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相(1 / 1)

若真的是外邦人派人想要阻止她查案,那么何必要带个坠子暴露身份呢,那不是多此一举嘛,而且他们之间的争吵并不至于起杀心,那么想要定是这凶手知道自己怀疑是外邦人互相内讧,索性将她的焦点全数引开。

思及此,乔时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沉思,可是,她犹记得那天那个人死的时候,他的同伙并不惊讶,说不定是知道,亦或是参与其中,那么......隐藏的另一个凶手的到底会是谁呢?

这一夜,乔时无心睡眠,心里乱得真团交缠在一块儿的毛线一样,剪不断,理还乱。

“姐姐,你真的不带我一块去嘛?”

马车稳稳停住,乔时从车上走了下来,她回头摆摆手说:“你在车上等着我就好,我去找找太医院的院判,很快就出来了。”

说完,她就朝里头走去,只是,前面朝着她跑来的人影怎么这么眼熟,乔时眯着眼前仔细认了认,跑姿这么丑得......可不就是我们的顾公子么。

他怎么也进宫了,还没等乔时打招呼,人倒是已经屁颠屁颠地来到她的面前。

顾予桦气还没喘匀,就急着拉着人往里头走去,“你是不是要去找江院判?不用找了,我们已经找过了,死的那个外邦人所中之毒是从西域来的,我们也在那几个外邦人的住所里找到了。”

“我们?”不会是他和蒋忘书吧?乔时皱着眉,自己昨晚刚明白那几个外邦人是被人当枪使了,现在这两人却是直接把事情给办了。

可是顾予桦和蒋忘书个个都是人精,不会看不出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她抬头望进那人的眼睛里,试图寻找一个答案。

顾予桦面上笑得灿烂,实则附在乔时的耳边咬着牙小声地说道:“这件事涉及太多,就算真正的凶手不是外邦人或者说他们只是参与了一部分你也当全是他们计划的,这样也是对你好。”

气息喷在耳朵上,乔时只觉得有些痒,躲闪间,又发现那人的手搭在她另一侧的肩膀上,姿势好不亲密,她顿觉有些不适应,扭捏地想将人推开。

倒是顾予桦搂得很开心,特别是看到乔时不舒服的表情,他更开心了。

将就着听完这番言辞,乔时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当初宴会上的一幕幕在乔时的脑海里循环播放,官家对待外邦人无有不应的态度,平王看着皇帝敢怒不敢言的神色。

若是外邦人死了,这只会更加激化官家和平王的矛盾,那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又会是谁呢?

如果官家和平王两败俱伤,太子病故,那么能登上这个位置的唯有年幼的二皇子,难道是云贵妃的母家?

乔时不敢妄言,不过多时,两人就已经大殿之上,官家脸色不太好,平王倒是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吹嘘:“这还得靠我儿啊,幸好我昨天叫他去帮忙,不然案件也不会这么快水落石出啊!”

嗯?乔时挠了挠头,那人昨天不是被自己拦在驿站门口了么,帮了什么忙啊?

哦,大概就只是当了个人形警戒线吧......

官家哼了一声,倒也没戳穿,他看着底下几个外邦人气不打一处来,气头上,脾气都不大好了,连带着语气都有些冲:“朕与贵国关系交好,你们自相矛盾还怪我们头上?”

“皇帝陛下,你在说什么呢,我们的人是死在了你们地盘,若是我想,我大可在船上将人弄死。”

这话说的就有点无厘头了,像是在硬照理由似的,官家也不傻,生生压下火气说道:“既然你们自己人之间的事情,那么这件事就此作罢,散了吧。”

从前在大渝作威作福惯了的两个外邦人对这平时截然不同的态度有些没反应过来,还在那痴心妄想:“那我的美人呢?”

没人应他们,大家纷纷都散了,乔时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送出了皇宫。

这都什么事啊,乔时有些懊恼,她就是一个小蝼蚁,难以撼动根部盘根错节的大树,甚至连大树的根部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它只看到了表层所露出的枝干就敬而生畏。

只是,她还要调查父亲的冤案,这摊浑水是势必要搅进去的,她暗中与自己较着真,我银行卡里还有那么多存款呢,都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起码得让我回去享受一下吧?

午后闲来无事的乔时倒是终于难得的去看了回她的铺子,大门敞开着,但是里头除了院子上躺椅躺着个人之外再无他人。

奇怪,怎么会没人呢?她走上前去将那人脸上的书轻轻拿了下来,只看乔天明吹着凉风,晒着太阳安逸得很,她就忍不住想搞点事情。

她蹲下来,捏了个粗犷的声音吼道:“这位店家,大白天不做生意的在这偷懒?”

“谁?”乔天明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是自己顶头老板吓了一跳,急忙从躺椅上下来让了个位子赔笑道:“老板您做”

乔时可没那闲情逸致,只叉着腰问道:“这俩天有生意么?”

想来应该是有的吧,毕竟自己昨天还亲自说成了桩生意,总不能那川哥是框她的不成。

“那个,在你手里的那个本子上......”乔天明憨笑一声,面上满是不好意思。

乔时挑了挑眉,翻开那本书一看,厚厚的一本只有第一页有字,还只有几个字。

乔天明凑过来解释道:“一个是驿站的,说是要改善一下厨房,还有一个是个大生意,是南北街的顾府,来的人说是顾大公子的贴身随从禾北,要帮着重新整一下寝殿。”

“什么?”要不是本子上写着顾府两个字,乔时都怀疑自己听错了,高高在上的顾公子也要人帮忙啊,但是她还是觉得有些危险,她与顾予桦前前后后见了那么多面,而且对方可是自己的前未婚夫哎,乔装改扮有用么?

“算了,顾府的你到时候给回了,他们家那位顾大公子时常与我来往,不能叫他瞧出来了,你到时候就说......这单生意我们做不了,”乔时眼睁睁看着银子从手心溜走就一阵哀叹。

现在铺子是开起来了,可百姓对新事物的接受度总是有限的,她就算再怎么搞一些花头出来,也免不了大家不敢尝试。

生意冷清,可房租还得照付啊,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要不......就试试?反正也没见得怎么把自己放心上,倒是与蒋公子玩得挺欢的。

内心挣扎了一瞄,乔时当即就决定了,看我不坑他个几百两黄金,我就不姓乔。

乔时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将自己收拾的不像自己,刚走出门就迎来一句暴击:“老板,不是我说啊,你乔装改扮了么?我怎么看着还是你啊。”

......有那么不像么?乔时自我怀疑的瞬间,早被人又拉进了房间里,她看着乔天明从柜子里掏出一套工具惊讶道:“你还这么专业的?”

“那是,”说到这个,乔天明就止不住话头了,“你可别小瞧我,我这人虽然混,但也不是什么都不会的,我曾经机缘巧合跟人学会一些易容术,人家可说我天赋异禀,骨骼惊奇,根骨奇佳,乃是个百年不遇的练武奇才,可以闯荡江湖的。”

然后再说,我这里有本武林秘籍我看与你有缘,半价售予你,未来拯救世界就要你来完成了!傻孩子,你那是碰到骗子了,乔时咽了口口水心里忍不住跟了句。

说话间,乔天明已经倒腾完了,乔时看着镜子里判若两人的自己默默收回了刚才那句话,小伙子,你是遇到真的了!

乔时正大光明地进了顾府,内心毫无顾忌,我现在是时先生,我怕谁?

禾北在前头带着路,俨然一副没认出来的样子,乔时更加自信了。

还是曾经来过的寝殿,还是如此熟悉的乱七八糟的摆设,站在这的人一样,只是彼此间的身份变了。

乔时掐着雌雄莫辨的嗓音问:“顾公子,请问你想把寝殿改成什么样的?”

顾予桦没答话,只撑着下巴看着她,本来还逗着蛐蛐的手也停了下来,倒叫乔时一阵紧张。

他不会认出来了吧,乔时不敢确信,都这幅样子还能认出来,她有理由怀疑自己化成灰他都认识。

还在顾予桦只是看了会就收回了目光,边指挥着边说道:“那,我要采光好一点,搭一个桌案,还有禾北说你们的床倒是新鲜,我要那种的,衣柜也给我换了,我衣服多,塞不下,还有......”

顾予桦躺在塌上跟个老大爷似的连着说了一大堆,要不是乔时记性好,可能都记不住,她心里不停地念道:为了钱,都是为了钱。

末了,他还转过来疑惑地上下打量一下问道:“你难道不需要拿个纸笔记下来么?”

乔时:......您老倒是还有自知之明啊!

秉承着客户至上的乔时假笑了下还是从旁边扯了张纸伏在桌案上写了起来。

这回,应该是轮到顾予桦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