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塔瑞人的材料对她确实有用处，但这种材料制成的武器蓄能时间长，且对使用者身体素质要求很高。远没有人类货币来的有用。

两者之间，艾丽卡显然选了更有利的那一边——将这批材料以艺术品的名义卖给了这位记者先生。

收了钱，她的服务态度愈发好起来。还安全带人混出黑市，送回地面。

临别前，她冲着这个高个子招招手。

“你正在调查走私案，对吗？”她微微仰头，并不太习惯这样仰视别人。在得到克拉克·肯特的点头后，她示意他给自己一支笔。

这里没有一片纸，实在找不到可以写下电话的地方。克拉克见状干脆伸出了手臂，让她匆匆在上头写下一串数字。

对方低头写号码时，克拉克看见了她毛绒绒的头顶，让人想起清晨出来觅食的幼崽，柔软无害。

但是当她开口时，这种感觉瞬息间荡然无存。

“如果你在哥谭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她在耳边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我尽可能帮你。”

“当然，”艾丽卡笑得露出尖尖虎牙。“这是附赠服务哦，不收取任何费用。”

用原料卖出了成品的价格，艾丽卡一点都没有自己是个黑心商贩的自觉。做生意嘛，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同样的，她也并不在意眼前这个叫克拉克的男人是真的打算将它当作艺术来收藏还是有另有目的，反正只要最终目的达成就好。

在分岔路口，艾丽卡冲他挥了挥手。

“下次再见喽！”

还是不要再见了，再这么来几次，他的钱包可受不住。

提着袋子里的东西，克拉克终于开始为它们的去处感到头疼。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当然没有任何用处，但是对B来说，说不定有其它的研究价值。这么想着，他掏出手机来给布鲁斯发了讯息。

【早上好，B，希望你已经结束早会了。】

【今天我在黑市进行调查，看到了一些不那么正规的废旧武器，已经确定是齐塔瑞人的东西。纽约大战的后续处理或许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好。】

对面回复的很快，好像料到了他会在这段时间给自己发消息。

【了解。】

短短一个单词，已经让克拉克放心不少，正想顺便问问这堆材料要不要他顺道带去蝙蝠洞，那头又发来了消息。

【那两个和你一起的女性，她们有没有说些什么。】

看样子已经定位到了黑市的位置并且调取了附近街道的监控——速度一如既往的快，这很蝙蝠侠。

【她们很谨慎，没有多透露自己的来历，但两个人关系很好。】克拉克打字道，他这时正走到一处十字路口，红灯亮起，眼前顿时车水马龙。

【其中一个给我留了联系方式，说是想进一步合作，她看出来我正在调查一些东西，并且表示想参与进来。】

克拉克能听到心跳，检测脉搏，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几乎没有人能够当着他的面说谎。

有的只是想揭穿与否。

她说话时态度坦然，似乎句句真话。但记者的敏锐嗅觉告诉克拉克·肯特，她或许只说了部分事实。而更里层的一部分则被她藏得更深，不准备让任何人知晓。

艾丽卡清点了一下这几天赚到的人类货币，决定辞掉在冰山餐厅的工作。

服务员只是一时权宜之计，对接人似乎也对此并不意外，仅仅抱怨了几句，他就同意了艾丽卡的请求。按照惯例，在挂电话之前，他依旧警告了对方一番。

“无论你在工作的时候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一个字都不要往外透露。”

“否则，小心你永远见不到哥谭的太阳。”

好的，可以，没问题。

应付完对方的威胁，艾丽卡无所谓地放下电话，她在公用化妆间里学着周围人的动作对着小脸画了几下，转身拿起了号码牌。

是的，在辞掉餐厅工作后，她无缝对接地开始找起了新的。

人类在他们的族群中难免留下各种痕迹：从小到大的学习轨迹，归还信用卡的一笔笔账单，工作记录。这些东西甚至比一串社保账号更能说明他真实存在过。

艾丽卡现在就在尽可能的创造自己的痕迹——只要她打的工够杂，在大众视野下暴露越多，搞事情时人们就越不会怀疑到她身上去。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只能勉强刷刷存在痕迹这样子。

这是一处面试模特的现场，几乎所有人都在不断地调整自己的模样，打量其他人的装扮。艾丽卡闲的实在没事干，干脆让娜诺伸出一只手来，用新买的眉笔在上头涂涂画画。

等了半个多小时，房间里终于出来一个梳着利落短发的女人，她拿着平板朝着这群各有特色的女孩堆里瞥了一眼，随即叫号。“十五号。”

这是轮到她了，艾丽卡站起来，从娜诺手里拿出自己之前买的假身份和一些资料，随着女人走进了那扇门。

娜诺呆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干，索性盯着手臂发起呆来，思绪一路从今天晚上吃什么飘到论企鹅人的一千种意外死亡方式，再到生物电网的可能性和具体实施计划。

直到有人戳了戳她。

女孩看起来好像还没有成年，但有着一头如火的红发，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或许也是她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资本。所以她将头发照料的极其顺滑，泛着柔软的光泽。

“你也是来参加选拔的吗？”

“不是。”娜诺不故意笑时嘴角有些微微下撇，再加上那双猫一般的眼睛，很容易就演变成一种厌世感。就差拿块牌子写上“生人勿近”。

但她脾气算是很好的。

“我陪之前进去的那个人来的。”

这种事情在圈子里不算少见，尽管年龄还有点小，这个模特却露出了一副我懂的表情。

“真好。”小女孩感叹道，娜诺注意到她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手臂。索性大大方方让对方看。

“要一直幸福下去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后面这句话，但他们现在正在一步步接近回去的目标，勉强也算得上人类对“幸福”的定义，因此娜诺抿唇，对着她也进行了一番人类礼仪的客套。

“谢谢，也祝你幸福。”

老板椅上的女人随意翻了翻交上资料表和模卡，有些疲惫地揉揉自己的眉眼，终于抬头看了眼这位新进来的面试者。

首先说明，她并不喜欢女人，但是现在推门进来的人确实让人眼睛一亮。

这个艺名叫艾丽卡的模特显然懂得怎样展示自己的美，只在眼睛上轻轻撒了些金粉，让眉目流转间日光下的海洋也一并淌进人心里，弄的航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好顺着其中温柔的洋流飘荡在碧海之上。

但是马上她就转变了眼神，那温柔的波涛就变成了猛烈的海啸，裹挟着误入险境的可怜航船。愚弄似的要将这艘小小船只留在海底。

她是不可阻挡的风暴，是至高无上的帝王，任何人在她面前与其对视，都会忍不住避开锋芒。

艾丽卡迈着步子行走到总负责人面前。就在这短短几步间，两人的角色骤然间发生了对换，好像她才那个决定一切的支配者，而面前的女人则成了她忠诚的属下。

要不是自家老板也很好看，芬妮差点就丢盔弃甲。

“咳。”旁边的二助轻咳一声，唤回了芬妮的神智。艾丽卡也非常自然地收回了刚才的那一套，变成了一副人畜无害的乖乖样。

“我看到您说希望找一个有表现力的模特。”她羞怯一笑，“所以我想试一试看看行不行。”

行，那可太行了。要不是芬妮在演艺界资源并不算多，她都想把这位新人推荐去做个试镜。

芬妮之前还想着，要不就定下这个人，后面的都不用再面试了。但是翻了翻简历，她显然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这上面写着你并没有模特经验？”

“是的。”

“那我们这次面试可能无法录用您。”芬妮将简历放到一边，笑容却一点都不减少。

“因为我有个更好的机会给您。”

“有兴趣做布鲁斯·韦恩的女伴吗？”

Boss找女伴的品位可谓百花齐放，从北欧精灵到高地珍珠，游荡花丛的韦恩总是能找出让人眼前一亮的美人来。要不是不差钱兼不感兴趣，芬妮都想干脆让他直接投身娱乐业，为好莱坞荧幕上多贡献些俊男靓女。

尽管韦恩的女伴们除了漂亮芬妮再找不出第二个共同点，但这场宴会性质比较特殊，她依然得认真挑选。

一场慈善晚宴，汇集了哥谭许多名流。按惯例来讲，布鲁斯应该邀请一位和自己身份相当的贵族小姐，或是一位政界人物。但显然他不是老老实实遵守潜规则的类型。

这位在董事会上呼呼大睡，散会后正巧经过她的阔佬睁着有些惺忪的睡眼，像是突然想起来有这茬似的对她说。

“我后天有个晚宴，你帮我找个合适的女伴。”

末了，哥谭宝贝不忘冲她眨眨眼。“记得一定要找个好看的。”

他丝毫不考虑让总秘书做这个合不合适，但是韦恩显然选对了，芬妮是一个无论干什么工作都认真可靠的女人。

于是她将这件事加入了日程表，来到了韦恩旗下一个广告的试镜现场。准备从这群美的各式各样的模特里挑选出最合适的那个。

“所以你愿意接受这份邀请吗？艾丽卡小姐。”

艾丽卡当然知道布鲁斯·韦恩，第一次倾听这座城市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呢喃着他的名字。哥谭的宠儿，脑袋空空的花花公子，他们如此称呼这个哥谭的权贵，艾丽卡却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协调。

她在星际生存，深谙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如果这个布鲁斯·韦恩真的毫无心眼，他早就被哥谭的暗流涌动吞没了，哪里能活到现在。

本着一丝探究，她几乎立刻答应了这份工作。

或许也有丰厚报酬的原因。

对方的反应显然也在芬妮的预料之中，她爽快地预付了一部分钱，跟艾丽卡核定了明天整体的流程，确认无误后才又叮嘱道。

“我之后和你联系，会有专门的礼仪老师过来教你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看着面前的美人，她决定再提点几句，万一对方这次就抓住了机会呢？

“如果到时候对面问了什么回答不出来也没有关系。”

“到时候只管微笑就好了。”

她会抓住这次赚钱机会的。离开房间后，艾丽卡冲着正在紧张等待的红发小姑娘微笑着点了点头，旁边的娜诺也不再停留，大步跟了上去。

想到一天要打两份工，她就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当然是都要！

娜诺歪歪头，这是她待机时无意识的小动作。艾丽卡伸手牵住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实现十分之一小目标的光明未来。

当然，现在最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改装出两把枪来。

在娜诺单独行动时她必须要保护好自己的母体，不让本体受到外界的任何伤害，因此轻便趁手的武器也就格外重要。

一把她带上晚宴，一把娜诺用来带老板下地狱。

多么完美的分工合作！

作者有话要说：企鹅人：你礼貌吗？

虚假的引狼入室：指将敌人引入内部

真实的引狼入室：老板你看这是我给你新找的女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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