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报仇(1 / 1)

“你这什么歪七扭八的字啊,”作为一个在极其看重书法的朝代寒窗苦读了十几年的状元郎眉头皱得跟能夹死苍蝇一,他嫌弃地看了一眼就撇过头不愿再欣赏下去,捧起茶盏喝了一口淡淡道:“你这哪个教书先生教的,着实不行。”

我自学的好伐,我能靠自己练到这种程度都算不错了,以前的更没眼看,你还挑?我一个撸木头的木匠,你跟我说字难看,你个状元郎很了不起是不是。

乔时心里好一通吐槽,但是还是不敢怎么得罪他的客户,墨水沿着鼻尖滴到了纸上晕成一片,算是毁了,虽然已经被她的字毁得差不多了。

话说这毛笔字就连陶未然写的都比她好看,可是她的身份是一个曾经上过私塾的千金大小姐,乔时也拉不下这个脸去跟别人讨教习字的问题,免不得叫人以为她是在凡尔赛呢。

字是写不下去了,乔时见顾予桦没在看自己,抬手就把那纸揉成了团,揣进了袖口里,“顾公子,我是个从商的,字难看不打紧,我记性好就成。”

顾予桦终于舍得给她一个眼光了,他挑眉笑道,语气中满是轻视:“那你背一遍我听听。”

他搁下茶盏,端正坐姿,活像一个教导主任,乔时见着他这副做派,脸上的假笑差点绷不住了。

忍字头上一把刀,为了银子,我忍!

乔时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背诵......

“我要进去,你拦着做什么?”

“陈娘子,我们公子在午睡,你要不去见见顾老爷?他老人家挺闲的,还能陪您喝盏茶。”

“我不是送了礼给顾伯父嘛,还喝什么茶,快给我让开!”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乔时悄咪咪往后退了两步,身子后倾往外望去,只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被拦在外面。

哦呦,这不是我的老熟人么,当初陈杜若对她下套,害她当众出丑,可陛下知晓了真相还不了了之,乔时本就心里有个疙瘩,现在这不正应了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嘛!

禾北年纪轻,挡了俩下就被人推开了,陈杜若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就看到顾予桦悠闲地坐在塌上,面前站着个面目清秀的小伙子,像是在谈论事情一样。

“玉元哥哥,我就知道你没在谁,禾北还骗我,你可得好好罚罚她,”陈杜若娇嗔着就往顾予桦身边靠去,好在顾予桦眼疾手快,飞快地起身闪开了。

玉元,芋圆?乔时还是第一次听到顾予桦的字,没想到这么可爱,她忍俊不禁,溢出的一声闷笑倒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顾予桦本就不爱提自己的字,总得特别憨,如今却被外人听了去,还被嘲笑了!他一下有些懊恼。

可陈杜若就不一样了,她瞧着乔时总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只能旁敲侧击地问道:“玉元哥哥,这个人是?”

顾予桦咳了两下,寻了个里陈杜若远些的位置勉强坐了下来,“这是我请的木工,怎么,你有兴趣?”

眼前这个时先生粉头白面的,被千金小姐瞧上也正常,他只求这个难搞的主赶紧转移目标,不要对他这个有未婚妻的再抱有幻想了。

陈杜若自视甚高,怎么可能觉得自己会与一个木工打过交道,随即将注意力从乔时的身上挪开了。

顾予桦被粘的脱不开身,倒是乔时得了空子退了出去,对着禾北说道:“我可否瞧瞧你们的院子,看看室内可以做成什么样子与之相配。”

这是顾府最好的一个低段,视野开阔,风景优美,可见顾大人对这个儿子的宠爱,真是在父母蜜罐子里长大的孩子啊,乔时逛到了池边,椅坐在石头上羡慕地想着。

陈杜若刚黏糊完心上人出了院子就看到一个忧愁公子坐在岸边暗自忧伤,乔时能感觉到背后的人越来越近,但是她依旧当做不知道,耷拉着脸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一般。

“喂,你在愁什么啊?”

乔时眼眶子里都是临时挤出来的泪花,她诉着苦,嘴里每一句真话:“顾公子欺负我,我委屈,就在这哭哭,没事的,你可千万别跟顾公子说啊。”

一直小奶狗对着她泪眼汪汪的样子,陈杜若心瞬间软了半截,这下什么身份是男女有别不管了,身份差距也不管了,掏出手帕想帮人抹眼泪,“你若是觉得苦,要不来我府上吧,我们陈府可是丞相府,我罩着你定让你舒舒坦坦的”

“不用不用,”乔时连连摆手,一个慌张手劲儿微微使力,那毫无防备的人扑通就落了水。

乔时转过身扮了张鬼脸逃之夭夭。

陈杜若喜爱美男这已经不是一桩秘闻了,乔时心里也是拿捏了她的心思才敢这么干,要是换作教坊乐妓的身份,她今天是绝对不敢干这事儿的。

痛快啊!乔时穿越之后从来没觉得这么痛快过了,碍于乐妓的身份,现在可好了别人不能报的愁自己报,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嘚瑟,乔时这会都恨不得将这皮子焊死在脸上。

心里开心,脚步都欢快了,到了驿站,乔时轻车熟路地往后厨走去,可刚走过门槛,却听到两个人在那争执,乔时身形一晃,躲在墙后偷听了起来。

“你叫我见见他吧,我有话想对他说。”

“见什么见,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身份,提鞋都不配,快走快走,别在这碍眼。”

随后她只听到一阵呜咽声,那人哭了阵就要跑出来了,乔时忙得柜子后面一躲,却发现那人竟是自己的后母。

她要见谁?难不成后母有喜欢的人了......说起这个,乔时真的是惭愧,自从刚穿越哪会帮后母寻了个闲散差事后就从来没去见过了,真当......愧为人子啊!

乔时心里边琢磨着晚上去瞧瞧自己的后母边去了后厨。

川哥不在,整个后厨冷冷清清的,与那日浓重的烟火气息截然不同,处处都透露着一丝古怪,他掀开帘子漫步走进去,样子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灶台的火都没烧,锅也是凉的,一看就是一天都没怎么用过的样子。

奇怪,太奇怪了,总感觉此地不宜久留。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乔时手一挪,顿时打翻了一碟子酱油,声音很细微,但还是被外面的人听见了:“谁?”

这么点声音都能听见?乔时都有些惊讶,但不容她多想,那人已经走了进来,乔时抬眼一看,原来是川哥,“我是室内改造铺的时先生,前些日子你们在我们这定了单,我来瞧瞧情况”

乔时明显见到对方松了口气,这倒叫乔时更是疑惑了,难道他是把我当贼了?还是.......

总之,这一串的怪异叫她不得不多想。

“那你看好了吗,看好了就快点走吧。”

乔时还没说什么就被人下了逐客令,此时的川哥全然没有之前见到的那般活泼机灵的样子,反而面子微沉好像遇到了什么事儿一般。

可她不好问,若是驿站出了什么大事,京城肯定会传开,可如今外面半点风声都没有,难不成是店老板压下来了?乔时怀着重重心事,就算离开了也是一步三回头,总想着再回去问点什么。

夜色微沉,天上乌云密布,好像要下雨了一般,乔时放下了手中的伞,就往母亲的房里走去。

她打开的门瞬间,只见母亲将什么东西藏了起来不叫她看到,乔时只当是什么情郎的定情信物,羞得叫女儿看见。

“母亲,最近你过的还好嘛?”乔时不好明着问,只好用些迂回的法子。

王梦茹似是也没想到乔时回来,有些惊讶,反应过来时又匆忙给乔时倒水,她手有些抖,一杯水,大半都洒在了外面。

这让乔时更加确信了母亲心中所想,她沉思了下,打算劝劝:“母亲,人这一辈子总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的,我父亲死了,你另寻个依靠也是应当的,我不会说什么的。”

这话倒是乔时发自肺腑的,作为一个现代人,她没有什么迂腐的思想,连母亲开第二春都不允许,更何况,这是她后母,男子既能续娶,女子又为何不能改嫁。

王梦茹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就哭了出来,乔时惊慌失措,寻不着帕子,只好捏着衣角给人擦泪。

“我命苦啊,”许是哭多了的缘故,王梦茹声音有些沙哑,她抽噎着继续说道:“我是你父亲的续弦,你是我长姐的女儿,你知道我活得有多苦么,我没有自己的孩子,不得丈夫宠爱,还要收人非议,被人指指点点,我恨啊,我好恨啊!”

王梦茹絮絮叨叨地说着,乔时听在心里也为她难过,但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个时代就是如此,一个贞洁,一个名声,这四个字在所有人眼里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我母亲偏宠,我从小受人冷眼,好不容易......”王梦茹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更新送到,没错,我又在做铺垫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