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多久，铃铛声渐渐远去了。

与之伴随着的，好像还有拖行的声音。

在声音消失之后，暴风雪也渐渐平息下来。

南芽的视野中出现了其他人惊慌的脸。

她左右看看，又抬眼找了一圈，“老郑，你在哪？”

左等右等不见回应，她大喊道：“郑顺康！”

郑顺康消失了。

不止是他。

昆怔怔地看着自己断了的半截袖子，喃喃道：“娜娜……”

那对双胞胎兄弟也少了一个，面对众人的目光，剩下的那个才缓缓开口，“我是十二，十一不见了。”他面无表情，一点都不见悲痛，像是在叙述一件普通的小事。

宽阔平整的雪地上踩着许多凌乱的脚印，都是左右脚相反的。

南芽自言自语道：“就是它。”

脚印围着他们形成了一个圆，应该是刚才它围着众人转了好几圈；而在这之后，脚印往上坡的方向去了，除此之外，脚印旁边还有几条长长的拖痕，就像是拖着几个人走远的痕迹。

或许是郑顺康，十一和娜娜……

一阵沉默中，南芽缓缓开口，“我们要追去救他们吗？”

没人愿意应答。

谁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呢？即便他们真的运气好，打败了它，那几个人真的还活着么？没人愿意去冒险。

十二突然开口了，“我和十一是同源机器人，我们的感官是可以互通的，或许我可以透过十一的眼睛，看看他们现在的情况。”

机器人？南芽有些惊奇，但其他人似乎见怪不怪。想想也是，既然每一层的世界都不相同，自然居民也是千奇百怪吧。

川贤瞪了十二一眼，“不早说！那你快啊！”

十二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两节电池，指甲在太阳穴边划了一道，将皮肤撕开，透出里面错综复杂的电路，然后将电池塞了进去。

他闭上眼睛，片刻后道：“我看到很多积雪的树顶，视角离地面有一段距离，十一可能被困在树上了。”

“然后呢？娜娜呢？”昆紧张地问道。

十二摇摇头，“不知道，没见。”

“除了这些，你还发现什么了？”川贤很感兴趣地围着十二看来看去，一副想将他拆开研究的样子。不过他那泛着金属光泽的脸，看上去才更像机器人呢。

十二安静了很久，才又摇摇头，“没有了。一直是这个场景，没有动过。”

陈枯耸了耸肩，一摊手，“这听着可不妙啊。大家都是竞争对手，我们没必要为了他们犯险，对吧？”

十二睁开眼睛，将电池取下来塞回口袋，又将皮肤贴了回去，依然木着声音道：“我有向上攀登的任务，不能被其他人扰乱路线。”

大家似乎也认同了这个说法，不约而同地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就连昆也跟着他们走了。

南芽站在原地，看着渐渐走远的人群，又回头看看脚印消失的方向，不禁有些犹豫。

她想，万一她现在赶过去，能来得及救下郑顺康呢？

她又想，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人，值得她这么犯险吗？她的命还要留着找老宋呢。

纠结片刻，南芽脑子还没做出决断，身体已经先行一步。

她的脚朝着那脚印消失的方向迈了一步。

“啊！”