈上,手里拿着被掰断的树枝,张狂地往后一抛。

树影婆娑,他腰间的一抹金色隐约可见。

“就是他对吧。”庞涿居高临下,回头问道。

韩实他们四人鬼鬼祟祟地从庞涿身后的树叶里出头来。

“对,就是这小子!”

庞涿不屑地嘲讽道:“切,说得那么厉害,折腾这么久连个腰牌都没有。”

“看样子也不是玄冰谷的,给你提鞋都不配,还敢挑衅我们青炎宗!”

“就是!有六师弟在,让他知道我们青炎宗的厉害!”

庞涿虽然入门比那几个人晚,但根骨奇佳,有百年难遇的极品灵根,拜入青炎宗才十几年的光景,如今已是金丹中期,未来不可估量。

与任疏宁正面冲突没有意义,教训教训他就得了,庞涿心里这么想着,给手中的符纸注入了灵力。

他左手拨开树枝,低声念了一段火符咒语,然后将符纸向任疏宁挥去,那符纸如离弦之箭一般,在空中便已划出了火光。

庞涿扯了一边的嘴角得意一笑,正等着看好戏。

可没想到打脸来得太快———任疏宁后背长了眼睛似的,抽剑反手一挽,那剑锋带着破风之势,在空中只留下了残影。

任疏宁转过身,剑锋的方向没有改变,直直地指着愣在树上的庞涿。

剑身正中,赫然是一张被刺穿的火符。

林海里,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任疏宁目光淡淡地扫过黄色符纸上弯弯曲曲的线条,眉头微蹙,表情复杂。

别的符他可以不认识,但这一道,他就算化成灰都认识。

更准确地说,就是这道符曾让他“化成了灰”。

火符,他最恨的就是火符!

任疏宁扯下那张图符纸狠狠地捏成一团,似笑非笑:“让我拔剑,便宜你了。”

庞涿向来行事张狂,目中无人,这回他也不知怎么心里竟升起一丝悔意。

这是忌惮吗?即便放眼五大宗门他的资质也是超群轶类的,怎么可能忌惮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

可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他彻底明白了什么是恐惧,因为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此刻不偏不倚地抵在他的喉间。

不是因为速度太快,而是因为他在一种无形的威压下,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是,是你先对他们动手的!”庞涿结巴了,“你别乱来!”

“嗯。”任疏宁没有否认,径自扯下了庞涿腰间的令牌,“现在两清了。”

初试的规则白纸黑字写了好几页,总而言之就是不得重伤不得杀人,他当然犯不上因为庞涿违反规则,于是一脚把庞涿踹下了树,将腰牌系在了自己腰带上。

韩实他们四人见状不妙想赶紧撤退,可刚转身,就听见一把剑直挺挺地擦过韩实的面前,“当”的一声插在了树干上。

周遭霎时静了下来,耳畔只能听见剑身震动发出的嗡鸣。

韩实勉强稳住身形没从树上掉下去,脸色煞白,汗如雨下。这一剑,饶是他这个符修都能体会到这凌人的剑气,再让他修炼一百年他都不是任疏宁的对手。

僵着身体往后挪了几寸,韩实看清面前的剑脊没入树干足有三分之一,而剑却并未开刃。

“是你对我说了快滚,还说我给他提鞋都不配对吧。”

任疏宁一字一句说得不紧不慢,目光晦暗不明。几千年来,没有人敢对他这样出言不逊,即便是任容海说话前也要掂量掂量轻重。

“我……我……”韩实百口莫辩,他想求助同门,可回头一看,哪还见剩下三个人的影子!

任疏宁更进一步,揪住韩实的领子:“还把我衣袖烧出个洞来。”

这是今早令他最不快的一件事。

算着时间差不多快到了,任疏宁捏了个诀,顷刻间,韩实身上的青炎宗道袍化为齑粉。

还没等看到韩实的表情,眼前的景物颜色倏地褪去,天地忽暗。

……

高台正中间香炉里的两柱香燃烧殆尽,边儿上候着的少阳殿弟子击了锣鼓。

午时已到。

马文元和贾文春两位长老起身结印,对着结界的“门”一挥,那“门”的外缘泛着淡淡的光芒,迅速扩大直至消失不见。

接着好像变戏法似的,所有的参赛弟子出现在高台上。

有的得意洋洋,有的垂头丧气,有的挂了彩,有的还没站稳……

等等,怎么还有人没穿衣服?!

台上有人欢喜有人忧,台下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情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那波人好像是青炎宗的?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怎么一个个都丧眉耷眼的?”

“啊,快看快看,那个刚爬起来的不会是庞涿吧!”

“不是吧!庞涿竟然没拿到腰牌?”

庞涿?听到周围人的议论,谢荧莫名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耳熟说明什么?她隐隐感到有些不妙。

“完了,我二两银子全压庞涿了”

“那这回第一名肯定是玄冰谷阮开霁了!”

“唉,没有悬念了,这还比什么!”

谢荧听到这些话忽然目光一闪。

她好像知道《仙凡两世缘》里的任疏宁是怎么赢的了。

阮开霁和庞涿同为金丹后期,是绝对的夺魁热门,只要他们先对上,之后两败俱伤,任疏宁就可能顺利地拿了龙吟剑。

青炎宗,擅长用符,擅长用火……谢荧眉毛快要拧在了一起,这回她终于想起来书中的描写了:书里最后比试的最后一局,就是受了伤的庞涿败给了任疏宁!

可这次结界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庞涿怎么提前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